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东篱从钟幸珊手中接过刚刚泡好的茶,用青花瓷的盖子将水面上漂浮的茶叶末拂开,道:“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来找我麻烦,青丘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
青朔冷哼了一声,道:“阁下不过就是个镇国大师罢了,我们狐王乃是妖皇,这个公道,我们还是能讨一讨的。”
薛东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她与青丘打过交道,不过那已经是一万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九尾狐人要么死了,要么以妖怪之身飞升成仙了。
而一千年前,她虽然救了凤岭一族,却没有和青丘的人见面,因此现在的青丘之人,并不认识她,只是听过一些她的传言罢了。
“哦?”薛东篱道,“你们要讨什么公道,说出来听听,我看看有没有道理。”
青朔面色变得冷肃起来,道:“一千多年前,我族一位王子背叛,犯下了滔天大罪,按照族中的规矩,他的家眷都该死。”
薛东篱无所谓地道:“这和我有关系吗?”
青朔冷笑道:“那位王子的妻子带着他那一支从青丘逃走,我们派人追捕,本来就要成功了,但那些人却突然消失了,我们找遍了整个炎夏国,都找不到他们的踪影。”
他往前一步,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薛东篱道:“七玄仙子,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那些罪人在哪里?”
薛东篱放下茶杯,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青朔没有回答她,而是道:“据我们所知,那些罪人是被人给救了,将它们送去了暗世界。也难怪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原来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了。”
薛东篱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你说的是他们啊。”
青朔脸色一沉,道:“七玄仙子,他们果然是你救的?”
薛东篱盯着他,问:“我感兴趣的是,到底是谁告诉你们,人是我救的?”
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这次虽然在神魔战场上闹出这么大动静,但知道内情的并不多,几乎都跟青丘没有关系,怎么会这么快就传到他们的耳中。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青朔道,“既然是你做的,你是不是该还我们一个公道?”
薛东篱轻笑了一声,道:“你这话说得奇怪,我不过是救了几个人,还需要给你们什么公道?”
“那些人是我族的罪人!”青朔加重了语气。
薛东篱云淡风轻地说:“那又如何?”
青朔脸上浮现出一抹怒意,道:“混账!七玄仙子,你这是要和我们青丘为敌?”
薛东篱目光也变得冰冷了起来,她的身上弥漫起一股凛冽的杀意。
青朔的后背窜起一股凉意,警惕地望着她,道:“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敢动我?我乃青丘的七王子,你若是伤了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整个西北的人类。”
薛东篱站起身来,青朔瞬间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亚狠狠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身体噗通一声,就趴在了地上。
他挣扎了两下,却像是被压着一座大山,怎么都站不起来。
他愤怒地道:“你敢对我出手!你就不怕青丘……”
薛东篱来到他的面前,冷眼望着他,道:“知道我是谁,还敢来找麻烦,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青朔怒道:“你……”
薛东篱手指一按,他的脑袋就狠狠地锤在地上,发出咚地一声响。
“见我们人族遇到了麻烦,不管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要跑出来咬上一口?真当我们人族是泥巴捏的吗?”
青朔咬牙道:“是你先招惹我们青丘,还敢倒打一耙!”
薛东篱冷哼一声,道:“凤岭一族我有大用,那都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凤岭也已经陨落,回去告诉你们青丘的狐王,如果他不再追究此事,我们便相安无事,我也不追究他来找我麻烦的事情。如果他还想抓着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不放,来人族搞事情,就别怪我不给瀚宇狐王面子了。”
青朔一惊,随即大怒道:“你这个人类,真是好大的狗胆,居然敢直呼我们九尾狐族最伟大的瀚宇狐王的名讳!”
薛东篱目光一冷,青朔只觉得自己的右臂发出一声血肉模糊的声响,他转头一看,顿时惊恐地大叫起来。
他的手臂竟然直接炸开了,成了一地的血肉。
“我不发怒,你当我好性子,想要欺负我?”薛东篱脸上挂着笑容,眼底却全是杀意,“敢对我出言不逊,你的狐胆子还真是大。看在瀚宇狐王的面上,我没有直接将你斩杀,否则我已经将你的胆子挖出来,看是不是比别的狐狸大了。”
青朔忽然浑身发冷,他看着薛东篱的眼睛,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人类如今内忧外患,她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底气,敢对他下毒手!
青朔震惊地说:“难道你真不怕死吗?”
“很遗憾,死的不会是我。”薛东篱面无表情地说,“给你们狐王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向全世界发布不会与人类开战的声明,否则我会到青丘去找他好好谈一谈。”
说罢,青朔便感觉身上一轻,那种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力量消失了。
“滚吧。”薛东篱又坐回了石桌旁,道,“我不想再看见你。”
青朔本来还想说几句狠话,但是他想了想自己和薛东篱之间实力的差距,最后将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默默地扶着自己的断臂,匆匆离开了听雨斋。
宋家俊看着他的背影,说:“青丘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薛东篱冷然道,“这三天,是我念在当年的情分上,给青丘的一个面子,如果他们不懂得珍惜,我就只能亲自动手了。”
她眼中露出杀伐之意,声音冰冷,仿佛带着冰刃,道:“既然我坐镇西北,就绝对不会让这里出一丁点事情。”
刘天和宋家俊都是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