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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是真的出事了。”

周管家急的额头上冷汗直冒,拉着周鸿境上了马车,便再次迫不及待的开口。

“出了何事?”

周鸿境见周管家不似做假,便皱眉问道。

“崇县的银库里竟然真的有银子。”

周管家凑近周鸿境,低声说道。

“嗯?”

周鸿境懵了。

崇县是京兆府下辖的县,离京城最近,也是他让李轶生去查看的第一个县。

按时辰算,李轶生也是该查完崇县了。

可是崇县银库里怎么会有银子呢?年底清缴地方税银的时候不是都运到户部入库了吗?

“可是漏缴的税银?”

周鸿境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问了管家这句话。

周管家看了看自家老爷,有些莫名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是不是税银,自家老爷不比他清楚吗?

他又不是衙门的人,他只是来传信的啊。

“老爷,这个老奴不知啊。”

周管家讷讷的道。

“监察司的人既然同去了,那不正好将崇县银库的银子运回国库?你家老爷我也就没事了。”

周鸿境心中有些慌乱,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银子,于他而言可真不是好事。

运气好的话,是坐实了他漏缴税银之事。

虽说那账上漏缴的税银不是一笔,但汇集到崇县银库一起上交国库也不是说不通。

但若是运气不好呢?谁知道还会与什么事情扯上关系。

“老爷,那银子不止二十万两。”

周管家听了周鸿境的话,又提醒道。

“你说什么?不止二十万两?你怎的不早说?那里到底有多少银子?”

周鸿境一听这话,心就更慌了。

如果那银库里少于二十万两,或是正好二十万两,他都有法子自圆其说。

但多出来的他该如何说?

“老爷,是三十五万两,整整三十五万两。”

周管家说出这个数字,周鸿境就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银库是朝廷的银库,明明该是空库的银库中,却多出三十五万两白银。

三十五万两白银,是京兆府所辖所有郡县两年的税银总和。

如果周鸿境说不清楚来源,以及为何不上交国库,那他的贪墨之罪就逃不掉了。

盛安国律法规定,贪墨百两便要下狱,贪墨千两便死罪难逃。

三十五万两中,即便监察司认下二十万两是漏缴的税银,那多余的十五万两也是他贪墨。

贪墨十五万两,他的脑袋都不知道要掉多少回。

“老爷......老爷您醒醒啊,老爷......”

周管家扶住周鸿境,用大拇指使劲掐着他的人中。

“老周啊,你快别掐了,老爷我不想醒,你就让我这般睡过去吧。”

周鸿境不愿睁开眼睛,不愿面对越来越糟糕的局面。

银库明明有人看守,怎么会让人钻了空子放进去这般多的银子呢?

诶?那崇县银库也放不下那些银子啊,会不会消息有误?

想到这里,周鸿境忙充满希望的睁开眼睛,对周管家道:“老周,你会不会记错了?那崇县银库根本就放不下那些银子啊。”

周管家想了想,忙在自己怀里掏起来,那里有李轶生的亲笔信。

李轶生算是周鸿境的人,他看到银库的情况,找到机会便给周管家传了信。

“老爷,这是李大人的信,您快看看。”

周管家将信掏出来,递给周鸿境,让他自己看。

周鸿境急切的打开信,一眼便看清上面的内容:银五万两,金三万两。

“天要亡我啊......”

周鸿境看完信,喊了一嗓子便又昏死过去。

一个县级银库,最大存放量就是十万两白银,这银五万金三万放在里面,倒是一点儿也不挤。

这么大一笔银子在朝廷的银库中发现,虽说崇县县令以及负责看管银库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但正好有漏缴税银这个事在前,那银子不用说都会把周鸿境牵连进去。

周管家这次不敢再掐周鸿境了,只招呼车夫快些赶车,打算先回府让府医看看再说。

大理寺。

马修礼又被押去审讯。

“马修礼,豫州那边早已审结,相关人等也都全部缉拿归案,运往京中的赃银你还是快些交待清楚为好。”

于锦鸣坐在桌案前,看着瘫倒在地的马修礼,目光如炬般恨不得盯的他满身窟窿。

坐在一旁的苏鹏信,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马修礼。

马修礼做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涉案赃银数额巨大,永平帝便让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审理。

豫州那边,马修礼用来存放赃银的库房都已被刑部查封。

而京郊的库房却还不确定具体位置,马修礼还在顽抗,还报着一丝侥幸。

“于大人,你说的事情老夫并不知情,你让老夫交待什么?”

马修礼疼的很想晕厥,却又晕不了,只得随意糊弄着于锦鸣。

因为他不说话,便有人给他用刑。

那索命使者的手段,他也是第一次感受。

死不了,活不成,还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这让他,抵抗起来很是艰难。

“马修礼,你在朝为官多年,大理寺的手段你不会不知道吧?

本官既然这般问你,便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主动交待与大理寺去查出来,那其中差别想来你也是知晓的。”

于锦鸣问案的语气,总是这样云淡风轻,循循善诱。

关于马修礼在京郊藏银的库房,大理寺其实早就查清楚了。

只是他们转移赃银的地方,让他和永平帝都有些想不明白。

之所以没有在马修礼转移赃银的时候拦截,也是想搞清楚他的目的。

“于大人,老夫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马修礼只在索江动手前,急急的应付了一句。

但实话,他还是一个字都不说。

“马修礼,你其实很清楚,本官大可写好供述,让你直接画押了事。可本官为何会不厌其烦的亲自审问你一遍又一遍,你真得不懂其中深意吗?”

于锦鸣目光深沉的看着马修礼,语气中的暗示,若是换一个人,定然以为活命有望。

但马修礼浸淫官场多年,更是熟读律法。

他知道自己的罪责,会是什么结果。

所以,对于锦鸣的话,并不动心。

“马修礼,崇县银库......”

于锦鸣见他还是不言语,便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