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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你这个狠毒的贱人!”海东青回过手来狠狠地煽了伍太妃一个嘴巴子。

“啪”耳光声回响在空洞的暗道里,不绝于耳。

伍太妃不敢置信地抚上了自己的脸,半晌才疯了似的尖叫:“你打哀家?你竟然敢打哀家!”

“你再鬼嚎,别说东王打你了,我就这杀了你!”如诗冷冷地看了眼伍太妃,威胁道。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这么对哀家说话!”伍太妃看着如诗一身宫女打扮,竟然也敢这么无视于她,顿时怒意被激了出来,扬起手欲揪如诗的头发。

“啪”又一声耳光声,比刚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打完了伍太妃后,如诗恶心地将手擦了擦,然后将丝巾扔了。

恶狠狠地盯着伍太妃红肿得馒头的猪脸,沉声道:“有种你再试试!看我敢不敢杀你!”

犀利如刀的眼神,阴狠如魔的神态,周身散发出凛然的杀意,让伍太妃触目惊心,这哪是一个小宫女身上该有的气质?这分明是杀人多年积攒在身上的威压!

这绝不是小宫女!

伍太妃怨毒地看着如诗,却不敢再出声了。

邪恶的念头就这么闪过了如诗的脑中,右手疾点,点住了伍太妃的穴道,然后抓起了她的头发,拖着她就走。

头皮仿佛要被剥离般的痛,可是身体却如死了般的僵!根本无法动动弹!

伍太妃忍着钻心的痛,被如诗就这么拖着往暗道深处走去,心中怨毒不已,暗道:总有一天,要他们个个不得好死!

他们走了一会,豁然开朗入眼处是一间储备齐全的密室,硕大的夜明珠闪着柔和的光泽,雕龙蟠床极品绣幔,即使是密室也极尽奢华与舒服。

海东青将莫离殇小心翼翼地放入柔软如云的床上,摸索着她的腕脉诊了起来。

“该死的。”他暗咒了声,脸色煞白!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摸不到莫离殇的脉息了呢?只有死人才没有脉息啊!

“小姐怎么样了?”如诗扔了下伍太妃急急地走到了莫离殇的身边,抓起了莫离殇的手把了会脉,不一会脸色剧变。

“怎么会这样!”她不甘心地又把了把,看着已然痛晕过去的莫离殇,顿时勃然大怒。

疯了似的扑向了海东青,对着海东青拳打脚踢,一面打一面吼道:“都是你,你这个混蛋!要不是你,我家小姐这会就在西秦与明月太子过得神仙般的日子!要不是你,我家小姐怎么会被陈淑妃这个贱人暗算?要不是你,我家小姐怎么会临着生产还受这么重的伤?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王八蛋,我打死你!”

海东青不躲不避如呆了般坐在那里,任如诗予取予夺,无神地眼只是对着莫离殇,心痛如绞,泪不停地掉了下来。

他错了,真的错了,他不该为了一已之私将她掳到了西秦!

他错了,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会爱上了她!

他更错了,不该明知道东国已然是危险重重却私心里还是希望她能留在他的身边,哪怕天天看一眼,那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现在他知道错了,错得代价太沉重了,她这般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如刀剑穿心,让他痛不自己。

身上是如诗如雨般的重拳,而且带着内力,痛迅速漫延了全身,可是这个痛却及不上心里的痛,心更是痛的紧缩,痛得无法呼吸。

伍太妃却惊呆了般,听到如诗的咒骂,看到如诗疯了般的举措,才后知后觉,原来离月就是西秦的太子妃莫离殇,原来海东青是抢了西秦的太子妃!

突然她心中涌起了变态的快感,他的儿子也有求之而不得的时候!太好了,老天有眼,让他的儿子也尝到了她昔日的苦!昔日的痛!昔日生不如死的滋味!

