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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从未想过会在如此情景下见到简玉。

昏暗的走廊里。

他目光所及之处,皆被鲜血染红。

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红色的血液从墙上缓缓地流淌到地上,甚至连天花板也未能幸免。有的地方形成了一滩滩暗红色的血泊,有的则已经干涸凝固成为血块。

这猩红的颜色显示着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不,说是屠杀更为合适。

洛哈特教授白色的长袍已经全被染红,他整个人被折叠着塞在桶里,歪着脑袋,四肢无力地垂在外面,生死不知。

而简玉黑绿相间的袍子上、脸上溅了无数血点,一只手里紧紧握着魔杖,倚在墙壁上捂着胸口,看上去虚弱无比,奄奄一息。

四周弥漫着浓烈的、刺鼻的气味,像是斯内普的魔药,令人作呕。

死亡与恐惧,成为哈利脑海里唯二的关键词。

这时靠在墙边的简玉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了,身体晃了晃,整个人沿着墙壁朝下滑去。

哈利胸中属于格兰芬多的勇气猛地上涌!

那些恐惧瞬间被他抛在脑后,他冲上前,一把扶住半坐着的简玉,试图把她背起来:

“玉!撑住!我们去医疗翼!”

但他没有考虑过,一个12岁孩子要想背起另一个12岁孩子狂奔的难度有多大。

还没有跑出两步,二人就狼狈地摔在地上。

“不,哈利,带我去盥洗室......”

他听到简玉虚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流着眼泪,他坚定地拒绝:

“必须去医疗翼,你流了好多血!”

他再次站起身,想要背起简玉,却被她拒绝了。

简玉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量,无力地靠在他身上,眼睛半睁半闭:

“去盥洗室,哈利,那是密室的入口,只有蛇佬腔能开启。”

“我已经通知了教授们,他们马上就到...快点,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你难道想看着害死我们的凶手在面前逃走,杀害更多的学生吗?”

哈利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恐惧、担忧和勇气交织在一起,他最终妥协了,扶着简玉朝桃金娘的盥洗室走去。

桃金娘从马桶里飞了出来,但当她看到浑身血迹的简玉时,她的表情僵住了。

“不!不!”她尖叫着,冲向二人,但她忘记了自己没有实体,从他们的身体里穿了过去,仿佛给简玉和哈利泼了一盆冰水。

“我没事,桃金娘,别担心。”简玉试图安抚她。

但桃金娘看上去更加愤怒了,用仇恨的目光盯着哈利。

简玉虚弱地靠在隔间的门板上,轻声开口:

“哈利,用蛇佬腔对着它说几句话。”

哈利死死地盯着水龙头上那条刻出来的小蛇,试着把它想象成一条真蛇。

“打开。”

他嘴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嘶嘶声。

水龙头开始飞快地旋转,紧接着水池也动了起来,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露出一根水管,想必就是密室的入口。

总算松了一口气,哈利抬起头,看向简玉。

“接下来该怎么做?”

但迎接他的是一声“Stupefy”!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不受控制地合上了眼睛,陷入一片黑暗。

桃金娘尖叫着穿过他的身体,冲出了门外。

......

几乎是哈利倒下去的瞬间,简玉就生龙活虎地蹦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她最后抓到的倒霉蛋子居然是主角!

摇了摇头,她心里默默给哈利道了声歉。

紧接着她迅速行动了起来,返回走廊里拾起她的大刷子,在几行字下再加一行:

【哈利·波特的尸骨将会留在密室】

随后她回到盥洗室,扛起昏迷的哈利,跳入了管道。

但她没有注意到,袍子里的日记本露出了一个角,贴到了哈利手上,正在微微颤抖,一缕又一缕的魔力从哈利身体里被抽取出来。

密室里的景象依旧同她上一次来时一致,隧道的地上盘绕着一副巨大的蛇蜕,足足二十英尺长,隧道的尽头本是一堵刻着蛇形的结结实实的墙,但现在它已经被蛇怪撞倒,徒留一地砖块;

再往里走就是蛇怪的居住地,高耸着许多刻着大蛇的石柱,立着一座雕像,些许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老年时的样貌,有着稀稀拉拉的长胡须,老态龙钟。

