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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葬礼办得十分隆重。

他这一生虽私德有亏,建树一般,却不失为是个守成的好君王。

处理完先皇葬礼后,十五皇子登基的事也提上日程。

前朝有景昭带领文臣,后宫有宸贵妃与德妃坐镇,边关有武将护航,十五皇子登基得十分顺利。

至于太子的结果,按照他敏感的身份,不少大臣明里暗里提议永绝后患。

最好的结果,也是让萧承乾去守皇陵。

但新皇念及手足之情,给萧承乾封了一块偏远的封地,派人好好照看。

从今以后,非死不得归京。

离京之前,萧承乾派人来寻景姣姣。

“景小姐,太子……谦王殿下,约您明日午时,城外小聚。”

萧承乾的贴身侍从亲自来传话。

景姣姣眉头紧皱,“我已经成亲,还请叫我成夫人。”

仆人一僵,只好改了称呼。

“成夫人,是小人疏忽了,请您见谅。”

刚刚进门的成渊,听到两人的对话,脸上神色舒缓,脚步轻快了几分。

他快步上前,把手中提着的糕点放到景姣姣桌上,“娘子,这是街角的老伯做的杏脯,知晓你爱吃,便顺路买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金丝暗线勾出的锦纹长衫,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尾梢上挑,悠哉地摇着折扇,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见仆从没有说话,他懒懒的掀起眼皮,发问道:“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啊?”

“谦王想要约我娘子做什么?”

成渊半撑着头,笑得有些瘆人。

仆从浑身一抖,没敢说话。

景姣姣却有些好笑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好了,别闹脾气,我没打算去。”

成渊眼底的冷意散尽,宠溺地回过头。

“去呀,怎么不去。”

“毕竟朋友一场,谦王殿下既然要离京,娘子怎么能不去送行呢。”

他话说得大度,藏在衣袖中的手却隐隐用力,手背崩起不明显的青筋。

景姣姣未曾发现。

她奇怪地眨眨眼,“你这么大方?”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

成渊眯了眯眼,笑意越发温和。

“只要娘子高兴,为夫自然不会阻拦。”

“为表对谦王的看重,明日为夫告假一天,亲自陪同娘子前去送行。”

景姣姣认真打量着他,成渊险些绷不住表情,片刻后,她似是发现了什么,眼底闪过狡黠之色。

轻巧地答道:“好呀,正巧好久没见,我就去送送老朋友好了。”

成渊表情微变,掩饰性地侧过头。

没好气地睨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仆从。

“还站着做什么,滚回去复命吧。”

“是。”仆从一溜烟儿的跑远了。

转眼,过了一夜。

次日一早,景姣姣浑身酸疼,手抖得格外厉害。

她气呼呼瞪了成渊一眼,甩开他帮忙系衣带的手。

“你走开。”

成渊也不生气,眉开眼笑,越发殷勤。

“娘子,你别动,昨天辛苦你了,今日的一切就全权交给为夫吧。”

景姣姣白了他一眼,到底没有力气,只能任由他动作。

两人收拾好后,上了成府的马车。

路上,景姣姣太过疲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城门外,才被成渊叫醒。

“娘子,到地方了,下车吧。”

景姣姣饮了一杯凉茶,才算清醒几分。

看到景姣姣的马车,凉亭中的萧承乾激动地向前几步,起身相迎。

又在注意到成渊的身影后,眉心紧蹙。

他背着手,站在原地没有再向前。

成渊低笑一声,“还是那么能装。”

“你说什么?”景姣姣脑子混沌,没有听清。

成渊抿唇一笑,真诚道:“我说谦王殿下风姿不减当年。”

“哦。”景姣姣有些莫名地瞥了他一眼。

若不是在外面,她估计会伸手探探成渊是不是发热了,净说些胡话。

说话间,两人已经行至萧承乾身前。

他们松开相握的手,对着萧承乾行礼。

“谦王殿下安。”

“谦王殿下安。”