“如诗…”微弱的声音几不可闻却如惊雷般唤醒了如诗的神智,也如福音临世般唤醒了毁恨不已心如死灰的海东青。

如诗戛然而止,转身扑向了莫离殇,喜极而泣道:“小姐,你还活着……呜呜……太好了。”

“这里真冷……”牙轻打着寒战,巴掌大的小脸更加的苍白了。

“我给你盖被子。”手忙脚乱的将锦被盖上了莫离殇的身上,可是她的小脸还是冷得如冰,寒的冻手,不一会连睫毛上都挂上了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如诗哭着将所有的被子都盖到了莫离殇的身上,可是莫离殇的小脸却更白了,没有一点缓解的迹象,那唇更是白得如结了层霜。

如诗哭着,叫着,将衣服脱得只剩中衣,将外衣全部的盖在了莫离殇的身上,可是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莫离殇的牙不停的打着寒战,脸色白得透明,就如冰雕般。

“她怎么了?她怎么了?”看不到莫离殇的表情,海东青心急如焚,他慌乱的挥舞着手,要抓住莫离殇的手欲一探究竟,可抓到了却是一层又一层的锦被,还有从被中传来一阵阵的寒意,仿佛九天玄冰彻骨的凉。

“你还有脸问?要不是你,小姐何至于此!”如诗哭得撕心裂肺,愤愤不已的对着海东青当胸一拳。

血一下从海东青的唇间溢了出来,滴在了雪白的锦被上,泛开了朵朵红梅,冶艳而绝殇,带着内力的一掌正中了他胸前要穴,他,被打晕在床。

“不…要…”微弱的声音从莫离殇的口中传了出来,如诗抑制住满腔的悲愤,哽咽道:“小姐,你医术这么高明,快说,我该怎么办?”

“我中了……孙淑妃。的。阴咒……唯有九阳神功……九阳神功……才能……”

“我这就出去找会九阳神功的人!”

如诗豁然面起,往外冲去。

“不…”莫离殇猛得掀开了被子拉住了她,冰凉的温度把如诗激了个机愣,她痛苦不堪的看着莫离殇,哽咽道:“小姐……”

“没用的…九阳神功已然绝世……就算找到了,那人也不会救我的…”

“他不救你,我就杀了他!”

“傻丫头,你的武功怎么可能敌得过有九阳神功的人?”莫离殇无奈的笑了笑,笑得凄美无比,一如冰中的雪莲,晶莹欲化。

如诗见了肝胆俱裂,哭道:“那我就求他,哪怕他要我的命都行!”

“他要你的命作什么?他要是救了我,就会武功皆废,你说他怎么可能救我?”莫离殇强自运功说了这些话,脸变得更白了,甚至连头发都结出了白霜。

她猛得抓紧了如诗的手,从她手上传来的冰意让如诗的手都冻得发疼,让如诗更是心碎不已,只一手就冷成这样,如此小姐身上该是如何的冷,简直就相当于在冰窟中一样了。

心如碎了般的痛,痛得全身都疼。

她流着泪道:“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松开了莫离殇的手,她狠狠地擦了擦泪,将被子严严实实地围住了莫离殇道:“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那个有九阳神功的人,你要坚持住。”

“不,如诗,来不及了。”莫离殇用尽全力抓住了如诗,泪眼朦胧地看着如诗,她不敢流泪,怕泪一流出眼眶就结成了冰凌,那会更刺激如诗了。

“听我说,我最多坚持一个时辰了,我现在所有的内功都护在了我的腹上,你听我的,一会你将我肚子剖开,把孩子取出来了!”

如诗大惊失色,手抚上了莫离殇的小腹,那高高隆起的部分果然温暖柔软!

怪不得,怪不得莫离殇一身武功会身上如此之冷,原来她把所有的内力都护住了小腹,为了孩子,她已然不要命了。

“不,我不能答应!”如诗尖锐地叫道。

“如诗!”莫离殇眼变得冰冷,怒斥道:“难道我还没死你就不听我的话了么?”

“小姐,如果剖开了你的肚子,你现在深受寒毒,你就会没命的!”如诗悲痛不已,跪在了床前,无论如何她做不到!她做不到亲手杀了自己相依为命的主子!

“你以为不剖我就能活么?只不过多活一个时辰而已!”

“可是多一个时辰也会希望多一点不是么?”如诗黯然失色,她知道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奇迹根本不可能在两个时辰里发生。

“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难道让我拿自己孩子的命去赌么?”莫离殇疾颜厉色,眼如刀剑地看着如诗,缓缓道:“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妹,难道连我最后的要求你都不能满足么?难道说平日里你对我的恭顺都是假的么?”

