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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嫁什么男人,就过什么日子!

傅玉筝眼睁睁看着姐姐被一群郡主赶出凉亭,她很心疼姐姐,却也知道高镍说的是事实,嫁什么男人就过什么日子。

夫君地位不高,当妻子的就只能跟着低头受苦,在一群皇室贵胄面前卑颜屈膝,处处退让。

很难有光鲜的好日子过。

傅玉筝死死咬住下唇,隔着一丛花树,狠狠瞪了眼那群仗势欺人的皇家郡主们。

“皇室中人大都这副德性,日后你接触多了体会会更深。”

高镍说罢,握住傅玉筝气的微微发颤的小手,另一只大掌强行转过她的小脑袋,不让她再看裕宁郡主那群人。

“走吧,再不走,你的姐姐都要跟丢了。”高镍紧了紧她的小手,旋即牵着她追随傅玉舒和徐蔚川的脚步,前往下一座凉亭。

花中小径上,徐蔚川与傅玉舒并肩行走。

徐蔚川丝毫不觉得“让出凉亭”是什么糟心事儿,他只是朝堂官员之子,一旦遇上皇室成员或皇亲国戚,类似的礼让多了去了。

几乎每次参加宫宴,都要礼让好几回。

徐蔚川悄悄瞅了傅玉舒好几眼,见她眉眼间没有丝毫不悦,一如既往的平和,很是端庄大气。

他心下甚是欣慰,这样能伸能屈的懂事姑娘正是他所需要的,将来必定能成为他的贤内助,帮他打点好各种人情往来。

“傅姑娘,这边请,下一座凉亭很快就到。”来到一处三岔口,徐蔚川礼貌地往右边带路。

果真,没一会,就在一簇簇木芙蓉后面见到一座六角凉亭,比先前那座八角凉亭稍稍小一些,但里头的石桌石椅很是干净。

虽然干净,傅玉舒的丫鬟青栀依然用帕子精细地擦了两遍,然后,傅玉舒才轻盈地落座。

看似轻盈,实则傅玉舒早累得不行了,眼下不过是强撑罢了。

不想,屁股刚坐下呢,凉亭外响起一阵欢笑声,傅玉舒偏头看去,竟是镇国公府的高晏、高姝和傅玉瑶三人来了。

真真是冤家路窄。

徐蔚川正要落座,瞧见高晏一行人来了,却连忙走出凉亭,满面笑容地迎上前去,对着高晏拱手作揖道:

“见过世子爷,见过高小姐。”

高晏则淡淡地点了点头。

徐蔚川忙又热情地道:“世子爷,高小姐请上座。”

进了凉亭,才发现傅玉舒将主座给占了。

徐蔚川连忙弯腰,和傅玉舒低声商量,希望她能挪个位置……去坐偏座。

高晏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爷,是当朝皇后的嫡亲侄子,正经的皇亲国戚啊。又与他一同在户部共事,有可能会左右他在户部的升迁,他得捧着。

傅玉舒:……

这回,傅玉舒没再退让,微微抿着唇偏头看向了别处。

徐蔚川:……

碰了个硬钉子,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招呼高晏、高姝和傅玉瑶,请他们三人坐在另外三张石凳上。

见世子爷眉宇间没有丝毫的不满,他才放下心来。

随后,徐蔚川一直站在高晏身旁端茶递水,还让小厮将带来的瓜果点心摆上桌,殷勤地伺候着高晏和高姝。

傅玉瑶瞥了眼傅玉舒,故意使唤她的“准未婚夫”,朝徐蔚川下命令:“那边李子够不着,给我拿一下。”

徐蔚川:……

一个妾室也公然使唤他?

稍稍怔了一小会,到底不敢得罪高晏的宠妾,用夹子夹了两个过去,摆放在傅玉瑶身前的餐盘上。

徐蔚川还讨好地笑道:“若不够,食盒里还有。”丝毫不因她是妾室而怠慢分毫。

见状,傅玉瑶得意地笑了。

大房的人一向瞧不起他们二房,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如今,傅玉舒跟了徐蔚川……

呵呵,徐蔚川自己都跟个奴才似的殷勤地讨好他们。嫁过去后,傅玉舒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在外行走时,她不也得跟徐蔚川似的,一脸奴才相……伺候这个伺候那个!

思及此,傅玉瑶很是解气!

同时,突然觉得自己嫁得还不错,至少能仗着皇亲国戚的势,压制住傅玉舒这类官夫人。

所以,傅玉瑶美滋滋地翘起了嘴角。

半刻钟后,傅玉舒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朝徐蔚川作别道:“徐公子,今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罢,再不瞥徐蔚川一眼,带上青栀转身就走出凉亭。

徐蔚川心想,莫非自己冷落了傅玉舒,她不高兴了?

