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眼珠子有些颤。
整个人的表情也是肉眼可见的空白,能看出整个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原本一向没什么情绪的赤金色眸子。
在这种时候,却如翻腾的海浪一般波涛汹涌。
乐言倒是第一次在刃身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和这样的眼神。
…虽说,刚刚的举动连乐言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但横竖都已经做了,就先观察一下刃是什么反应……吧?
被不停纵容的恶劣小心思,让乐言都觉得自己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刃呆呆的坐在原地愣了许久。
随后,乐言就成功看到这人猛的起身,又猛的扭过头转过身,只留了一个背影给乐言。
“……?”
这是什么反应?
乐言觉得哪里不对劲。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刃用一只手抚上了嘴唇,耳朵有些微妙的泛红。
而他本人的内心几乎一片空白,大脑直接停止运转,整个人处于一种因为惊讶过度反而什么都想不到的状态。
乐言看刃突然站起来又转过身,一言不发,还以为刚刚那冲动性的动作把人给惹怒了。
便也跟着站起身来,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慌乱性,想用手去扯刃的衣?,看看这人的表情变成什么样了。
只不过。
乐言手才刚刚碰到,刃却猛的把手臂往上抬,直接避开了乐言想要的触碰。
“……唉?”
难得性被拒绝。
尽管只是个小动作,但还是让乐言有种不妙的预感。
刃依旧没有转过身,只是沉默了片刻后才哑着声音开口:“……你不应该这样做的,这样并不好玩。”
至于指的是什么,那不就很明了了。
乐言刚刚轻轻的触碰,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一个好奇的试探。
没有欲念,没有爱意,只有一丝被情绪和场景牵引着而执行的新意。
刃明白乐言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曾经需要他时时刻刻待在旁边的人。
完全回忆起所有的乐言整体都比以前稳重许多。
但对养蜕生乐言许久的刃来讲,整体对人的印象,还是停留在刚刚看着乐言破壳的那种感觉。
有些懵懵懂懂,似乎总是让人无法放任。
即使过往的回忆总是没有那么的清晰,但刃记忆中的乐言总是较为天真纯粹,活泼极了。
长久的固定印象,让刃面对乐言总是情不自禁的更多纵容和照顾。
只不过……他或许怎么都想不到,这种过于的纵容和不断的退让,外加以前时时刻的照顾,让乐言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吧。
所以此刻,乐言面对刃的那句话,对于本来就是冲动而为的举动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东西。
刃有些重的深呼吸了好几口,随后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转过身来,看着表情有些呆住的乐言。
“我们该回去了。”他说。
这句话算是旅途最后的结尾。
可最后的前后关系,却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出门是乐言拉着刃走的,回来却是刃拉着乐言来的。
时隔一天,因为没什么事依旧坐在大厅吃水果,看电视的银狼抬了抬眼,面对完全变换的两人还是问了问。
“哟,阿言,怎么被扯回来的?”
一般情况下来说都是乐言扯着人,怎么现在反而变成刃沉默的往前扯人。
乐言则不知道怎么回答。
刃在回到飞船之后就放下了扯着乐言的手,主动说了一句,我先回房间。
随后就迈开他的大长腿,脚步有些过于快的直接走了。
走的很快,让银狼若有所思。
“所以,发生了什么?”说着看向乐言。
乐言脸上有一些茫然的在银狼旁边坐下,回答:“大概发生了一点……不该发生的事情?”
银狼:“?”
“详细说说,我要听全版本。”
有瓜可吃,让银狼瞬间从瘫在沙发上变成了坐直了身子。
于是,在刃独自一人回房间,不知道是在思考事情还是在怀疑人生的时候。
银狼已经在外面,哇哦,哇哦,哇哦了好几声。
明明是淡色系的眼睛却亮的吓人。
“——我就说总感觉你俩有点啥吧,果然。”对于乐言的详细描述,银狼是这样说的。
乐言却有些听不明白,“你指的是…?”
银狼则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又向旁边看了看,最后扯着乐言去她房间说去了。
而在另一边——
回到自己房间的刃,正坐在乐言抓的玩偶坐垫上,用手抵着额头,赤金色的眼眸忽明忽暗,表情复杂的不可思议。
房间大门早已被反锁上,以防住在旁边的人半夜跑进来。
这实在是太过了,刃想。
但是太过了,又指的是哪一部分?
刃无法去细想这件事情,他只能努力把乐言刚刚举动所造成的莫名之感压下,又沉默的陷入了宕机状态。
可是
还算清醒的思考,总是让人无法不去想一些事情。
等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刃也脱去了乐言亲手给他套上的衣服,因为曾经乐言的要求而在不忙时准时躺上床,又面无表情看着天花板时。
脑海中却依稀有闪过、乐言那个根本算不上吻的吻。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刃又想着。
眼睛却不自觉的闭上,试图用昏沉的睡眠把这莫名的画面彻底抹消。
可他梦境之中又真的会如预想一般吗?
常言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待刃闭上双眼又再度睁开之时,场景却又回到了长长的凳子上。
乐言正坐在他的旁边,眼睛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就如那今日的现实一样,刃以一种第三视角看到乐言又抬起身子,直接把嘴唇送了上来。
梦总是跟现实很相似,但又有些不同。
与现实中只是轻轻好奇一碰不同。
梦中的乐言似乎送的有些久。
柔软湿润的触感更加清晰的传来,还有微微想顶开什么的舌尖。
蓝色的眼眸从未闭上,而是湿漉漉的伴随着过于靠近的动作看着刃。
梦总是有些荒唐的。
就像每一个做梦的人一样,刃总有些控制不住梦中自己的动作。
所以他自然也就只能感受着、梦中自己沉默的开始顺从,又把简单的轻碰变成了更加深入的交流。
——这是不对。
尚且清晰的大脑正告知梦中的刃。
而朦朦胧胧的梦境中,一切却也就那样朝着不该去向的方向进行。
主动上来送嘴唇的人被压制于长凳之上,一切似乎都变得不该进行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