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苍霖翻身坐起,洒脱地笑道:“输了就输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要杀要剐,随便你。”
卫一南目光冷淡,说:“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动手吧。”卫苍霖闭上眼睛,说,“如果今天你不杀我,来日我必定要报今日之仇。”
卫一南嗤笑一声,忽然一脚将他踢倒,踩在了他的脑袋上,眼中露出凶狠杀意:“斩草除根,五弟,我不会给你翻盘的机会。”
他脚上用力,在卫苍霖的脸上碾了碾,卫苍霖痛得钻心,却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卫一南目光冰冷,双手手心之中亮起了一朵红色的火焰,宛如一朵红莲。
“大名鼎鼎的破军。”卫一南道,“今天我就送你归西。”
那朵火焰朝着卫苍霖落去,只要一沾到他的身体,就会迅速燃烧,将他烧成灰烬。
哪怕他是金丹期的强者,也经受不起地狱琉璃火的焚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忽然一道能量激射而来,打在那朵地狱琉璃火上,火焰哗啦一声,就像是玻璃一样破碎了。
两人都是一惊。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二人都盯着她,一言不发。
薛东篱。
卫一南的声音更加冰冷,仿佛喉咙里结满了冰渣子:“东篱,你是为了救他而来?”
“是。”薛东篱道。
卫一南微微眯起眼睛,说:“东篱,你就这么看重他?他到底哪里好?”
卫苍霖说:“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我帮助了她。而你做了什么?你和你那个恶毒的母亲一起把她赶出了卫家,扔在一座四面透风的房子里,也不给她任何资助,你们分明是想饿死她!”
“住口!”卫一南脸色极为阴沉,脚上用力,将他的脑袋都踩进了泥土中一寸。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薛东篱就是你。”卫一南看着薛东篱,说,“我做事向来不喜欢和人解释,但我想跟你解释。”
卫苍霖继续嘲讽地说:“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她真正的样子吧?说到底,你喜欢的只是她的美貌,而不是她这个人。”
卫一南冷漠地道:“当初你和他订婚的时候,不也心不甘情不愿吗?怎么,在看到她真正容貌后立刻就改变主意了?五弟,五十步还是不要笑百步的好。”
薛东篱冷漠而淡然地说:“卫一南,你误会了。我来救他,不是因为他是我的未婚夫,而是因为他和我的师门有渊源。”
卫一南冷笑了一声,道:“五弟,听到了吧?不要自作多情了,东篱从未对你动心。”
卫苍霖心中很不是滋味,说:“那又如何?我还是东篱的未婚妻,和她师门也有渊源,还可以叫她一声师姐,是她的自己人。你呢?你又是什么身份?和她有什么关系?”
卫一南脸色一沉,咬着牙将他的脑袋全都踩进了泥土之中。
薛东篱道:“你们闹够了没有?卫一南,立刻放开他。”
卫一南听她一直为卫苍霖说话,心中很是不快,道:“我要是不放呢?”
“那就不要怪我不给你们面子了。”薛东篱猛然间放出身上的力量,从她的身后,如同出现了几条白色的尾巴一样,冒出了几道白光,那些白光在空中游走,最后冲到了卫一南的面前。
卫一南一惊,立刻抬手抵挡,却觉得双手疼得撕心裂肺,仿佛被大卡车给碾压了过去。
他被那强大的力量给逼得后退了几步,看向自己的双手,手臂上布满了龟裂一样的伤痕,鲜血淋漓。
而薛东篱正走过去,将卫苍霖搀扶了起来。
卫一南的心沉入了谷底。
他说:“你竟然为了他伤我?”
薛东篱依然面无表情,显得无比冷漠,就像一块永远无法融化的坚冰、一块永远不会捂热的磐石。
“我说过了,他和我师门有渊源,我当然要帮他。”
“那我呢?”卫一南前进一步,厉声道,“在你的心中,我是什么?”
薛东篱沉默地望着他,他再次大吼:“你说啊,我是什么?”
“你是……”薛东篱用冷漠至极的语气说,“你是我人生的一段过往云烟,给我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但是……”
“你已经过去了。”
卫一南的心就像是一瞬间被撕碎了一般,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跌跌撞撞地后退了两步,眼神落寞:“我已经过去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在抬头的过程中,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冰冷、越来越坚硬:“东篱,你真是铁石心肠。”
薛东篱却道:“我们注定了没有缘分,何必要自欺欺人?”
卫苍霖站起身来,虽然他浑身是血,却依然很高兴,道:“东篱,我知道你心中是有我的。”
薛东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我们走吧。”
两人转身,卫一南忽然追了一步,大声道:“站住!”
卫苍霖回头道:“大哥,不用送了,有东篱送我回去就够了。”
卫一南用充满杀意的目光瞪了他一眼,他却毫不在意。
卫一南又将目光移到了薛东篱的身上,深情而哀伤地问道:“东篱,你真的要抛下我吗?”
薛东篱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不再看他,淡淡地道:“本就不该开始,又何谈抛下?”
卫一南觉得自己的心彻底地空了。
他的心本来就很小,能容得下的东西并不多,而薛东篱占据了他几乎所有的心。
而如今,她残忍地将自己的心全都拿走了。
“东篱!”他忽然大声道,“总有一天,我会夺回你,让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薛东篱笑了。
笑容中有着一丝悲凉和哀伤,道:“从来没有人能和我永远在一起。”
卫一南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在迅速变化。
原本是不舍与哀伤,但渐渐地变成了愤怒与执念。
薛东篱!
总有一天,你会完完全全属于我!
在薛东篱的别墅之中,卫苍霖躺在床上,一副病弱的样子,面如金纸,嘴唇发白,仿佛不久于人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