于是,连忙搁下手中的夹子,朝高晏和高姝作揖道:“世子爷、高小姐慢慢吃,在下去去就来。”

说罢,徐蔚川立即大步去追。

傅玉舒步姿优雅走得不快,刚拐了道弯就被追上了。她停在路边,神色依旧平和,但出口的话却如刀子一般狠狠插入徐蔚川心中。

她轻声细语道:“徐公子,我仔细思虑过,你并不适合我,亲事就此作罢。祝你早日遇到良人。”

言毕,傅玉舒再次转身离开,连背影都透着股决绝之意。

徐蔚川显然接受不了,再次追上前去,一把拽住她胳膊,不住地解释道:

“傅姑娘,今日冷落你,事出有因。”

“世子爷高晏也在户部任职,你知道的,他是皇后的侄子,而户部尚书又是皇后的亲家(如今的太子妃乃户部尚书之女)……”

“所以,我在户部任职,不能得罪高晏的……”

傅玉舒闻言,耐着性子道:“徐公子,我理解你的处境,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你和我不合适而已,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

徐蔚川那么喜欢傅玉舒,怎么舍得就此别过?

他不舍得放手,一直用力握住傅玉舒纤细的胳膊,这让傅玉舒忍不住蹙了眉。

“徐公子,快放手,否则奴婢就不客气了!”青栀一把扣住徐蔚川手腕,她并非普通的丫鬟,乃当初傅玉筝送给傅玉舒的武婢。

另一个武婢花楹也冲了上来。

见状,徐蔚川又不是真正的登徒子,只得依依不舍地松开手,眼睁睁看着傅玉舒无情地转过身去,美美的背影消失在石子小径尽头。

~

傅玉舒的两只脚很不舒服,撇下徐蔚川后,她没走多远就又寻了一道长廊坐下。

这次足足歇够半个时辰,又吃了瓜果点心补充了体力,才在武婢的搀扶下,起身往外面的马车走去。

回到自家马车上,傅玉舒微微蹙眉地对丫鬟道:“青栀,我的脚很不舒服。”

青栀闻言,将小姐的绣鞋和袜子褪下,竟见她娇嫩的前脚掌上……磨出了三个水泡。

傅玉舒:……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回遭这等罪。

唉,遇上一个不懂得心疼人的男子,真的是件糟心事儿。

~

亲眼瞧见姐姐坐上了返程的马车,傅玉筝才将人皮面具扯下来,和高镍一起快马加鞭往靖阳侯府赶。

最终,傅玉筝抢在姐姐前头,回了府。

傅玉筝快步来到上房,见陶樱坐在西窗边的暖榻上,一脸幸福地缝制小婴儿的肚兜。她便噘着嘴,靠坐在娘亲身边。

“娘。”

陶樱瞥了眼小女儿噘着的嘴,打趣道:“怎么了?出了趟门,回来就不高兴了?这年头谁还敢惹你啊?”

傅玉筝:……

呃,确实没什么人敢惹她了,可当她不在时,有人敢欺负姐姐啊。

组织两下语言,傅玉筝将今日发生在姐姐和徐公子身上的事儿,一五一十全部告知了娘亲。

陶樱闻言,缝肚兜的手一顿,眉头也深深蹙起。

大女儿初次定亲的霍国公府,仗势欺人,她吃一堑长一智,没敢给傅玉舒再找什么门庭显赫的皇亲国戚,生怕婆家又给女儿气受。

这才看上了门楣低些的兵部尚书府。

原想着,依着自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傅玉舒嫁过去便能在婆家横着走……

却不想,在婆家是能横着走了,走出婆家到了外面,却因夫家不给力,被那群皇室贵胄压着欺负。

正在奋斗中的徐蔚川,手中无实权,被人压制,或者为了晋升讨好上位者,她都能理解。

绝大部分的少年郎,都是这般苦苦熬过来的。

但,让她女儿婚后也跟着放下颜面,去做奴颜屈膝、讨好人的事儿,陶樱心底就不大好受了。

她夫君傅啸天沙场上浴血奋战了二十年,才取得了如今的成就,为的就是造福子女,让子女们日子好过!

哪里舍得让大女儿重新吃一遍苦?

所以,不管怎样,这兵部尚书府是嫁不得了。

随后,陶樱将手头的针线活先收起来,让大丫鬟素月把京城适婚的公子哥名册拿了过来,再次仔细翻阅起来。

傅玉筝也凑过去,母女俩一块儿挑。

可花名册全翻完了,傅玉筝也没挑中一个可当自己姐夫的。

她忍不住问道:“娘,这花名册上全是二十二岁以内的男子,能将年龄放宽点么?”

按照娘亲这个年龄卡法,不说别的,她的高镍都给卡在了外头。

傅玉筝嘟哝道:“高镍虽然比我大了十岁,但和他相处起来也很愉快啊。娘,年龄真的没必要卡那么死啦。”

陶樱:……

怔了怔。

高镍确实对小女儿很好。

以高镍为例子,很有说服力。

年龄大些,在朝堂上有些实权的,往往在后宅里也有话语权。大女儿嫁过去,日子也能跟着舒坦些。

陶樱很听劝,立即招来媒婆,将男方年龄放宽到了二十八岁。

这下子,入选的青年多了二十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