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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齐月正在主屋中打坐修炼,神识忽而感知到院门外出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

她心中毫无波澜,神识微敛,继续静心修行。

但那道气息却似牛皮膏药一样,夜夜准点出现在院门外,临到拂晓时分才肯离开。

反正他也进不来,惊扰不了自己的修行,齐月便随他去。

六七日后,昆风、欧阳闲依次带着宗门长辈登门,白溪按照公平原则,每人分得自己盈利的三成股。

静虚堂目前最重要的一步事务完成,齐月便继续安心的连日闭关了。

月底时,齐月领了养元丹的材料,刚炼制了一日半的丹药,第二日上午便被擅闯月溪院的不速之客打扰了清净。

“齐月!齐月!齐月!”

来人神色傲居,行若癫狂,如记忆里那张怨毒而又疯狂的面孔再次重叠。

齐月斜靠着炼丹房的门框,淡淡道:

“简师妹,你有何贵干?”

“我警告你!白师兄现在心悦我简依然!他承诺过我,将来会与我结为道侣,一生一世爱护我!你若再发骚勾引他,我就叫来全宗弟子,请大家看看你背地里勾引男人的下贱嘴脸!”

简依然在院中上蹿下跳,越说情绪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齐月引诱她情郎的场景。

“哦。”

齐月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温言道:

“你放心去吧,没人会抢你的白师兄。不过你自己也得牢牢看紧了他,别让他再下山撩拨别的女子啦。”

“谁会信你这骚蹄子的鬼话!”简依然被堵了个没趣,只好骂骂咧咧的走了。

“大师姐,你是宗门首席大弟子,怎可让她欺上脸来?”

白溪蹙了蹙细眉,不懂为何大师姐今日故意放纵简依然发癫。

“我忙着呢。你白师兄恰好也需要人盯着,这不是皆大欢喜么?”齐月微微一笑,转身进了炼丹房。

白溪闻言眼眸微亮,便也将这场闹剧扔到一边,忙碌起自己的事来。

但隔日齐月就被师傅叫上了山,被罚立在院中的石桌旁好一顿数落:

“你怎能让你简师妹缠上阿清?你不晓得你简师妹是什么性子吗?那是个看到蚂蚁窝都要浇三壶开水的疯癫!

你说说,我让你们师兄妹相互照应着,你就是这么看顾白清的?

阿月呀,你不能这么偏心,白溪是我儿子,白清也是我儿子,你这个大师姐怎能故此不顾彼?

这话一穿到我耳朵里来,急的我好几日琢磨不进去丹方了。你可知修士到了筑基期才能破戒呀,阿清资质这样好,若真因犯错误了前程,你可叫我如何......”

“哈?”

齐月闻言惊了一跳,打断白廖亭道:“师傅,你都闭门谢客这么久了,还没开始炼丹呐?”

白廖亭被她这话头一引,顿时忘了刚刚的忧愁,振振有词的反驳道:

“这么珍贵难寻的草药,仔细些总没大错。”

“......”

齐月想了想,觉得师傅说的有理,唇角微扬道:

“我和小白溪原本还打算凑足晶石,五年内另替师傅寻一枚降尘丹呢。听说筑基期修士冲关时间挺长的,至少也是五年?

看到师傅如此谨慎,弟子深感欣慰呀,到时那笔晶石恰好可以拿去给掌门买一套高阶剑阵了。”

“甚?”

白廖亭一愣,忙低声劝说道:

“那么大一笔晶石,怎能拿去买剑阵,要买也是买咱们能使得上的高阶丹方。”

“可师傅你才筑基期啊,就算买了高阶丹方回来,您能炼制么?”齐月斜睨着师傅,目露一丝怀疑。

“谁说我炼不了!就算炼不了,我眼馋一下总行吧......”

白廖亭说着说着便急眼了:“总之,你不许将那晶石花在剑阵上,给师傅留着,师傅很快就能结丹了!”

“好嘞。”齐月爽快的应了一声。

白廖亭正要驱赶爱徒离开时,忽然瞥见她腰上的玉环,又将她叫住了:

“你等等,你腰上那玉环是从哪儿来的?”