“小姐……”如诗泪流满面,心痛道:“你不用说狠话逼我,我听你的不成了么?呜呜……”

暗中松了口气,莫离殇怜惜的摸了摸如诗的脸,轻抚过她的泪,泪在她的手上瞬间凝结成冰,她眼中一暗,轻叹了口气,缩回的指,幽幽道:“傻丫头,不是我逼你,如果我死了,明月绝不独活,为了他能活着,我也必须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可是没有娘的孩子也很可怜的。”

“所以说我把这个孩子交给你了,你要监督明月,不能让他对孩子不闻不问,不准他对孩子不理不睬,不准他自暴自弃,不准他……”

“别说了,小姐,我会帮你,但我要陪你一起去,你从小到大都是我服侍你的,你就算是赴黄泉我也陪着你去!”

“说什么混帐话?”莫离殇勃然大怒,气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你好好的一个小丫头说什么寻死觅活的?难道你想让明玉从此伤心度日么?”

“他……”如诗愣了愣,半晌才又凄凄道:“他是一个皇子,将来是定是妻妾成群,能为我伤什么心?”

“胡说八道!”莫离殇恨恨道:“他对你的情我都看在眼里,平日里我不说,可是眼下我是过不去了,趁着我还有口气,我得敲打你,你别顾着什么门第之见,别忘了,你是魔宫的护法,更是我的妹妹,论身份不比他低!”

“不要说了,小姐,我先过些内力给你。”

“没用的。”莫离殇摇了摇头,推开了如诗的手道:“你的内力是纯阴的,送到我的体内根本没用,而且还会耗尽你的体力。现在你快帮我剖吧,尽快把孩子取出来,否则孩子在我体内多呆一会危险就多一分。”

“小姐……”如诗跪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

“快……听到没有?我就快支持不住了!难道你想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么?”莫离殇厉声的叫道。

“小姐…呜呜……”如诗哭了一会,看着莫离殇绝决的眼神,终于咬了咬牙,腾地站了起来,悲痛道:“我做,我做!”

她回过身一脚踢醒了海东青,吼道:“这里有水么?”

海东青幽幽地醒来,愣了愣道:“有,你等等。”

说着摸索着欲取水。

“在哪里?”如诗心如乱麻,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耐烦道。

“西南角边有地底温泉。”

“温泉?”如诗心念一动,对莫离殇道:“小姐,不如你泡在温泉里吧,应该有助于抵抗寒气。”

“好,你扶我过去。”

如诗将莫离殇扶到温泉边,那里正好有一个凸台,莫离殇躺在上面正好水漫过她的身体,而肚子凸起部分却高高在水面上。

“小姐,是不是暖和点了。”

“嗯。”莫离殇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几近呻吟道:“你快点吧。”

大眼含着泪,心痛不已地看着莫离殇,颤抖着手解开了她的衣服,露出高耸的小腹。小腹上青筋直露,却柔软异常,而她身上其它各处已然如玉石般的坚硬,就算受着温泉热气熏染之下,也凝汽成冰。

“如诗,你要做…什么?”一直站在五步开外的海东青颤抖着问,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了他的心头。

“闭嘴!”心伤痛到极点的如诗想也不想对着他怒吼,要不是他,小姐何至于就要没了性命?

“说!到底怎么回事?否则就算你是离儿的丫头,孤王也会把你碎尸万丈!”

“你要我说什么?”如诗又急又痛又气,腾得站了起来,对着海东青凄然的吼道:“你有种现在就杀了我啊?你害死了我家小姐,我本来就不想活了,还怕这一条贱命么?”

“你说什么?”血色一下从海东青的脸上褪却,被如诗揍得鼻青脸肿伤痕累累的脸上现出一片惨然的白。

情急之下,他顾不得避嫌,冲到了莫离殇的面前,抓住了她的手,急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王,你僭越了。”莫离殇看了他一眼,清冷道。

“却他妈的僭越!我都看不见,还有什么僭越不僭越?”心急如焚的海东青已然失去了理智,恨恨地咒骂出声。

如诗气得脸更白了,一脚踹向了海东青,恨恨道:“要不是你,我家小姐怎么会落入这般绝境,又怎么会想到剖腹取子?”