萧承乾眼神阴郁地看着两人之间亲昵的模样,神色不善地开口。

“成大人,可否请你暂退几步,本王有话要与姣姣说。”

景姣姣刚要拒绝,成渊已经开口答应了。

“娘子,我在旁边等你,有事叫我。”

话是这么说,他却没有走太远,只隔了两丈的距离,负手而立。

萧承乾皱了皱眉,见景姣姣没有反对,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尽量忽视成渊的存在,想到探子说两人还未曾圆房,心里升起希冀。

含情脉脉地开口,“姣姣,若是当初本王没有听从母后的话,与丞相府联姻,我们现在会不会也是一对神仙眷侣?”

“姣姣,我很后悔,若不是当初把权势看得太重,也不会与你分道扬镳。”

萧承乾开口的话把景姣姣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成渊的方向,冷声开口。

“谦王殿下,臣妇与您终归不是一路人,就算勉强走到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圆满的结局,谦王殿下不必介怀。”

景姣姣冷漠的话,让萧承乾心如刀绞,却不愿相信她对自己全无情意。

他喉结滚动,强忍着被拒绝的难堪,哑声开口。

“姣姣,有句话,本王不问出口,总是不甘心。”

“问。”景姣姣满是不耐烦。

她心知萧承乾性子执拗,若是不让他彻底死心,日后搞不好还会搞出事端,只好强忍着不适等他说完。

萧承乾未曾发觉,眼睛晶亮,满是期盼。

“姣姣,如今本王放弃了一切,江攸静也被处斩,再没有人是我们的阻碍。”

“你愿不愿意再给本王一个机会,与本王远走高飞,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本王发誓,从此以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再不会让你伤心。”

他说得情深意切,景姣姣却只觉得好笑。

她震惊于萧承乾的无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见她没有反对,萧承乾双眼发光,激动地拉住她的左胳膊。

“姣姣,你是同意了么?若是你愿意,本王这就帮你从成家讨要和离书。”

他的话音刚落,左手一痛,被人狠狠掰开。

成渊满眼狠戾,“谦王殿下若是不检点,臣不介意把你的另一只手也废掉。”

萧承乾遍体生寒,用力甩开成渊的钳制。

“本王在与姣姣说话,姣姣都没有反对,你少多管闲事。”

成渊冷笑一声,不屑地扬起下颌。

“谦王殿下,您能不能要点脸。”

“我娘子没说话,不代表她同意了,她只是被你恶心到了。”

成亲后,成渊整个人脾气都收敛几分,很少发这么大的火。

如今怒火中烧,连景姣姣都拦不住,对着萧承乾就是一顿“礼貌问候”。

“到底是您放弃一切,还是成王败寇,成了手下败将,不得不退居保命,这件事你比谁都清楚。”

“当初您权势滔天时,我娘子不是你的首选。”

“现在你落败了,却想让我娘子给你兜底。你当我娘子是收捡废物的么?”

成渊毫不留情地一番话,算是把萧承乾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萧承乾能清楚感觉到,周遭路过的行人,故意放慢步子,竖起耳朵听消息。

他一瞬间面色涨红,从未曾感觉这么丢脸过。

萧承乾狠狠攥紧拳头,眼睛赤红地看向景姣姣。

“姣姣,本王不想听成渊说什么,你告诉本王你的想法。”

“只要你愿意,本王就算排除万难,也会把你带走。”

萧承乾声音中满是急切,景姣姣却只觉得被冒犯。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似乎永远优先考虑自己。

她于萧承乾而言,就像是一件轻巧喜人地物件,可以随意被决定去留。

不管她是景家小姐,还是成家妇,萧承乾都没有半点顾忌。

他从没有想过,今日这越俎之事,若是落在那小心眼的男子耳中,她的清白就算彻底毁了。

景姣姣心里也升起几分火气。

声音泛冷,直言道:“谦王殿下,夫君所说,就是我心中所想。”

“天下女子千千万,谦王就不要在臣妇一介已婚妇人身上费心了。”

萧承乾浑身一震,羞恼地喉咙发涩。

“既然你对本王无心,今日为何还要前来,凭白给本王希望?”