而蛇怪的尸体静静躺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被高而粗的石柱掩盖住了身体。

她把哈利放到一根石柱后,拿出日记本,打算走到蛇怪尸体边,用毒牙送他上路。

但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就要出意外了。

一道灰色的,雾蒙蒙的魂体从日记本里钻了出来,那是一个黑头发的高个子男孩,看上去不超过十六岁,轮廓模糊不清。

他看都没看简玉一眼,径直冲向那座雕像,以一种恭敬的姿态低下头颅:

“斯莱特林先生,您的继承人聆听您的教诲。”

但雕像对他的话语毫无反应。

“斯莱特林先生?”他开始疑惑起来,抬起头来对着雕像继续说着,“您的召唤我已经接收到了。”

雕像依旧毫无动作,只有那些雕刻的张牙舞爪的胡须似乎在嘲笑他的愚蠢。

男孩的面色变了,他转过身,终于注意到了拿着日记本的简玉。

“是你!是你!”他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你欺骗了我!”

这下糟了。

猝不及防的电诈面基,让简玉的心不由得重重落了下去。

里德尔双手握拳,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着,看上去像是要给简玉一个阿瓦达。

但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模样,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

“看看这是什么。”

简玉定睛一看,却发现那是她缴走的洛哈特的魔杖,如今正在汤姆·里德尔修长的手指间被把玩着,这根魔杖她原本揣在兜里,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地上,被他捡了漏。

里德尔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他把魔杖放进了口袋:

“魔杖是巫师的半身,邓布利多没有教导过你,绝不能乱丢自己的魔杖吗?”

“也对......他向来不信任斯莱特林出身的学生。”

他走到一根石柱边上,斜靠着柱子:

“一个斯莱特林...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轻信别人,不能像傻乎乎的格兰芬多那样,向一个看不见的陌生人敞开心扉,倾诉自己的全部秘密。”

一边说他一边观察着简玉的表情,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

“是金妮·韦斯莱?”

里德尔愉快地颔首,以一种轻松的语调开口:

“没错。她足足在我的日记上写了好几个月的心里话,把灵魂向我敞开,让我吞食,我逐渐变得强大,终于能够控制她打开密室。”

“过了好长时间,她终于起了疑心,把我扔掉......但这本日记居然被你捡到了。”

他摇了摇头,似乎想将自己被诈骗的心路历程尽数向简玉吐露:

“当你说你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时候,我愤怒极了,觉得你欺骗了我。”

“但你的灵魂很有意思,让我差点就相信了,以为你真是我苟活的先祖。”

“不得不说,‘无法死去’、‘几百年的魔力’、‘统领魔法界’的确诱惑力十足,差点把我也给骗了。”

谎话骗到正主头上并被拆穿有多尴尬,现在简玉算是明白了。

里德尔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魔杖,突然嘴里“嘶嘶”作响。

“听见了吗?”他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继续说,“在我的血管里,流淌着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的血,是通过他后代的女儿传给我的!我才是他的继承人!”

“只有我才配拥有他的财富、他的传承、他建造的密室和宠物!”

里德尔嘲讽地微笑着,摆弄着魔杖:

“谎话连篇,好在我没有轻信你。”

“因此我让你来到密室。倘若真是我那先祖,他自然会庇佑他的后人;倘若不是,在这里,我也有办法杀掉你,你对我血脉的言语玷污和欺骗行为,足以让自己死一百次。”

简玉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冷静过。

她明白自己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等到教授们循着她的字迹找到自己:

“你明明把魔力给了我,为什么又恢复了?”

却听里德尔又狂笑起来:

“是啊,我很虚弱,我说过,我差点就相信了你的话。”

“好在我及时醒悟——你让我碰触到了那个叫哈利的男孩,给了我机会。”

“金妮说了很多他的事...我很好奇,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有一些同我相似的东西。”

他注视着哈利躺着的方向,似乎很困惑,但随即他摇了摇头:

“不过这不重要了,等我先把你杀了,再去处理他。”

他定定地看着她,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厉声说:

“阴险狡诈,玷污血统的杂种,胆敢欺骗我——”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一定没有尝试过不可饶恕咒的滋味吧!”

他举起手上的魔杖,杖尖直指简玉,眼中满是化为实质的恶意:

“Avada Kedavra(阿瓦达啃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