“剖腹取子?”海东青惊呆在那,还未及反应过来,如诗的脚就踢了过来。

海东青身体轻旋避过了如诗的脚,怒道:“刚才是因为心中有愧所以不避不让,别以为孤王怕了你这个丫头,再敢对孤王动手动脚,别怪孤王不客气!”

“呸!你现在心中就没有愧了么?我怕你怎么的?”如诗更是气愤要不是顾及着莫离殇,她就算是死也要咬下海东青一块肉来。

被如诗骂得哑口无言,他惨然一笑道:“现在亦是有愧。”

随即厉声道:“可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救你家小姐,你再夹杂不清,休怪我不客气!”

如诗知道孰轻孰重,遂不再与他纠缠,只是怒道:“救小姐?难道我不知道救小姐么?可是现在去哪里找九阳神功的人?就算找到了,人家又怎么肯救小姐?”

“你说什么?”海东青一跃而起抓住了如诗,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你抓着我作什么?有本事去找会九阳神功的人,否则神仙也救不活我家小姐了!”如计挣了半天没挣过海东青,气怒之下狠狠张口地咬在了海东青的腕脉上。

海东青手上一疼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眼中却泛起了万丈波澜。

“如诗,算了,不要怪他了,一切都是天注定,快帮我取胎吧,晚了胎儿就不保了。”莫离殇眼睁睁着两人怒言相向差点打了起来,却苦于心有余而力不足,好不容易攒了口气,才说了段连续的话。

“是,小姐。”如诗哭着跑回了莫离殇的身边,拿出了剑往她的肚子上比划着,刚要划下去,却又下不去手,腾得离开了,如此几下,实在是无法下手。

“咣啷”她扔下了剑,哭道:“小姐,对不起,我下不去这手啊……”

“你……”莫离殇脸色一寒,看着如诗哭得肝肠寸断,心伤不已,眼中的死气更盛了,轻喃道:“罢了,让他陪着我吧……”

“不…呜呜…小姐,我再试试,让我再试试……呜呜……”如诗惊恐地看着莫离殇如一潭死水般的眼神,猛得跳了起来。

咬了咬牙拿起了剑往莫离殇的小腹上划去,手先是微颤着,最后终于坚定了,眼中一狠,手下压……

“咣啷”剑被弹飞在地,发出了嗡嗡的鸣叫之声。

“海东青,你这个混蛋,你做什么?难道你想要小姐的命么?你这个害人精!”如诗如释重负的倒在了地上,心中却是大怒,她好不容易地鼓起了勇气才能将剑尖对着自己最亲密的人,可是却被海东青打断了,这一刻她是又矛盾又难过又愤怒。

可是要她再次拾起剑来,她怕是再也没有勇气了,她下不了手,就意味着小姐与小公子都得死,这一刻她恨透了海东青。

“你是说只要有九阳神功就能救她么?”海东青不理她的谩骂,只是沉声问道。

如诗恶狠狠地瞪着他,气道:“是的,可是跟你有关系么?”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海东青忍不住大笑起来,刚才他听到了如诗这么说就有种不敢置信的喜悦,原来老天还是厚待他的,让他有机会救她了。

可是还未及他清醒过来,他感觉到寒光轻闪,似乎如诗要对莫离殇剖腹取子,吓得他想也不想弹掉了如诗的剑。

“你说什么?你这个恶魔!这个混蛋!这个畜牲!”如诗见海东青高兴的不能自已,登时气得全身发抖,拿起了剑疯了般冲向了海东青。

“滚,如果不想你家小姐有事的话,别再发疯了。”海东青冷冷的话让她如梦初醒。

“咣啷”剑掉在了地上,她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道:“你说什么?难道……”

“孤王习的就是九阳神功。”

“哗啦。”如诗仿佛看到了一道惊雷划破暗穹,闪亮了她的人生,她喜极而泣,跪在了地上,低喃道:“太好了,太好了,小姐有救了。”

突然连滚带爬的爬到了莫离殇的身边,兴奋的流着泪道:“小姐,你听到了么?东王习的是九阳神功!”

莫离殇先是一愣,随后亦是开心的笑了,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没想到这百年难找的九阳神功传人竟然就在眼前!

