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下手里的纸,又数了一下人数,不对啊?少了三个人。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多了三张呀?”
“……死了”
豆花看了一下那些女人,回身对秦琼说道:“我刚来的时候,那个老妖婆就不是个东西!根本就不拿人当人。早上,晚上的让人接……也不给看病”
“我看见的就有两个……后来,我去同她说,这样进多少人都没用,大家都是一个死,她才……”
“行了,别说了”
秦琼不想听下去。
她觉得就让那老乞婆就那样死了,还真是便宜她了。
她又看了一下手上的纸,问那个说不知道的女子:“你怎么还能不知道怎么来的?”
“我,我没名字,他们都叫我花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我本来跟几个哥哥们要饭的”
“有一天,一个哥哥就给我喝了点酒,我醒过来就到这了……完事了……那个董二说我被卖了,不能走了,就……”
秦琼看着这个这群人里看上去最小的女人,心里当真不是滋味。
这群女人可能是长期不正常的生活状态,看上去都已是三十多岁的模样了,可听她们说话的声音,却能听出其实她们的年纪都没那么大,可见那董氏母子对她们都做了什么。
她们的样貌都不算出众,身材也很瘦弱,面黄肌瘦外加个个油头点唇,看上去更像港片早期鬼片里的僵尸,还是那种很容易被打爆的那种。
秦琼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一叠纸折一下,直接放到桌上的油灯上,点燃了。
屋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大家都惊讶的看着那叠纸就这样烧没了。
秦琼转过头,见梅姨娘有些欣喜的笑着冲她点点头。秦琼的心情好一点了。
“好了,你们看,你们的卖身契我烧了,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了,这个地方虽说是我盘下来了,不过,我也不会在这。所以,你们回去都想想,想去哪?又或是想去找一下家人什么的,都行”。
“明天过来同我说一下,我能帮的就帮,帮不了,也没办法不是”
“所以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好好想想以后……反正,那个姓董的不会再回来的,放心吧”。
秦琼愉快的结案陈词。
“那,那我孩子……”
豆花可能是她们中见过些世面的了,她是真知道那张纸的意义。
“当然也一起啊,你们都自由了,你可以带着孩子走了。好好教养他,你值得他孝敬你”
秦琼对豆花说。
这个女人真是为了她的孩子不顾一切。就这一点,秦琼很敬佩。
“哇!呜呜!……”
豆花开始哭了起来。
她的行动马上带动了屋里所有的女人。几乎同时,她们抱在一起哭了起来,连一旁的梅姨娘和那个刀疤脸女也跟着落下泪来。
看着她们的样子,秦琼也不好去说什么,想了一下她们的遭遇,她也理解。所以她只好等着她们哭完,她没有发言权,只能等。
不过,她一转头,却见那边门缝里露出三个脑袋,正向这边看着,是里面的两个孩子和待香。
小孩子们看这些总是不好,秦琼用手臂撞了一下自己右边的秦大爷,想他去说一下。
没想到转头一看,这位哭得更厉害。只是他不哭出声罢了。
秦琼不觉汗然,合着满屋子,就她一个铁石心肠的。
又过了一会,女人们不哭了。秦琼又说了一下她意思,女人表示她们听明白了。明天就会同老大说清楚。
总算她们回去了,秦琼这才转头问那个刀疤女。
“你是怎么回事?只是给他们做饭?你的脸……”
那女子立刻走上来,跪了下去。
她有些激动的说:“秦老大,谢谢您!您,您也放了我吧!我没有卖身契,可是,有一张借据。是他们逼我签的”。
“好,等一下”
秦琼转向梅姨娘,梅姨娘就在那小箱里找了一下,拿了几张纸递了过来。
秦琼看了一下,好……
她索性摊在桌上示意让那女子自己找。
那女子赶紧上来,从那些字据中找到了一张,看了一下,递给了秦琼。秦琼一笑又退回给她。
“你拿回去吧,我又不是董家人,这个我没用。今天起,你不欠任何人的了 ”
“谢谢!谢谢!”
那女子又跪了下去,却又抬头小声说:“那……我的屋契?”
“啊!还有房契?这房子是你的?”
“不,不!这个不是,是,是您刚才过来的那个院子”
秦琼眨了眨眼,又回头看了一下梅姨娘和秦大爷。
才转身问她:“不是,怎么回事?你这房子都给人家了,怎么还有借据啊?”
“我……我,去年我爹病了,要钱抓药,那董母就答应借钱给我,还说是因为我爹是个先生,他们尊敬才……”
“可,没想到,我爹一死,他们就上门来要债,还是高利,可当初,也没说是这样利息呀。我就给了他们房契,可他们说不够,非要我……我不肯,就划了脸”
“啊?他们怎么敢!就,就没人管吗?你怎么不去告?这官府就不管吗?”
秦大爷大声的斥责道。
“我们这……没有官,要告要去都府,可我一个女子,哪里去得了那么远,而且,他们也不会让我出去的”
那女子低头啜泣着。
“那,这里没有里长什么的吗?这邻里邻居的,就没个人出来说句话?”
秦琼皱眉道。
“你们不知道,这个董大是我们的一祸害,他年轻的时候听说从过军,也是那矿上的。不知道怎么后来他身上有了人命,官府来抓他,可没抓住。从那以后,他就不回家了住了”
“这镇上要是谁家得罪了他们家,他晚上就去找哪家的麻烦。现在镇上的男人大多都在那矿上,平时家里没个男人,谁不怕他呀,所以……”
“后来呢?”
秦琼问道。
“我划了脸,那混蛋母子就说,蒙了脸也要……”
“最后,还是高先生替我求了情,说若是逼死了我,也是人财两空,还是让我做些事,慢慢还。所以,我就给他们做饭,洗衣服什么的”
“这样啊……”
秦琼又翻了一下那个箱子,找到了一张房契。
“啊,找到了,你姓张对吗?给你”
那女子忙感激的伸手要接,突然秦琼心里一动。手一下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