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也说不清楚,他到底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自己。
薛东篱又坐上了回桐光市的飞机,这次很平静,一路顺风。
她看着窗外的层层云峦,思绪飘回了六万年前。
那个时候飞涟也曾千方百计,想要降临人间。
为此,他还设计害死了将近两亿人,人间如同地狱,天地为之变色。
那场动乱,直接导致了一个文明灭亡。
他们师兄弟七人,为了阻止魔主飞涟,在喜马拉雅山之巅布下了灭魔大阵。
他们为此准备了很久,甚至还做出了牺牲,只等着飞涟降临之时,将他斩杀。
但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飞涟降临之时,还没有等他们动手,天道就动手了。
飞涟直接被九九八十一重天雷给打成重伤,放逐回了暗世界。
那一刻他们所做的全部努力,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那是薛东篱第一次感觉到了挫败感。
无论她修炼的多么强大,只要还在这个世界之中,就永远受到天道的辖制。
唯一的办法就是举霞飞升,前往仙界。
只可惜她的师兄弟们都做到了,只有她被永远困在了这个世界。
她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当年为了得到布置灭魔大阵的阵基,她还差点失去了清白之身。
那是她一辈子的耻辱,因此当最后灭魔大阵没有起到半点作用的时候,她才会那么沮丧。
她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那都是六万年前的事情了,时间可以治疗一切的伤痛。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卫一南正在一处十分古老的秘境之中。
从这个秘境里的遗迹可知,这也是一个异能文明,而且这个异能文明非常发达。
那个时代S级的高手遍地都是,有着难以计数的高级功法,和提高实力的药物。
卫一南耗尽了心血,才终于找到这里,当然他的收获也很丰厚。
他已经在这个遗迹之中待了一个多月了。
今天他进入了一座破败的神殿,在里面搜寻一番之后,停在了一面墙壁之前。
那墙壁上雕刻着一尊女神像,那女神极为美丽。
身穿一袭薄纱,胸口的装饰物仿佛是各种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卫一南伸出手,轻轻抚摸那女神像的脸庞。
就张脸他太熟悉了。
这尊雕像正是薛东篱。
“东篱……”他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手指划过石头就像划过她的肌肤。
他依然记得四万多年前,他与她共度的那些点点滴滴。
她在他的怀中,头靠着他的胸膛,她的身体很柔软,就像一朵出世绝尘的花,令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抱紧,却又舍不得抱紧,害怕自己一用力,就将她给伤到了。
虽然他知道,她看起来柔软,其实是一朵带刺的金刚鲜花,根本不可能伤到。
那些点点滴滴,每每回想起,都会让她痛彻心扉。
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起这些。
如果当初他对东篱好一些,是不是现在结局会有所不同?
但世上没有如果,找不到后悔药吃。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力挽回。
哪怕为此不惜代价、不择手段。
他的眼神变得坚毅,手上忽然触碰到了什么,顿时一惊。
他在石像的胸口处摸索了一阵,忽然朝着我一颗红色的宝石按了下去。
卡擦一声脆响,一个小抽屉从里面弹了出来。
那小抽屉中是一个圆形的金属盘,他将金属盘拿出,上面有不少按钮,他琢磨了一阵,按下了其中的红色按钮。
只听一声细响,金属盘中喷出了一道蓝光,蓝光打在半空中,变成了一面屏幕。
屏幕中竟然出现了薛东篱的身影。
那个时候的薛东篱在容貌上和现在没有多少区别,只是气质稍有不同。
那时的她,脸上还有一丝稚气在,身上多了几分叫做“软萌”的东西。
卫一南望着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被融化了。
“东篱……”他轻轻念叨着她的名字,却像是对上了暗号一般,画面开始变化。
这次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个男人。
一个长得非常英俊,丝毫不输给卫一南的男人。
卫一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个男人也是东篱的追求者吗?
他低笑一声,就算是又如何?他早就死了,能活到最后,得到薛东篱的,只有他。
原来这是一段录像。
录像的主人叫做陆景深。
他是那个异能文明的绝顶高手,实力早已经超过了sss级,被称为陆地神仙。
那个时代异能极为很发达,而且擅长阵法,人们发明的传送阵甚至能够前往太空,去往遥远的星系。
但是,因为魔主飞涟的挑拨,几大人类势力开始互相为敌,一场大战开始了。
这场战争持续了一百年,死了将近两亿人,地球也被打得千疮百孔。
剩下的人类在遥远的星系发现了另外一个适宜人类居住的星球,于是利用传送阵,抛弃了地球,去了那个星球生活。
而当时的领导者就是陆景深。
可惜英雄难过美人关,陆景深爱上了薛东篱。
他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一旦爱上,就一往而深。
薛东篱前来找他买阵基,那个大型阵基是用来制作传送阵的,他当然不能卖。
薛东篱没有办法,只能硬抢,而陆景深用了一种药物,设计让薛东篱吃下,令她失去了记忆。
她忘记了自己要阻止魔主飞涟降临,忘记了自己的师兄弟们,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
陆景深因此得以将她留在了自己的神殿之中。
他还想带着她前往另一个星系,从此过上神仙眷侣的生活,长相厮守。
但薛东篱的师兄弟们敢来,与陆景深大战。
陆景深就算再强,也强不过那么多接近于神的绝顶高手。
他败了,薛东篱也被抢走,阵基也保不住,为此他极为沮丧,甚至想过自我毁灭。
后来薛东篱将阵基还给了他,灭魔阵没有发动,阵基还可以使用。
陆景深知道自己的感情已经无法挽回,便在离开之前吃下了那种失去记忆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