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之人酒池肉林、贫苦之人伏尸遍地。
强大之人强取掠夺、弱小之人阴谋诡计。
无数个画面,在李恩面前一一出现,好似他亲身经历一般。
“这是...”
“这就是我过往的经历。”
深色的皮肤和普通恕瑞玛人没什么两样,玛尔扎哈以正常人的姿态出现在李恩面前。
“在恕瑞玛烈日的照耀下,总是会出现那些天生拥有预见未来的能力的人。
但当我发现自己天赋的时候,我的父母已经身患绝症。”
玛尔扎哈挥了挥手,画面陡然变成一个瘦小的男孩伏倒在地,在男孩面前的破烂草席上,躺着两个干瘦的身影。
“之后我利用自己的天赋,成为了许多权贵之辈的座上宾。
?然而我越是接近那所谓的成功,就越是看清人类的本质,战争、饥饿、杀戮,这一切都是人类自身的欲望酿造而成。”
画面流转,瘦弱的男孩成长为面容坚毅的男子,端坐在高位接受众人的膜拜。
“最后,我舍弃了这一切,成为一个流浪者在这片土地上游荡,足迹遍及小塞沙漠无路可寻的荒地,以及古恕瑞玛的废墟。
我期待着能够看到不一样的光辉,但很遗憾,除了让我见识到人类究竟能够麻木不仁到何种地步,以及堕落腐败的极致之外,我一无所获。”
强夺、欺诈、背叛...种种画面一一闪过。
“直到我越走越远,直到黄沙变为盐粒,才发现艾卡西亚出现在我的面前。
面对陷入绝望中的我,是‘虚空’拯救了我!”
世界颠倒,再次恢复正常时,李恩发现二人漂浮在艾卡西亚那堪称无底深渊的大地创伤上。
“这个世界早已注定要迈入虚空,届时没有痛苦、没有饥饿、没有杀戮。
所有人都将被仁慈的虚空所接纳,获得不被打扰的永恒宁静之中。”
玛尔扎哈张开双臂,面容狂热而又悲悯。
“李恩,你和卡莎一...不!你是比卡莎还重要的,被虚空命定之人,注定了要拯救这个悲惨堕落的世界。
来吧,加入我们,让世界早日回归虚空的怀抱!”
迎着玛尔扎哈的目光,李恩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唧唧歪歪的,你到底在胡咧咧什么啊!
来!要么你死、要么我活,没有第二个选择!”
外界,李恩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
“轰~!”
金红气焰与赤红雷电炸裂。
“哧啦~!噼啪~!”
两股力量与虚空之力相撞,李恩上身凡物织造的衣物再也坚持不住而湮灭,展现出他那棱角分明的肌肉。
“嘭~!”
修长有力的手掌一左一右按在玛尔扎哈的透明脑壳上。
对于这个完全被虚空异化,把自己所做之事当作堂皇大道的人,李恩心中没有半点和他费口舌的想法。
好不容易获得如今的实力,不去和女英雄们贴贴,反而投靠虚空,搞什么万物归一?
“他妈的!吃我一记‘强手裂颅’口牙!!!”
“咔啦~咔啦~!”
伴随着李恩双臂发力,细小的裂纹出现在玛尔扎哈的头骨上,并且不断蔓延开来。
“虚空...选择了...你....逃不掉的...李...恩!!!”
“嘭~!”
薄而透明的头骨碎裂。
“嘿~嘿~嘿~!”
低沉畅快的笑声响起,玛尔扎哈的身形缓缓消失在李恩面前。
“嗡~~!”
绚丽、深邃、耀眼的紫色光芒涌现,照亮这偌大的地下世界。
李恩与飞快赶来的卡莎仰起头,视线所及之处,尽是一片灿烂的紫色光芒。
“嘶呀啊啊啊啊~~!”
除了二人之外,所有接触到光芒的虚空虫群、以及任何物质,全都在这片光芒中溶烛化紫。
“... ...”
万物消融,寂静无声。
然而李恩与卡莎都齐齐感觉到,一个混沌而伟大的意识缓缓降临。
二人就感觉自己犹如关在名为‘符文之地’的瓶子中的小人,现在,虚空中孕育的某个混沌而原始的存在向他们投来目光。
“喀啦~!喀啦~!”
面对这个恐怖意志,卡莎身上的共生铠甲首先开始遭不住。
伴随着崩解声,一道道细密的裂痕出现在铠甲上。
“呃...”
共生铠甲的保护减弱,直面这股意志的卡莎也开始感到不适。
犹如被扼住喉咙一般无法呼吸,大脑也在哀鸣着颤抖。
“啊啊啊啊!!!”
“唰!”
李恩闪身出现在卡莎面前,直接将她搂入怀中。
“轰~!”
金红气焰升腾而起,替卡莎抵挡这份压迫。
随着温暖安心的气息抚过卡莎的身体,她那颤抖的身躯缓缓平静下来。
倚靠着温暖坚实的胸膛,头盔早已崩解消失的卡莎微微仰起脑袋。
“嗯~!李...李恩...”
“嗯,我在。”
“快...快走...”
“别担心,事情还没到最坏的一步。”
李恩仰头紧紧注视着上方,卡莎看着他那沉静的神色,嘴唇无力的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拥有远超自己实力的李恩,卡莎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但她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打扰到李恩。
她只是不顾半死不活的共生铠甲的反抗,默默调集着体内最后残存的能量。
‘至少...我要为李恩挡下哪怕一次攻击...’
共生铠甲被抽调能量而产生的微微颤抖,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上方的李恩以为是卡莎的颤抖。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搂着卡莎的手臂稍稍用力紧了紧,同时与体内的【虚空】沟通。
‘不是,真能行?’
‘... ...!!!’
‘好,那就来!弄!’
瞬息之间做好决定,李恩直视着上方。
此刻的偌大的地下世界,已经全部化为一片绚丽深邃的紫色。
无所谓上下左右,也不分东西南北。
“嗡~~!”
绚丽夺目,独属于李恩的‘虚空之力’猛然爆发,睥睨万物的气势毫不掩饰的扩散。
“哗啦~!”
无数深紫色能量构成的飘带从天而降,明明不管是眼中、还是感知里都是空无一物。
但李恩的直感却告诉他,那个一直只是观看的混沌而蒙昧的意志,已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