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得到星骨剑的时候,他与远古星兽有了一次意识海的交流,他仿佛能看到星兽经历的一切,也有了一些关于宇宙的领悟。
这让他实力大增,意识海也更加广阔,仿佛整个宇宙都被他收入了识海之中。
而此时,他却察觉出了不对。
头很痛,非常非常地痛。
他痛得弯下腰来,单推跪在了地上。
薛东篱立刻掐了一个法诀,一道白光包裹住了他,他的疼痛减轻了一些,识海却如同真正的大海一样,掀起了波涛。
“苍霖,你这是怎么了?”薛东篱惊诧地问,“难道是星骨剑……”
忽然之间,那三幅星兽图亮起了金色的光芒,每一根线条都被金色所侵染,那三头星兽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三人甚至产生了幻觉,仿佛看到它们开始动了。
那只大虫子就像普通的毛毛虫一样蠕动,那毛球在不停地自转,身上的无数触手随着转动不停地飞舞,仿佛下一刻就要卷起一颗星辰吞下去。
而你最后一只半人半蛇的星兽,挥舞着手中的三叉戟,仿佛随时都能朝三人杀来。
祭坛活过来了!
忽然,地面上也亮起了金色光芒,薛东篱低下头,瞳孔顿时一缩。
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个阴阳八卦图。
那阴阳八卦图是师父所创造的最原始的图谱,它开始缓缓地转动,仿佛整个世界的规则和原理,都包含其中。
这阴阳八卦图和三幅星兽画像,组合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
星兽的画像似乎想从墙壁上跳下来,但它们只要一动,阴阳八卦图就会射出一到金光,将它们死死地钉在墙上,它们的动作也渐渐地缓慢了下来。
薛东篱看了看阴阳八卦图,又看了看那墙上的星兽,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祭祀星兽的祭坛,这是镇压星兽的祭坛!
师父用阴阳八卦图,将三头星兽给镇压了。
她心中震撼不已,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
师父竟然有镇压星兽之力!
这简直是接近于天道规则的实力啊!
“啊!”
卫苍霖忽然抱着脑袋,倒在了地上,正好倒在阴阳八卦图之中。
薛东篱心中一惊,立刻扑了上去,将他抱在怀中,替他把脉。
这一把脉,薛东篱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的脉象完全没有问题,出了问题的,是他的意识海!
“苍霖,你放开意识海,让我进去!”薛东篱双手抱着他的脑袋,两根大拇指按在他的额头,将神识探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一进入那片意识海里,薛东篱就再次震惊了。
他……他的意识海……
竟然就是一个巨大的阴阳八卦图!
所有的星辰宇宙,都仿佛包裹在那阴阳八卦图之中,阴阳八卦图旋转,宇宙也跟着旋转。
仿佛它自己,就是一幅阴阳八卦图。
怎么会这样?
薛东篱震惊不已,难道这幅阴阳八卦图是师父放进去的吗?
可是不对啊,这幅阴阳八卦图,似乎是最原始的原本,只能融入师父的意识海之中,别人根本无法融合啊。
怎么会……
薛东篱忽然浑身一抖。
她活了八万八千年,什么事没有见过?自然也极为聪明。
她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脸色一寸一寸变得苍白。
她满脸不可置信,望着卫苍霖那张英俊无匹的脸,喃喃道:“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一定是我弄错了。”
五玄皱眉道:“七玄,你想到什么了?”
薛东篱再次看向卫苍霖,目光变得极为复杂。
难道……他真的是……
她咬了咬下唇,将神识再次探入了他的意识海之中。
这一次,她进入了那阴阳八卦图之中。
她环视四周,高声道:“我知道是你!出来!”
没有人回答。
“你出来啊!”薛东篱怒吼道,“你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出来?”
良久,忽然一个声音从意识海的深处而来,声音空灵幽远,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我知道……你迟早会找到这里来。”
薛东篱猛地回过头,看见一个身穿白袍的人,他盘腿坐在阴阳八卦图正中,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将他的脸完全遮盖住了。
“师父!”薛东篱心中五味杂陈,咬牙道,“师父!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机真君轻轻地叹息,道:“已经八万八千年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薛东篱怒道:“师父!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顿了顿,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把剑,剑尖指向了他的喉咙,道:“我的村子,是不是你淹的?我的父母,是不是你杀的?”
天机真君沉默。
薛东篱怒吼道:“你说啊!你为什么不敢说?”
天机真君轻轻地叹息,这一声叹息,仿佛将他身体中所有的力量都带走了。
“是。”
“啊!”薛东篱发出一声怒吼,那吼声之中带着几分凄厉。
能令日月变色,山海转移。
“师父!”薛东篱大吼,眼中有晶莹的东西开始滑落,“师父!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让我和他们一起死了算了?我当初要是死了,就不用受这数万年的痛苦!”
天机真君声音低沉,道:“七玄……是我对不起你。”
薛东篱怒吼道:“我不想听你道歉!我只想知道真相!”
天机真君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经活了二十三万年了。”
二十三万年……
沧海也能变成桑田。
天机真君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最开始的时候,我也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人类少年。”
“我所出生的那个文明,其实是一个科技文明,已经达到了二级。”
现在的地球,也不过才一级文明罢了。
二级文明,已经可以离开地球,进行星际旅行了。
“那是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没有人修行。而我,出生在社会的最底层,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是我母亲养育我长大。”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母亲积劳成疾,重病不治过世了,我成了一个孤儿,在贫民区之中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