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拿着信,不敢打开。
肯定是某个认识他的同学收到了【诅咒信】后,写了这个信给他。
他拿着信,在田野中晃荡。
“细纹仔,好久不见了!”
也不知道吴天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突然就出现在林七面前。
“啊?叔叔,你从哪里突然蹦出来的?你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吗?”
“吊那星!我一直都在这里呀!是你魂不守舍,在这里游荡了那么久,都没看到我。”
“哦。”
林七抱歉地笑了笑。
“咋么了,又遇到了什么鬼鬼怪怪的事了?”
林七满脸慌张地把信封递给吴天师。
“这是乜东东啊?”
吴天师接过信,正面反面翻了两遍,看了看说:
“没看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不就是一封别人写给你的信吗?”
“吊那星,你这么小就收到情书了?”
“这不是情书,是【诅咒信】。”
吴天师:?
(?_? )
林七把【诅咒信】的事情,粗略地讲述给吴天师听。
“现在的小学鸡都在流行这种玩儿?最离谱的是,细纹仔你居然相信?”
林七说:
“大家都说是真的。我们村的林小菲,就是收到了【诅咒信】后,没有按照信的要求写给7个朋友。所以受到了诅咒。”
吴天师说:
“她受到了什么诅咒?”
“她妈妈昨晚死在了猪栏里面。听说死得很可怕。今天一大早正在做着法事呢。”
吴天师用力敲打了一下林七的脑瓜。
“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大自然的正常规律。你年纪小小,怎么信这种事情?”
林七捂着脑袋瓜,说:
“反正我不敢打开来看。我如果看了,会遭到【诅咒】的。”
吴天师将信封直接拆开,里面掉出来三页信纸。
“我道行高,我来帮你看。”
吴天师摊开信纸。
浅黄色的信纸,上面有一条一条红色的细线。
上面用浅蓝色圆珠笔,写着工工整整的字。
文字所说的意思,和林七所说的内容差不多。
就是要林七看到这封信后,7天之内,再写给7个朋友。
如果不照做的话,将会受到恐怖的【诅咒】。
文末的一段话,应该就是这个人照抄他收到的信的内容。
因为里面举了一大堆邻村某某人因为不照做而全家暴毙的恐吓例子。
吴天师看完了,将信纸折成一道褶子,拿打火机点燃,烧成了灰。
“幼稚,无稽之谈!”
林七大吃一惊,说:
“啊,叔叔,你怎么烧了?我还要照着抄——”
吴天师没理会林七,蹲在田埂,在草丛中寻找着什么。
林七好奇问道:
“叔叔,你又在找什么?”
吴天师拿着一条紫红色的木棍,在草丛中不断点压着地面。
林七一开始以为吴天师是拿着木棍胡乱地随便点压的,但是看久了后,才发现不是。
吴天师手里握着的紫红色木棍,以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位置,有规律地点压着,循环重复。
林七看得出吴天师脸上的凝重,所以他暂时也不去想【诅咒信】的事情。
吴天师手法娴熟,在田埂的草丛中,用木棍点压了一会儿后,草丛里突然有一个奇怪的生物,爬了出来。
这个生物,林七也是第一次见。
通体紫红色,身上有光滑的鳞片。
和去年吴天师抓的那金色的四脚蛇有些像,但是又不太像。
这个紫红色的生物,虽然也是有四个脚,但是它的头颅,是扁平的圆。
去年那个金色的四脚蛇,是尖头的。
这生物一爬出来,吴天师眼疾手快立马抓住,塞进了竹篓里面。
“发什么呆?这是好东西,不过告诉你你也不知道的了。嘿嘿。”
吴天师如获至宝,心情大好,甚至哼了一段口哨: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叔叔,你是不是每年都要来我们村里这田野,抓一个奇怪的生物?”
林七这一句话,吓得吴天师站立不稳,整个人踩到了田埂下的阴沟了。
他站在沟里,看着林七,说:
“细纹仔,你,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林七道:
“因为去年你来这里抓了个金色的四脚蛇。今年又来这里抓了个紫色的四脚蛇。”
吴天师对着林七做了个“嘘”的手势,看了看四周,说:
“隔墙有耳,别说了,别说了!以后不准再提这个话题!”
这田野如此空旷辽阔,周围也没有人,何来隔墙有耳?
林七知道自己说中了。
吴天师笑呵呵地说:
“【掩口费】我是肯定不会给你的了。这样吧,我帮你解决这个【诅咒信】的事情吧。”
“你帮我写信吗?”
“无聊,谁会浪费时间写7封信那么长?信纸邮票不用钱呀?”
“那要干啥?”
“你这是心病,哪怕我这次帮你写了信,下次你再收到的话,还是怕得要死的。”
“下次还会有人再写给我?”
“吊那星!你觉得这种信收了一次,就没有第二次的吗?我帮你把这个【心病】拔除掉就行了。”
“怎么拔除?用手拔除吗?”
“拔啥呀!就是帮你【消除】这个【诅咒信】的【诅咒】。走吧。”
“去哪里?”
“去你村啊!你刚刚说那个林菲菲没有写信出去,所以她妈妈暴毙在猪栏?”
“是林小菲。”
……
吴天师跟随林七进去砂石村里面,来到林小菲家。
林小菲家处于砂石村中段的位置,靠近村子的一口老井附近。
此刻,她家里院子里做着法事,打着斋,里面传来哀嚎哭声。
林七带着吴天师,从小门来到林小菲家的猪栏。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有猪栏,里面一般养着几只猪。
林小菲家的猪栏,在院子靠近路边的位置,其实就是在地面用红砖加沥青纸简陋盖成的一个屋子。
林七跟在吴天师后面,走近猪栏。
猪栏里面,躺着两只大肥猪,正趴在满是猪粪的地上“哼哼哼”地发出声响。
吴天师绕着猪栏来回走了几遍,嘴里念念有词,又抽了一张纸卡片。
纸卡片上写的字是:
【某】。
“某人的【某】字。”林七道。
“是的。细纹仔,如果让你来对这个字拆字解字,你会怎么解释?”
“我只知道,加个【火】,就是【煤】字。”
“然后呢?”
林七说:
“啊,不对,你看这个【某】字,去了木,和【诅咒】的【诅】字去了语音【且】字很像。很像。”
“吊那星!你这解字解得都飞出去银河系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都被你强行牵手到【诅咒信】身上了啊。”
林七说:
“那你怎么解字?”
“【某】,是为【不】【甘】心,已经穿透出来了。”
“口舌是非,加多人聊天,则是【?】,又同【谋】,【谋杀】的谋。”
吴天师看着院子里的奔丧队伍,说:
她不是被【诅咒信】诅咒死的,是被人谋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