景姣姣抿了抿唇,“今日前来,一是想与谦王彻底了断,二是感谢您多年照顾,送别友人。”

“谦王殿下一向是个体面人,臣妇相信,您定能想清楚。”

她不愿意与萧承乾过多纠缠,直接拉着成渊行礼告辞。

“一别千里,望殿下安好,不复相见。”

“不复相见?”萧承乾声音发颤,不可置信地瞪着景姣姣。

他眼角泛红,眼神不甘又绝望。

“姣姣,你就这么恨本王么?”

“你错了,我从不恨你。”景姣姣摇头,恳切地笑笑,“相反,我很感激你。”

“若没有你,我也不会遇见夫君。”她笑容满是甜蜜,温柔地拉住成渊的手,认真道:“嫁给他,我从未后悔。”

此言一出,萧承乾一向冰冷倨傲地神情破碎成一地。

景姣姣与成渊亲密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尖刀一般插在他的心口,让他整个人鲜血淋漓。

他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不……不是的……”

“你怎么能爱上他呢……你曾经那么喜欢我……”

萧承乾声音发涩。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可是晚了。

萧承乾狠狠咬了咬牙,艰难地忍下泪水。

他像是卸下浑身的铠甲,软了神情,眼神祈求地看着景姣姣,“姣姣,我错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萧承乾舒朗的眉眼满是绝望,唇间溢出呜咽声,卑微央求,模样甚是可怜。

成渊紧张地看着景姣姣,深怕她心软。

却见景姣姣没有丝毫动容。

“萧承乾,你该出发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萧承乾心神俱裂。

他深知,真的半点机会也没了。

萧承乾眼中溢出泪花,自嘲地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

“连你都抛弃我了,你也不要我了!”

“是我……我把你弄丢了……”

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晕倒在地。

景姣姣轻阖着眼睑,平静地开口,提醒谦王府的侍从。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带谦王去看大夫。”

“对了,圣上有令,马车一旦发动,就不准走回头路,这话记得提醒你们主子。”

说罢,利落地上了自家马车。

两辆马车背道而驰,越来越远。

成渊的唇角迟迟压不下去。

他满脸喜色,像是打了胜仗一般。

景姣姣余光扫了眼他的神情,实在是没眼看,嫌弃地别开视线。

马车刚行至半路,被成府的下人拦住。

“少爷,少夫人,小人奉老夫人的命请两位去趟沈家。”

“我娘让我们去沈家?”成渊与景姣姣对视一眼,都有些奇怪。

奈何下人一问三不知,他们便没有多问,马车调转方向,直奔沈家而去。

当马车到达骠骑将军府时,下人们正蹬着梯子,更换门上的白绸。

这段时间改朝换代,动荡不安,穿插在其中的沈老夫人的葬礼,反而显得微不足道起来。只有近亲按时祭拜,一切低调简约。

如今头七已过,沈家便开始撤掉门外的白绸。

成渊他们扫了一眼,没太在意。

刚走进内院,就看见沈棠与景昭的身影。

四目相对,几人笑着打招呼。

“嫂子,大哥,你们也在啊。”

“娘亲通知我们来沈家,你们知道是什么事么?”

沈棠摇摇头,“我们是被许姨娘叫来的,暂时不知晓为了何事。”

说话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几人下意识地回过头。

“许姨娘?”

“许姨?”

沈棠与成渊异口同声。

随即,成渊率先皱起眉头,奇怪道:“许姨,你怎么在这里?”

“渊儿。”许姨娘笑着颔首,“我本就是沈府的人,自然在这里。”

成渊满肚子疑惑,刚要继续发问,就被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

“什么事,还特意去军营叫我回来?”

沈焱大步流星,从门外走来。

看到成渊在这里,笑容越发爽朗,“成家小子也在啊,之前本将军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要不要认本将军做义父啊?”

还未等成渊回答,许姨娘笑着打断。

“认义父我看就不必了,直接叫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