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东篱道:“一南,你知道吗,我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只有见色起意。说什么喜欢我,不过是馋我的身子。”
卫一南将她抱得更紧了,道:“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命运将我们再次相见,就是给了我们重新开始的机会。上一次,死亡将我们分开,东篱,这次你逃不掉了。”
薛东篱抬头望着他,在火焰熄灭的浓烟之中,他的神情有些看不真切。
她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哀伤,道:“一南,我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是对还是错,师父说过我的姻缘最后都是兰因絮果,我怕会牵累你,让你也跟着受苦。到时候相看两相厌。”
卫一南却道:“我不知道你对我会不会厌恶,但我对你,绝对不会。”
二人四目相对,薛东篱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定,那一刻,她竟然有了不顾一切的想法。
活了八万八千年,她也就不顾一切了这么一次。
就让她任性这一次吧。
她将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胸膛之中,感受着他的心跳,竟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而卫一南的眼中却有一丝阴沉之意。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东篱的心,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不管那个庞贝伯爵是怎么找到薛东篱的,既然他能找到,其它人也能找到。
天湖城是不能待了。
只能先去国外。
他打定了主意,然后温柔地说:“东篱,我们得罪了天湖城的地头蛇,虽然不怕他们,但毕竟麻烦,不如我们去希国吧,爱琴海正是气候最好,风景最美的时刻,我在海边有一做别墅,窗户正对着沙滩,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海……”
薛东篱的记忆飘回了四千多年前,那个时候的爱情海还是世上最繁华的地方,有着最璀璨的文明。
她曾在爱情海边住了五百多年,认识了很多人,见过了很多在历史上都有名的事件,如今,那些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
“好。”薛东篱道,“我们就去爱情海。”
卫一南心中稍定,他还真担心薛东篱不肯去。
他知道,如果在国内,不管他藏得多好,卫苍霖都会找来。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东篱,绝对不会让他来抢走。
但在走之前,他还有事情要办。
又一个夜深人静之时,天湖城有名的发廊一条街上,有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在拉客,忽然一个身穿大衣的男人来到其中一个女人的面前。
那女人见他没有双手,露出了厌恶的神情,本来想拒绝,却见那男人抬起了头。
是个外国人,而且长得特别帅。
“我的钱包在兜里。”男人冷冰冰地说。
女人将钱包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红色钞票。
她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将那叠钞票放进了自己的包里,拦住他空荡荡的袖子,笑道:“老板,咱们去哪里快活?”
“跟我来。”男人将她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女人笑道:“就在这里?老板,你也太有闲情逸致了吧?”
男人没有搭理她,而是将嘴凑到了她的脖子边。
女人正想娇吟两声,忽然觉得脖子一痛,挣扎起来:“你干什么?你弄痛我了……”
男人猛地用力,咬破了她的颈动脉,温热的鲜血一下子就涌进了他的口中。
女人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很快,那男人其中一只胳膊以极快的速度长了出来,而女人也已经被吸干了全身的血液,像一只破口袋一样被扔在了地上。
庞贝看了看那只被暗能量所伤到的胳膊,他已经吸了六个女人的鲜血了,仍旧没有长出来。
他咬紧牙关,眼中满是愤怒和凶狠。
数百年前,莱科特公爵派人追杀他,他就抓了他的女儿,要将他的女儿也变成吸血鬼,从而报复莱科特公爵。
谁知道就在他要举行初拥仪式的那个晚上,忽然有一个东方女人来到了他的城堡,说要代替公爵的女儿做他的新娘。
刚开始的时候,他是不屑一顾的,他出身贵族,并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有资格做他的新娘的,何况对方还是个东方人。
可是当那个东方女人脱掉黑斗篷的时候,他沦陷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女人。
他毫不犹豫地放走了公爵的女儿,有了薛七玄,还要什么贵族之女?哪怕是十个公主,都比不上她一人。
然而,就在他要对她举行初拥仪式的时候,薛七玄却出手了。
她只用了一招,就将他重伤,好在他身上还有一件血族女王赏赐给他的宝物,才得以逃走,否则他早就已经成了一堆飞灰了。
血族在受到重伤之后,就会陷入沉睡,用来复原自己的伤势。
于是他躲进了自己家族最古老的一座城堡之中,躺在棺材里,度过了这几百年。
他一直以为,对方是以有心算无心,才能伤到自己,如今想来,对方的实力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要强上很多。
何况,她还有个暗系异能者的情人。
一想到薛东篱有情人,庞贝伯爵心中就极为愤怒。
他们这个家族的人有一个古怪的传统——痴情。
一旦他们爱上了谁,就会至死不渝。
当初他对公爵之女只是报复,而对薛东篱,是真的动心了。
但他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唯一的一次动心,将自己害成了这样。
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他打定了主意,先回到血族的王宫之中,请求女王为自己治疗,然后再回来找薛七玄寻仇。
他一定要让她成为自己的新娘。
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脸色一沉,道:“是你。”
卫一南站在小巷的尽头,冷眼望着他,道:“你喜欢东篱。”
庞贝沉默了片刻,然后咬牙切齿地说:“东篱?原来她连真名都没有告诉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幽怨之色。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卫一南的眼中,卫一南的心底更加深了几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