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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沁姝被姚嬷嬷抱进内室,刚洗了澡穿戴整齐,林福便带着人来接她了。

“啊啊~呀呀~”

【洗澡水,姝儿的水囊,要带给皇爷爷哒。】

楚沁姝啊啊啊的叮嘱于锦仪,不要忘记装她要带给永平帝的水囊。

她这几日和永平帝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也发现了他身体的不对劲。

所以每日去御书房的时候,就要让人将她的洗澡水装一水囊带上。

要是不带,她就是一顿哭。

“好好好,姝儿放心,你给你皇爷爷带的东西都装着呢,一样也不少。”

于锦仪也是无奈。

楚沁姝倒底也没在她跟前提过,永平帝的身体有哪里不妥。

但她要带洗澡水去御书房,她也阻止不了。

前日她试着阻止过,最后还是被楚沁姝哭的败下阵来。

可是,谁敢真的给永平帝喝她的洗澡水呀?

要带便带吧,只要她不哭就好。

而永平帝呢,也的确听她说过多次要给他喝她的洗澡水。

但他完全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抱着楚沁姝的时候,身体的不适就全都好了。

所以,他只以为自家孙女儿这样说是在表达跟他亲近的意思。

根本就不把她带过来的水囊当回事儿。

可怜楚沁姝一个小婴儿,被人糊弄了也不知情。

还每日执着的往御书房带一水囊自己的洗澡水。

“姝儿,三皇伯伯抱你去御书房好不好呀?”

楚沁姝一被抱出内室,寿王便抢在林福前面将手伸到她面前。

“啊啊~呀~咦~”

【好呀好呀,姝儿要三皇伯伯抱抱。】

楚沁姝啊啊啊着就冲寿王笑的合不拢嘴。

林福一看她这小表情,就忙收回自己伸出去的手。

他和楚沁姝相处的时间并不短,怎么会看不懂她的意思呢?

那明显是要寿王抱啊。

他一个内侍,哪里抢的过王爷。

“哎哟喂,姝儿就是乖,三皇伯伯最喜欢姝儿了。”

寿王如愿接过楚沁姝,还不忘给楚承奕一个挑衅的眼神。

亲爹又如何?还不是不如他这个当皇伯伯的受欢迎。

见楚沁姝的家当都分给几个内侍提着了,杜英也忙跟于锦仪告辞。

寿王身体不好,她自然得跟着他。

这宫里可不比外面安全。

楚承奕看着一行人走远,也离开锦瑟院回了主院。

“刘喜,还不快滚进来。”

一回到主院卧房,他也不装伤患了。

毕竟院子里伺候的人都是跟随他多年,绝对可信的。

刘喜是他身边的内侍总管,主院的事宜都是他在管着。

而给楚沁姝准备礼物的事,也正是交给他去办的。

刚刚在锦瑟院,刘喜带着几个内侍就伺候在他身侧。

对于楚沁姝收到礼物时的反应,自是看在眼里。

“太子殿下,奴才在,奴才这就滚进来。”

刘喜一脸愁苦。

知道自己今日怕是会凶多吉少。

“说说吧,你是如何把差事办成这般的?”

楚承奕面沉如水,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

他一个当亲爹的,送的东西竟然还比不上寿王那个当伯父的。

这若是传出去,怕是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吧?

“殿下,是……奴才……奴才找市井的大娘问的,她们都说小姑娘爱花,尤其是颜色鲜亮的珠花,所以……”

刘喜也觉的有些冤,他是自小就进宫做内侍的。

家中连一个亲人都无,要打听小孩子喜欢何物可不就得去问人吗?

“你是说,你去问的市井大娘?”

楚承奕上下扫了刘喜好几眼。

果然还是太年轻,历练的不够啊。

他堂堂太子的嫡长女,喜欢何物哪里是那些市井大娘能知晓的?

要问不是也该问皇室宗亲府上的那些个当家主母才对吗?

再不济,就是跑一趟辅国公府,也不会出差错的吧。

“是……奴……奴才就……”

刘喜看着楚承奕的脸色越来越黑,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说多了就是狡辩。

谁让他差事没办好是事实呢?

“邱顾去了哪个庄子上?”

楚承奕问。

“回殿下的话,邱侍卫去了城西的沙田庄。”

这个时候提起邱顾,刘喜有种不祥的预感。

邱顾可是因为没抱好楚沁姝,才被发配到庄子上去的。

那他今日犯的错可不比邱顾小,该不会也......

果然,下一刻便听楚承奕道:“那你便去城东的黑云庄吧。”

“殿下,奴才……奴才不会种地。”

刘喜有些傻眼。

殿下对他和邱顾果真是不偏不倚,连受个罚都是一模一样的。

可种地这事,他是真不会。

在他的记忆里,他还拿不动锄头的时候,家人就被饥荒饿死了大半,他又哪里有机会学种地?

“哦,不会种地呀,那你让人跟邱顾传个信,就说你要与他打擂台,明年夏收时,谁的庄子亩产高谁就还能回来当差。”

楚承奕说完,还点了点头。

似是觉得自己想到的这个法子,既能历练下属,又能提高庄子的产量,甚好。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给邱侍卫传信,奴才不在的时候,殿下您一定要保重啊,呜呜呜呜......”

刘喜根本不敢再多说,他怕再多说一句,这辈子就回不来了。

程太医熬好药端进来的时候,楚承奕还在榻边沉思。

“殿下,该吃补药了。”

程太医故意把‘补药’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心想若不是要配合殿下给太医院留医案,他都打算日日熬一罐子白粥端进来的。

看殿下那中气十足的样子,即便是不让看,也知道他的伤八成是好了。

“孤不吃,你吃。”

楚承奕只说了这几个字,并不抬头看程太医。

程太医:“……”

又来?

他年纪大了,可不能胡乱补。

“殿下,这药不适合微臣。”

他将药放到楚承奕榻边的小桌子上,不再多说一句话。

“有何不适合的?你不是日日琢磨孤的洗澡水吗?可琢磨出名堂来了?”

楚承奕这次抬头看程太医了。

眼中的神情,饶是已经为他看诊二十多年的程太医,也有些看不明白。

“殿下,微臣还真琢磨出点儿东西。”

程太医也不隐瞒,反正在东宫,就不可能有瞒的住楚承奕的事。

那日楚承奕沐浴过后,他就发现了不对。

于是,就偷偷留了一些他沐浴过的水。

这几日,他可是时时都在琢磨那些水。

可惜,尝也尝不出味儿。

闻也闻不出特别的地方。

倒是煮了一回,收集了一些锅边水,让他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