海东青抓住了莫离殇的手,将体内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她的体内,不一会,莫离殇脸上的寒意淡了下去,那冰珠子慢慢变成了水珠子。

如诗见了高兴地哭了。

“不必将我的阴毒全部解掉,解八分就可,余毒我可以想法慢慢解的。”莫离殇看了眼海东青,淡淡道。

如果她身上的寒毒要全解的话,就需要海东青所有的功力,那么她好了,海东青的武功就废了,而且还可能大病一场。

虽然说此次一切都是海东青掳她在宫引起,但海东青毕竟是早就让她离宫了,是她为能安全生产而没有离开,只是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的。

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海东青一朝武功全部失去,只要解得八成寒毒,还有两成,她的武功足以控制住,再找些灵丹妙药,应该不成问题。

他摇了摇头,默不作声,只是全神施为,眉宇间却闪过了一抹坚定与决然。

“一会我的内力进入你的身体后,你要全身放松,千万不能有抵抗。”他的声音淡淡如水,平静无波,那伤痕累累的脸上现出了一抹柔情。

“知道了,我就比如是死了。”微微地叹了口气,没想到最终还是要欠下他的人情了。看他的样子必是要将毕生的功力全部注入她的体内了,如此他以后就是如同废人了。

对于一个武者,没有了武功意味着什么,这谁都知道。

可是她知道她劝也没用,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不要让他的苦心付之东流……

暖洋洋的内力突破了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缓缓地注入了她的体内,一点一滴,一丝一毫,润物细无声,他的内力就如太阳般放射着千丝万缕的热力,循着她体内各处的寒毒之处,迅速地吞噬包裹,将每团寒意都融化成水,慢慢的徉徜于她的体内,让她四肢百骸都如沐浴在春风之中。

昏昏欲睡!

海东青一动不动,眼微微闭着。

时间的沙漏就这么慢慢地流逝。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莫离殇突然道:“休息一会吧。”

“不能停,否则前功尽弃!”

如诗紧张地看着,心跳都快停止了。

这时一团热腾腾的雾气包裹住了莫离殇,将她衬得如仙如幻。

而她体内的真气却如开了闸的洪水四处乱窜,每次在关键时刻,都是海东青及时将她的真气引入正轨。她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强烈,而那些寒毒已然无处可逃,都集中于她的胸前一处,现在她浑身都暖洋洋了,除了心口那一处冷如冰窖。

抬眼看向了海东青,却看到他脸色惨白如雪,连眉上都结成了白霜。

“行了,差不多了。”她知道他快到极限了,现在所有的寒毒都被他控制到了她的肺部,只要假以时日,她会想办法将这块冰块吐出去的。

“闭嘴。”他难得对她疾言厉色,眉宇间全是坚定,让她的心微微一抖,她知道他不光是为了心中的愧,像海东青这样的人就算是要利用的人因他而死,他也不会皱眉的。

他终究是爱上了她,可是她却注定了无法还这个情。

“够了。”她声音变得尖锐,她不想欠他的情,不想与他再有一丝一毫的纠葛。

“你不要命了么?还是想送我的命?如果你想要我的命,你尽管说,等你的寒毒解了你随时拿去!”他脸上的寒意似乎更重了,霜染秋色,而眼底划过的酸楚却被巧妙的掩藏。

“我不需要你还情,不需要你记着我,这是我欠你的!”他沉声说完后,手上更加催动了内力,将所有剩余的内力排山倒海般的倾入了她的体内。

她浑身一僵,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除了接受没有他法。

两人的容颜仿佛都凝结成冰。

只是他的脸色是白如冰凌,而她的却是如玉般的晶莹。

他衣袖鼓荡,额间青筋直冒,身体里仿佛受着无穷无尽的痛苦,却一声不吭,神情依然,从容不已,唯有那对深沉如海的眼却泛着温柔的神色。

看不到的是容颜,就算是瞎了,他的眼中却能依然闪现出她如花般娇媚的脸,清冷无波的眼中总是充斥着淡然与睿智。

够了,就算是死又怎么样呢?

别人就算做尽任何事,在她的心底都不会留下一丝一毫,如果他的死能在她心底留下一点痕迹,那么他死又何妨?

真气已然频临枯竭,而她胸口那一块冰晶却是纹丝不动,让他不禁有些焦灼,他怕,怕就是死了也不能将她的寒毒全部趋逐。

那么每到初一,她就会受到寒毒的反攻,生不如死!

