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明眼中浮现出一抹惊喜,说:“我原本双手刺痛,如今都缓解了,木医生真乃神医也。”
木医生微笑道:“献丑了。”
就在这时,一声好听的轻笑传来,众人都转头看去,笑的自然是薛东篱。
木医生微微有些不满,曹知来立刻道:“薛医生,你笑什么?难道觉得我师兄的行针之术不好?”
薛东篱却道:“我笑的是,你诊错了病,却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
木医生有些动怒,道:“薛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什么地方诊断错误?”
薛东篱道:“秦先生根本就没有中毒,你却按照中毒治疗,还行针。”她又笑了两声,道,“你刚才的行针不仅没有控制好秦先生的病情,反而将他的病情加重了。”
木医生冷哼一声,道:“你有什么凭证?”
曹知来也说:“在我师兄行针之后,秦先生确实有了好转,这是不争的事实。你若是拿不出实据来,就是诽谤!你诽谤我们可以,但诽谤我们师门不行!”
说着,他转过身,朝着那两位百岁老国医道:“两位前辈,薛医生没能治好秦先生的病,输给了我师兄,就对我师门的行针之术大加诽谤,请两位前辈为我们做主。”
那个姓郭的老国医看向薛东篱,道:“空口无凭,小姑娘,你还是拿出实证来吧。若是拿不出来,这局就算你输了。”
薛东篱道:“各位要实证,我当然有。”
她从怀中拿出一只金色的怀表,那只怀表一看就很有些年头了,是一件古董。
看到那怀表,木医生和曹知来脸色都微微一变。
他们忽然想起,在他们还小的时候,跟随师父学习医术,师父追龙先生时常拿在手中把玩的,就是一只这样的怀表。
他们问过师父,这怀表是不是很珍贵,不然为什么他那么爱惜。
追龙先生曾无比怀念地说,那怀表本来是一对,他当年专门找人订制的,曾经有一位大陆的国医游历四方,来到澳岛,二人一见如故,喝酒谈天,都把对方当成知己。
追龙先生说到这里,眼中还露出了几分情愫。
追龙先生一生未婚,他们那是唯一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这样的情感。
追龙先生说,那人的医术远远在他之上,对她的追龙针法指点了一二,让他茅塞顿开,为了感激那位医生,他将另一只怀表送给了对方。
他们都知道,在追龙先生的那只怀表里面,放了那个人的照片,只是他们从未见过罢了。
在追龙先生过世之时,他的手中都还紧紧地握着那只怀表,嘱咐他们,其余的随葬品一概不要,只要这只怀表随他去地下。
到最后,他们也没能看到那怀表里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如今看到薛东篱的怀表,让他们一下子就想起了前尘往事。
他们心中暗暗吃惊,莫非这个薛七玄,是师父那位故人的后人?
若是那位故人的医术真的远远在他们师父之上,那么眼前的少女……
他们开始有些心虚了。
薛东篱看了看怀表,说:“再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内,一切就都明白了。”
老国医们互相看了看,露出几分笑容,似乎都不太相信她所说的话。
何永义因为那颗丹药,对她的印象还算好,道:“既然如此,那就再等半个小时。若是半个小时之后,你拿不出来实据,那今天的比斗,你可就输了。”
薛东篱点头道:“没问题,如果半个小时之后不能证明我的话,我就认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都等得有些心焦,薛东篱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反而坐在一旁悠闲地喝茶。
曹知来很看不惯她,冷哼了一声,说:“年纪轻轻,居然就这么装,我就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很快就要到半个小时了,有人等得不耐烦,道:“这都快要到时间了,你到底能不能拿得出凭据来?要是拿不出来,你就直接认输,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是啊,我们的时间很宝贵,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无所事事?”
薛东篱悠闲地说:“偷得浮生半日闲,这么着急干什么?”
她又拿出怀表看了一眼,道:“还有三分钟,三分钟后,必然见分晓。”
有人不满,站起身来,道:“还是让有闲的人陪你玩儿吧,我们就告辞了。”
“你们要走,我也不拦住,但只要你们走出了这个大门,就再也没有权利对我的医术置喙。”薛东篱道,“你们自己考虑好吧。”
她话里的意思,自然是这些人只要走了,就自动失去裁判资格。
这些老国医们脸色都不太好,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懂得尊师重道、尊敬长辈了。
有个老国医说:“你的医术如何我们不知道,但你的人品如何,我们是了解了。”
薛东篱笑道:“我的人品如何,不是与我不想干的人说的,而是我的病人说的。”
“你!”有个老国医气不过,怒道,“我看你能够伶牙俐齿到何时!”
就在这时,薛东篱忽然看着怀表道:“时间到了。”
话还没有说完,秦天明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喷出一大口鲜血。
“师父!”叶博立刻冲上去,拿出一张干净的手绢接住他吐出的血液。
但秦天明没有停下来,反而吐血吐得更加厉害。
众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居然真的出问题了!
木医生见状,立刻上去给他诊脉,脸色顿时巨变。
此时秦天明体内的气息紊乱、脉象也很微弱,眼看就要筋脉尽断。
不可能啊!
之前的脉象明明是中毒啊!
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薛东篱,气势汹汹地说:“姓薛的,你做了什么?”
薛东篱抬头看向他,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道:“你自己治疗错了病人,害得病人病危,不仅不反思自己的错误,反而来责怪是我在搞鬼。木医生,这就是你的医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