刚走出长清宫。
萧九辞与几个亲卫一起走在宫道上,迎面遇上了那个生性冷淡的宜妃。她一身紫色宫裙,韵味又美艳。身后跟着初显戾气的三皇子,手里牵着初懂事的小不点四皇子。
宜妃上前微微福身,音色涟涟:“侯爷安好。”
萧九辞没理她,又见她身边的小人儿脆生生的喊道:“姐姐好。”
四皇子人小,还是需要母亲引导的时候。奶声奶气的嗓音让萧九辞肃穆的脸上有了些许动容。
萧九辞颔首,对四皇子笑了笑,转而就神情淡淡的并没有说什么话。
抬脚要走时,三皇子喊住了她:“听说南川侯爷目中无人,果然如此。”
“想来也是缺乏教养的很。”说着,三孩子不屑的扬着下巴撇嘴,眼里的看不起丝毫不掩饰。
萧九辞回身扫一眼这个还不如自己高的小子,直言教训道:“三皇子是失了母亲的人,就算是在宫妃身边长了两年,那看着也是没规矩的很。如今是觉着自己出身皇室,便可高人一等教训起本候了?”
眼见着三皇子面色一变,萧九辞心里更加鄙夷了。说话也是里面凌厉起来:“这般沉不住气,日后怎么抗起大任。不如还是等你那手握重兵的舅舅回京来,仔细供着你罢了。”
“哼!”萧九辞冷哼一声。
“大舜最高武爵便是封侯了,就是你家王叔见到本候,那也是以礼待之的。可如今半大的孩子,都能叫住本候,惯不行礼,嘴不离教养的教训本候?真真是讽刺得很。也不知本候前两年上阵杀敌的时候,你还在哪里吃奶呢!”
“想在本候面前耍威风,也不愧是钱家女子肚子里爬出来的。还是等你舅舅什么时候爬上本候这个位置了,你在想法设法来弄死本候吧。”
“只是如今,不管是你还是钱家,冒犯了本候,本候这人就是这样,睚眦必报,是万不会放过你们的。这次就算了,下回若是行差踏错落到本候的手里。”萧九辞戏谑的笑笑。
蓦然眼神一变,又道:“做人啊,还是老实有些。若是装老实,总有那么一日会露出马脚犯到本候手里。若是不信,你下回且看着。”
说完,萧九辞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宜妃和两个皇子在原地,三皇子气的一脚踹上身后的内侍身上,又瞪一眼在看戏的宜妃,然后扭头跑了出去。
宜妃拉着四皇子的手,眼神变得清冷,一直看着萧九辞离去的背影。
她总觉的那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似乎话里有话,看似是说给三皇子听到,可又似乎有点不对劲。
宜妃发觉自己拉着儿子的手心渐渐出了汗,慌忙带着儿子回自己宫里去了。
从宫里面回来,一路上生冷生冷的,路上也冷清了许多。
路边上多的是积雪,就像是盐海一样。天空白茫茫的,雪连绵不断的下着,马车轮压在地面上,会传来踩雪的声音。
外面街上的叫卖声不断,萧九辞就像是听不见一样,丝毫不在意。
只半低着头,一只盯着手里面捧着的木匣子看的出神,也不打开看看到底给的是个什么东西。
萧九辞心里麻木的想:只可惜啊,阿衍今日出城去了京郊南冀军校场忙去了,不然的话,也能看见狗皇帝那病弱难喘的样子了。
她觉得自己心里并没有那种爽快的感觉,反而是七拱八翘的。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她觉着自己可能还是太仁慈了,不然怎么会被皇帝这一出苦肉计给影响了心情。
他死是必然的,反倒是临终前生出了几分脑子。也不知是不是这几日死到临头了,回光返照,幡然醒悟。
不想其他,萧九辞想着自己还是先回府去再说吧。
入了府,萧九辞问逐叔:“郎君可回来了。”
“刚回来一会。”逐叔跟在萧九辞的身后,南予立马上前去接过她解下来的披风。
“让郎君去大书房见本候。”萧九辞径直往大书房里走去,手里的木匣子依旧没有交给旁人。
众人也不知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南予抱着披风在后面大步的跟着,而逐叔带着人去寻郎君。
没一会,大书房里火炉烧着,热茶沏着。
萧九辞大刀阔斧的在书案面前坐下,将木匣子放在自己面前,就这样直愣愣的盯着看,也不打开。
南苏端了热茶点进来:“侯爷回来了,正好我做了点心,侯爷还没用饭吧,先吃点点心垫垫,晚膳马上就来了。”
“好。”萧九辞应着,抬手就去用叉子粘了一块糯叽叽的糕点一口塞到嘴里。又一连喝了两杯花茶,差点噎死。
等了片刻,还是不见萧覃衍人影,萧九辞催道:“郎君去哪里了?怎么还不来。”
南艾守在外面,忙回道:“我去看看。”
萧九辞没说话,就这样看着南艾出去找人了。
又喝了几杯茶,萧覃衍总算是来了,萧九辞眉眼肃穆的看着他进来,然后挥手让所有人出去了。
这阵仗让进来不久的萧覃衍面上都一愣,还以为她发现了他偷偷的在为她做首饰的事情,心里便不由得有些心虚的问:“侯爷这是怎么了?“
萧九辞虽然这样盯着他,但心里想的是别的事情,压根就没怎么仔细看他。
“我今日进宫,皇帝给了我一个盒子,说是给我的及笄礼。”萧九辞的目光落到面前的这个做工精细的礼盒上。
萧覃衍这才注意到了这个盒子,这才忙不迭的赶紧过去打量起这个盒子。
“皇上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没,除了那句叫我好好收着,就是其他敲打我的话了。”
两人大眼瞪瞎眼的,谁心里也不平静。
萧覃衍做主将这匣子打开以后,就是一副很普通的红玉头面罢了。翻来翻去就是是一副贵气的样子,没别的什么不同,就连那木匣子也都翻过了,没藏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下两个人都沉默了。
最后萧九辞没忍住的爆粗口:“他娘的!”
“这个狗皇帝,竟然拿我们当靶子!”她就说嘛,这狗皇帝今日怎么改性了,竟然还知道拿遗诏来给她了。
原来她是想让自己给那些手里有遗诏的臣子当活靶子!
不愧是做了几年皇帝的人,果然,拔了牙的老虎,那也还是老虎,岂容他人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