他怎么忍心?他怎么舍得?他情愿自己万箭穿心之苦也不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痛楚。

暗中咬破了舌尖,他将最后的内力全部逼到了指尖,如箭般疾射入她的体内,那强大的压力仿佛呼啸而去的利箭,就在最后一刻冲破了她体内坚固的阴毒……

“扑”莫离殇忍不住张开了口,一口血冰冲口而出,冲向了房檐,牢牢地嵌入其中。

“小姐,太好了,你终于得救了。”一直紧张不已的如诗高兴地大叫,兴奋地扑到了莫离殇的身边。

疲惫不堪的莫离殇亦有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看向了自己的肚子,轻轻的抚摸着。

他笑了,笑得这般的幸福,身体慢慢地倒了下去……

这时一阵异样的风刮起,在她来不及反应之时,她看到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剑刺向了她。

“扑”剑入肉体的声音,可是她却没有感觉到痛。

血从他的唇间,从他的身体里流了出来,他半跪在她的身边,任血奔涌直流,一口口的鲜血仿佛倾盆大雨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他的眼只是深情地看着她。

“不……”莫离殇惊呆了一下后,尖锐地叫了起来。

“呯”如诗狠狠地一脚踹开了伍太妃,伍太妃凄厉的笑:“哈哈哈,没想到你倒命大,居然这样都没死成!哈哈,不过海东青却要死了,太好了,他死也一样,东国就是伍家的了,哀家的儿子伍元就能当东国的王了,哈哈哈……”

伍太妃疯狂地大笑,就算是被如诗踢得口吐鲜血,依然笑得开心,那美艳的脸狰狞无比。

“不要,如诗,救他,快救他!”

如诗快带地点住了海东青的几大要穴,取出九花玉露丸塞了数粒于他的唇间。

他的唇淡如无色,整个人变得仿佛透明般,仿佛轻轻一碰就到破碎。

笑容再次浮上了他的眼,他的唇,他的脸……

那么清浅,那么幸福,却那么的脆弱……

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无助的躺在她的身边,第一次他不再现出虚假的谦然,第一次他笑得这么开心……

这么多的第一次,可是却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她以为她不会为除即墨离外任何一个人流泪,但这泪还是流了下来,不是为了爱,却是为了心中的那份感动,他舍命救了她!

他的情她可以假装看不到,他的爱她可以假装不知道,可是他的命就这么血淋淋的在她眼前慢慢消逝,她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了。

“你是为我流泪么?”盲了眼的他耳神极好,他听到了泪滴的声音,顿时心喜若狂。

那苍白得仿佛薄纸片一样的脸上现出了淡淡的红晕,一如初入情网的毛头小子,唇也似乎变得滋润了,颊上飞过氤氲之色。

“是的。”莫离殇抓住了他的手,轻道:“坚持住,我会救你的。”

他笑,笑容极淡,仿佛微波随时就要碎去……

他摇了摇头,笑得极其飘缈:“我知道没用了,不过我不后悔,我一生都是极其失败的。虽然身在高位,可是却没有实权;认贼为母,却无可奈何;即使有亲兄长,他却对我又爱又恨,让我痛苦挣扎;爱上了你,却是一厢情愿,求之而不得;其实我活着并没有丝毫的乐趣,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没有得到过臣子的敬重,亦没有人来爱过,死了也许对我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不要说了……”莫离殇握紧了他的手,劝慰道:“我会治好你的。”

笑变得凄美,让他如玉的脸仿佛莲花初绽又消然隐去,徒留下无可奈何的凄然,他反握着她的手,低喃道:“这几个月来我虽痛苦却又快乐着,尤其是今日,我终于还是有用的,我可以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高兴?你还为我流下了泪,那泪就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我这一世不枉了。”

笑越来越淡,几近于无,他的声音也越来越轻,仿佛羽毛般的轻盈。

“不,不要死,我不要欠你的情!”莫离殇忍不住的哭了起来。抓过了九花玉露丸的瓶子,将九花玉露丸疯了似的往他的唇间倒去。

“离儿……”低沉惊喜的声音在十丈开外响起。

莫离殇全身一震,惊喜地看向出声处,只说了句:“救他,明月!”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