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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堂除了守着的几个内侍,就是门口那几个侍卫了。

萧九辞和萧覃衍自管吃的舒心,时不时还会闲聊几句。

“这东宫的菜比宫里的好吃啊,也不知是哪位出宫的御厨来了太子府上。”

“侯爷这话说的,就不能是太子殿下从外面请的师傅做的菜了。”萧覃衍挽着衣袖给她剥虾壳,再沾点酱料就放入她的小碟中。

萧九辞一筷子塞嘴里就等着他剥下一只,“说的也是,也不知太子这厨房师傅是哪里请来的,这做菜的口味倒是别有风味。”

萧覃衍瞧她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手里的虾,忙剥好点了蘸料就直接递到她嘴边。

“虾味鲜得很,蘸料也放了辣子。别的菜也放了辣子,但不重油色还足。”

萧九辞边吃边说,还满意的点点头:“嗯,倒是像江南那一带吃辣菜的口味。”

萧覃衍看着她那烂漫的样子,眼里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深。

“若是真如我们想的那般,事情恐怕是要棘手了。”

这其中牵动的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恐怕比明面上的要麻烦许多。

“先吃饭吧。”萧覃衍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

萧九辞心下了然,自是知道自己不必明说,他心里也懂。

“侯爷用饭时也不专心,可见生来就是个三心二意的人啊。”这个时候,萧覃衍轻佻着眉眼,竟还有心思调侃她。

萧九辞也不恼,故作风流的问:“对啊,本候就是这样性子的人,不止对事哦,还对人。”说着,还对他眯起了眼,灵动又娇媚。

萧覃衍轻轻的笑着,半垂着眼继续吃着饭。心里却在想,侯爷的容貌似乎张开了些,越发好看明艳了。

尤其是那双含情眼里,亮闪闪的时候媚意惊心动魄。

这样的好的相貌就是让人为她倾其所有也是大有人在的,只可惜很多人都顿在了她那娇蛮多情、说一不二的武艺上。

正好,便宜了他。

两人用完饭,太子正好踏着流星大步回来了。

“殿下回来了。”

宋公公远远的迎了出去,看见了太子那阴郁的表情,心里也是一沉,不敢多说什么,忙低头禀报道:“南川侯携郎君等您一下午了,说是有要事相商,这才刚刚用了饭。”

想起什么,宋公公又嘘寒问暖:“殿下可用晚膳了?”

“用过了。”太子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有些神色落寞,精神恍惚的样子,可以看出心情已经不好到了极点。

站在大门口往里面看,太子深吸一口气,调整了片刻状态才往里面走。

这位小侯爷嫌少上门拜访的,总不能让人察觉出异样。

出于礼貌,太子还是不想在这位位高权重的小女郎面前太过失态。

宋公公跟在太子身后,有些担心却又不敢多问。侧目看看长潜,只见长潜腕臂的衣袖上还沾染上了几滴血渍。

长潜也看见了宋公公的眼神,只向他无声的摇摇头。

宋公公心下大惊,这,这都见血了。

完蛋。

太子难掩疲色,赶来见萧九辞时,便是这个样子。

见他这样,萧九辞心里也落下一丝丝愧疚感。

可是她无法,她只不过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偶尔在背后推动一把罢了。

太子失去的是父皇,而她也是个失去父亲的人呐。

萧九辞心里苦涩,其实大家都要一样,不是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有自己也经历了同样的事情,感受到了同样的痛苦,才算是道歉。

要怪就怪人性吧。

人性人性,单拆开心和生,若不是心生恶念,又怎会单考一个性字?

“太子殿下万安。”萧九辞与萧覃衍一齐拱手见礼。

太子虚扶她一把,“不必多礼。”

“有什么事情去书房详谈吧。”

太子看了萧覃衍一眼,也没说什么就走在前面。萧九辞和萧覃衍立马跟上去。

到了书房,萧九辞开门见山的将京都城外莫名出现的大批流民的事情说了。

太子也在思考为何无人禀报这件事。

萧九辞也不吞吐,直接就问:“殿下近日总是往宫里跑,可是陛下的龙体又不好了?”

太子凝眸扫她一眼,也不想拆穿她那故作不知的样子,“父皇龙体抱恙。”

“那殿下是如何打算的?”萧九辞问。

萧覃衍在一旁听着,沉默着不说话。

御林军里面肯定是出问题了,到底是谁将城外出现流民的事情欺瞒不报。又到底是谁在暗中周旋,这个人知道多少,这都是隐患,都是问题所在。

今日见到太子,萧覃衍忽然想起来去岁他们凯旋时,太子与御林军的两位统领来迎接他们得胜回朝,里面似乎是有一个姓钱的统领的。

从四品御林军左统领接管舜京治安,是姓钱吧。与钱忠仁有关系吗?

“涉及皇室辛秘,本宫不好多说。”太子审视的目光向萧九辞投来。

萧九辞也不惧这些,坦然直视:“陛下若是龙体抱恙,太子不免国事繁忙需得操劳些。据本候所知,御林军里有个左统领是叫钱明吧。若是太子累垮了身体,去岁钱家折了唯一的嫡子在宫里,恐怕兵马大将军府会有变故啊。”

见太子眉眼松动,萧九辞继续道:“本候远在京郊外的校场里屯有四万南冀军,察觉京外有异样,这才来报,还望太子心里要有数才好。”

太子忽然想起前年的那件事,直视着萧九辞的眼睛问:“那你呢?”

“昂?”萧九辞听的云里雾里。

这和她有啥关系?

“钱家因折了嫡子疑似会有异样,那你呢?”太子将话说开了。

他只是迷茫了,并不是质疑她的为人。

为何当初明明就是父皇办事不地道,她却还一心为国?

萧九辞暗了眼眸,太子面前说话,她算是极为坦诚:“那又能怎么样呢?父亲为国捐躯,我也想怪不明事的君主,为何父亲战功赫赫却得不到公允,为何戎马一生却败于自己同袍的暗算,可悲又可叹。”

“可我不能坏了父亲的一世英名,不能毁了生我养我的地方,不能用百姓和将士的命,来捅破这不公的天。与我而言,父亲留下的东西,我只是想守住罢了,仅此而已。”萧九辞笑的苦涩。

百般无奈,不能宣说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