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飞声声控诉,字字泣血。
震得在场众位十佬的眼皮都不由跟着跳了跳。
不知道真相的几人诧异地微睁圆了眼。
似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瓜吃。
而知道真相的,除了王蔼以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小兔崽子,怎么能如此一本正经把黑的说成白的!
他究竟是怎么忍住不笑的?
不过正因为他们知道真相,所以也清楚,的确是王并不肯放过吕飞。
王并落到最后的结局,不过是技不如人,自食恶果罢了。
而吕飞的控诉还在继续。
“我躲了五年,本以为他都已经放下了当初的误会和执念,却没想到这几年的忍辱负重却换来了命悬一线!”
“龙虎山上,要不是我运气好,恐怕我现在已经死了!”
众人:“?”
你说谁死了?
能撂翻十佬的你吗?
“可是呢?”吕飞面不改色。
“这件事本来就是王家自食恶果,可偏偏王蔼老爷子还是不愿意放过我,更不愿意放过吕家!”
被点名的王蔼虎躯一震。
——冲他来了!
“他前脚放出吕家要坐大的谣言,后脚又一口咬定吕家和全性勾结,要屠了吕家!”
“他们王家堂堂百年世族,就是这么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的?!”
“要是以后其他家族势力都效仿王家,圈子还能有安宁之日?”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当事人和吃瓜的都傻眼了。
不是在说你吕家和王家的恩怨,怎么日后圈子里都会不得安宁了?
但该说不说,吕飞这话糙理不糙。
……可能话也不太糙。
不过最后这句话,确实是提醒了诸位十佬们。
若是以后人人都效仿王家。
只要对一个门派家族有私人恩怨,就扯着勾结全性的虎皮冲去打杀抢夺一番。
那还得了?
这次是吕家实力摆在那里,王家碰了个满头包,没得逞。
可要是换个实力不济的家族门派呢?
王家可就一口吃下去了!
这样粗暴的手段要是被人尝到甜头,谁会不动心?
大家都动心了,圈子还不乱套?
原本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打着不让吕家得逞的心思来的。
可现在,吕飞堵住了他们的嘴不说,甚至让他们心里也隐隐有了松动之意。
作为出头鸟,第一次吃螃蟹的人。
王家是该付出点代价,来告诉圈子里的其他势力。
莫伸手,伸手必挨打。
众人心思各异之时,术字门门长陈金魁突然哂笑一声,开口点破。
“所以吕家想要什么?”
说了这么多,咔咔咔跟机关枪似的,不就是为了狮子大开口吗?
众人目光闪了闪。
要是准备狮子大开口,那他们可就不担心了。
来之前他们就做好了准备,已经从各个角度想好了无数种说辞。
你敢开口,我就敢驳回。
吕飞赤诚的目光看向一众跃跃欲试的老狐狸,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简单,我们吕家只要一个东西。”
众人屏气,王蔼睁圆了眼。
一个东西?那得是什么好东西。
吕飞尾音拖长:“我们只要——公道。”
话音落下,十佬懵了。
你要啥玩意儿?
公——道?
不是应该要王家的地盘,王家的资源,王家的势力?
趁机从王家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来?
结果你说你只要,公道?
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会议厅里,其他九佬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王蔼更是直接就傻眼了。
你要点具体的东西,可能还有的谈。
要公道?这怎么谈?
大家一时间有点摸不准吕飞的脉。
面面相觑,齐齐看向吕慈。
吕飞这小滑头搞不明白。
吕慈这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的老疯狗是什么习性,他们还不知道吗?
老疯狗可从来不会好说话。
指定是要什么就说什么,还不会轻易让你讨价还价那种。
他们这次的准备,大部分也是针对吕慈来的。
就吕慈这种尿性的疯狗,直接又火爆,最容易让人抓住小辫子。
到时候他们只要说一句,“你是不是想趁机逼死王家坐大吕家”,“是不是这一切原本就是你吕家的计谋”。
吕慈最后就讨不了什么好,也拿不走王家太多的东西。
十佬的势力格局也依旧相安无事。
众人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
吕慈也在众人目光里,沉着脸幽幽开了口。
“没错,我们吕家只是想要一个公道而已。”
吕慈一句话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反驳的话都在嘴边了,大家却纷纷在脑袋上打出一个问号。
(⊙_⊙)?你也只想要个公道?
所以公道是什么?
好吃吗?
一个皮球踢过来,众人面面相觑好半晌,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最后还是陆瑾开口打破僵局。
“不是说都打到村里去了,村里肯定损坏了不少吧,这肯定得赔。”
见有人引导开口,众位大佬们也纷纷附和。
“对对对,这钱王家肯定得出。”
“该赔,是该赔。”
吕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
“我们村子被打砸了那么多地方,破坏重大,的确需要钱来修缮。”
话音落下,现场安静了两秒。
所有人都在等着吕飞开口说下文。
所以你想让王家赔多少啊?
可等了一会儿,吕飞却一点都没有要继续说话的意思,反而目光清澈回望着大家。
众人品了几秒,慢慢回过味儿来了。
这小子是想让王家主动开口的意思。
果然是个小滑头。
众人只得去看王蔼。
王蔼咬了咬牙:“赔你一百万。”
他们杀了两万人过去,动静是挺大。
赔他一百万,就那破村子,都能翻修条大路了。
吕飞却面露惊讶:“夺少?”
一百万?打发叫花子呐!
王蔼脸一黑,他就知道这小子不好打发。
“两百万。”
吕飞嘴角下弯,不说话。
王蔼沉声:“五百万。”
吕飞低头拨弄右手指甲盖:“想想我村里那绿油油的稻田,黄橙橙的果树,红艳艳的小花……”
“一,千,万。”
王蔼的脸已经黑成锅底了。
吕飞也不抬头,继续长叹一口气:“真是可怜我村里那棵百年古树了。”
“听说还是我太爷的爷爷栽的呢,放普通人社会里,应该算是珍稀保护古树了吧?”
吕慈:“?”他爷爷什么时候在村里栽了棵古树,他怎么不知道。
可能是他自己忘了吧。
吕慈面露怅然:“是啊,那可是他老人家亲手挖的坑埋的土,当年我才屁点大。”
吕飞摇头:“可惜啊,啧啧,不知道老爷子泉下有知会不会……”
“五千万!”王蔼高声打断吕飞的话。
这小子,越说越离谱了!
再不下血本,给他点甜头,老爷子的棺材板儿恐怕都要盖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