齐月眨眨眼:“这是掌门亲赐我的宗门信物,说是仅此一枚,非常珍贵。日后我可凭此环遣令长老、调配宗门弟子为我所用,还让我好好珍藏呢。”

“好哇你个大师兄,为了抢一套剑阵,居然跟我玩阴的。”白廖亭跺了跺脚,转身就往主屋里跑。

小片刻后,他拎出一只破碎一角的赤色月牙玉环,当着齐月的面一拳敲了个粉碎,得意道:

“哈哈哈,敢阴我玄清峰的弟子!这下宗门只剩两枚了!”

说罢,他弹了弹手:

“乖徒儿,快回去吧,师傅要闭门谢客了。”

“师傅,那徒儿等您好消息啊。”齐月乐颠颠的摆摆手,就往院外窜去。

论拿捏师傅的要穴,她齐月若自称第二,绝无人敢称第一吧,嘿嘿。

她正笑着转身,迎面就撞上青衣长身的白清。

不用说,他又用上了那枚遮蔽气息的隐身法器。

“白师弟,恭喜呀。”齐月微退一步,唇角仍含着那抹愉悦。

“恭喜什么?恭喜终于甩脱我了?”

白清似乎看着比数月前瘦了许多,下颚尖如刀削,鼻骨高突,浓粗的黑眉如凌厉的刀锋。

他眼神冷的如同地狱中狂刮的寒风,眸底似埋藏着万千闷雷,一不小心就会彻底引燃,撕碎他所看到的一切。

他惯常倒打一耙,将罪责都推到别人身上,齐月早已习惯。

她柔声开口道:

“你我皆是玄清峰弟子,言何什么甩不甩脱的。师傅说,你我师兄妹理应相互照应,日后你有什么丹药上的需求,随时寻我领取即可。”

“对对。你们师兄妹要相互照应着。”

白廖亭也走了过来。他恰好听到齐月的话,满意的点点头:

“阿清啊,我要闭关冲击金丹境了,日后你有什么要事、急事,一定要与阿月一同商量着来,万不可再冲动行事了,知道了么?”

“就怕大师姐阳奉阴违呀。”

白清冷冷一笑,上前两步站在齐月身前,齐月忙又倒退一步,白清再进一步,扬声道:

“爹,你看到了,大师姐厌恶我呢?”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齐月用极低的声音喝道。

白清嗤笑一声:“我爹是筑基期大圆满,你说话再小声说又有何用?还不是能被听的一清二楚?你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将厌恶表达出来,以免我日后真缠上你!”

“师傅是要闭关的!”

齐月恼怒轻斥道:“你能不能别让他老人家再担心了!”

“可以呀,大师姐。”

白清微垂眼眸,与齐月面对面直视着:“你只要诚心诚意的管我。”

“我还要怎样管你!你自己关了院门下山去厮混,我如何......唔!”

齐月话还没说完,白清的唇便向她俯冲堵来。

幸好齐月心中早有警惕,一掌摁住了白清贴上来的唇齿,

而她自己的唇则在撞击力下,被手背给堵上了!

【孽障!】

齐月的眼眸瞬间就瞪圆了!

于是,她的拳头也硬了。

这一次,她实在忍不了了!

“阿清你个混账......”

只听【嘭】的一声,在白廖亭的斥骂声中,白清似一块人形沙包,顿时飞出了数丈远去,重重落入院坝下的山道中。

“啊哟!”白廖亭忙捂住双眼,不忍直视爱子的惨状。

“师傅,没事。他时常发浪,被揍一次能管半年。前段时日我忙着闭关,没空揍他,所以简依然才缠上他。今日挨过揍,他明日就能跟简依然断了。”

齐月不慌不忙的取出一块布帕擦了擦手掌,温声劝慰师傅道:

“您安心闭关吧。白师弟身强体健的,被揍八百回都没事。等您晋升金丹,说不定白师弟也筑基了。”

“好,你多揍揍他。”

白廖亭闻言放下心来,转身就回了院落。

关门、挂闭关牌、开启防护阵,一气呵成,仅五六息时间就将自己与院外的世界隔绝起来。

【呵,师傅也怕你这孽障磨起人来无穷无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