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
清晨,方诚和秦浩来到县衙门口,昨天这里还有衙役站岗,今天连个鬼影都没了。
方诚意识到不对,快步走进衙门里,望见大堂的房梁上吊着一人,全身光溜溜的,上前一看,正是县令刘德富。
县令的双目紧闭,脸色惨白,脖颈间一圈青紫色的勒痕,看来是死去已久。
秦浩跟过来后,看到县令的尸体,问道:“这是上吊自杀了,还是怎么回事?”
“当然不是自杀。”
方诚将尸体从房梁上取下,看到尸体的后背全是鞭打的痕迹,十分严重,很多地方都露出森森白骨,甚至都能看到隐约的内脏碎片。
“他是被鞭子活活抽死的。”
秦浩看着尸体背后的惨状,倒吸一口冷气,但忽然他感觉,眼前的场景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魔剑闻到尸体上的血气,开始急躁起来,在体内上跳下窜,但道场传出一股力量将它狠狠压制。
方诚自从到达请神境,只要不受到大的刺激,心神守一,便能压制住魔剑,脑子也能占领智商的高地。
他运用神念,仔细探查尸体,没有发现愿力遗留的痕迹,魔剑也没有感知到魔气和精怪的味道。
看起来像普通人作案。
但问题是,普通人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在衙门的公堂上,活活抽死县令。
“难道是胡桐派人做的?”
想了想,可能性极大,但也不能贸然下定论,他需要更多的线索,而且他感觉城里藏着邪魔或者精怪,这是他作为好人修士的第六感。
“人呢,都去哪了,衙役一个都见不到,还有师爷呢,快给我出来!”
方诚放声叫喊,可县衙空荡荡的,没人理会他,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估计是看到县令大人的尸体,都吓得屁滚尿流,找地方躲了起来。
秦浩此时回过神来,他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看向方诚,问道:“诚哥,合作伙伴没了,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查出凶手,我辈修士,身肩匡扶正义的重任,岂能坐视不管!”方诚斩钉截铁地说道,随后又补充了句,“虽然这县令不是啥好东西。”
秦浩挠挠头,问:“这人都找不到一个,该怎么查?而且只有我们两人,在十几万人口的响石城找个凶手,谈何容易?”
方诚想了想,说道:“去城门口,那里的官兵有可能还没收到县令死亡的消息。”
说完,他御空而行,快速飞向城门口,秦浩紧跟其后,但体内愿力不多,很快被方诚拉开一段距离。
响石城的城门口,和昨天一样,有十几名名官兵把守,为首之人还是昨天和方诚有过交谈的张兵头。
方诚落在他的面前,说道:“你们县令死了。”
“大人真会说笑。”张兵头一开始没有相信,但转念一想,对方身为修士,没必要撒谎,“完啦,胡桐真的派人来报复了。”
等等!
眼前这个修士为何要告诉我这些,难道他就是胡桐派来的......?
张兵头双腿一软,真的很想瘫倒在地,但勇敢的心,支撑住了他的双腿。
“唉,县令大人呐,希望您一路走好。”
张兵头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挪动着脚步,缓慢地向士兵们靠近,看起来是要告诉他们这个悲痛的消息,就快要走到士兵跟前时,他猛地大喊一句:
“兄弟们,咱们有缘再相会!”
张兵头嘴里喊话的同时,脚下如风火轮一般,撒丫地就往南边跑去。
其余的士兵瞬间明白了缘由,脚下动作也不慢,他们似乎在私底下排练过多次,整齐划一地四散奔逃,每个人的逃跑的方向都不一样。
看到这一幕,方诚愣了片刻,随后意识到,这些人把他当成了凶手,靠,那能让你跑吗,他纵身一跃,来到张捕头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完啦,我就知道,你要杀我这个领头的,呜呜,兄弟们,能不能别逃了,和我一起反抗。”
张兵头朝着他的兄弟们大喊,然而没一个理会的,大家整齐划一,头也不回。
因为他们的心都勇于逃跑,而不是反抗。
“我不是凶手。”
方诚耐心解释道,然而张兵头一点都不信,他知道胡桐那些手下都爱折磨人,嘴里说着我不杀你,手上的家伙什可没少招呼。
方诚无奈,说了句,“你要是再不信,老子一剑捅死你,反正你也不像好人。”
好吧,张兵头信了。
方诚满意点点头,开始询问起来,“有无可疑之人,进出城门?”
张兵头想了想,回道:“说实话,有很多,因为我看谁都很可疑。”
“重点是修士,或者看起来不像人的家伙。”方诚提醒道。
张兵头想了一会,回道:“没看到其他修士,除了昨天你们两位大人。”
“你觉得除了胡桐外,还有谁会杀害县令?”方诚继续问道,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城里有无和县令有过节的?”
“有啊,牢里就关了一个。”张兵头脱口而出。
“牢里?怎么回事?”方诚问。
张兵头说:“那人原本是县里衙役,后来被安排到工坊当管事,再后来,县令看他不顺眼,把他开除,于是他心怀怨恨,暗中谋害了新上任的管事,所幸师爷大人明察秋毫,将他抓捕。”
“如果他怀恨在心,为何第一个杀的不是县令,而是新管事?”方诚疑惑,他觉得其中有蹊跷,昨天县令和师爷的话里绝对隐瞒了一些事情。
此时,秦浩赶到城门,正好,方诚决定兵分两路,他自己前去监牢询问,秦浩则是带着张兵头,将逃掉的士兵集合起来,找出不见人影的师爷,他需要从师爷口中得到更多的线索。
吩咐完毕,方诚快速赶回县衙,按照张兵头提供的方位,来到监牢,里面建筑物比较简陋,土墙隔开成许多单独的小房间,外面用铁栅栏围上,光线昏暗潮湿,蛛网遍布,有几只老鼠趴在墙角,看到来人后,挠挠屁股,翻个身继续趴着。
看到这副场景,方城想到县令说的那句城中盗匪猖獗,感觉有些好笑。
监牢里只有一个人,是个蓬头垢面的汉子,穿着粗布麻衣,手上戴着镣铐,他听到牢门推开的声音,还没看到人,就拍打着栏杆,嘴里大喊道:
“我都说了多少次,不是我干的,师爷周志新才是凶手!”
“你们赶紧把他抓起来,否则,县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