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天津某医院。
王蔼倒是还没吐血。
只是整个人的状态也没好到哪去。
直到现在,他都还在不停后怕。
差一秒。
就差一秒!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
要是朝着小并脑袋上去的那一击,真的落下。
他现在就不是到处给小并找医生救治。
而是直接给小并收尸了!
其实王并刚从家里离开不久,王蔼就已经察觉到了。
一开始没在意,直到听说王并去了天津,王蔼这才忽然意识到不对。
别的他不知道,可吕飞就在天津。
他担心小并是来天津找吕飞报仇。
所以他跟了过来。
本意是不想看着小并把事情闹成无法控制的地步。
只要能让小并出了心里的恶气,他拦下最后一击,不让人把吕飞真的打死就成。
但他没想到。
这趟最后竟然拦下了对小并的最后一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时,身边有手下走到王蔼身边低声汇报。
“老爷子,胡兰兰的联系方式是找到了,但电话一直打不通。”
王蔼厉声:“接着打!打到她接为止!”
如今普通的医生只能勉强吊着王并一条命,身上的外伤也好治。
但若是想要真正把王并救回来,恢复如初。
还要靠圈内的医生。
若论圈内的圣手,近些年最有名的莫过于王子仲。
不过,王子仲已经在前些年过世了。
倒是有消息称,王子仲当年亲口说过。
他的徒弟里,有一对姐妹算是继承了他的医术。
而姐姐胡兰兰,是他亲口承认的内科圣手。
只是胡兰兰向来独来独往,是个不属于任何组织的散人。
一时间想要找到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然而,王蔼不知道的是。
在华北某处公寓内。
一头红发的胡兰兰放下手中的【吕飞日记本(胡兰兰副本)】。
满脸嫌弃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扔到了沙发角落里。
“想让吕飞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现在?”
“坏事做尽,还想我救?”
“我呸!”
……
医院走廊。
王蔼越想越觉得今天的事情太过蹊跷。
全性的人为什么会袭击小并。
小并又为什么会在大晚上独自去到那里。
他来天津,难道不是来找吕飞报仇?
很快。
王蔼就从手下嘴里知道了邮件的事。
果然是和吕飞有关!
小并给全性发邮件,把吕飞的行踪告诉全性。
明显就是想要借全性的手,要吕飞的命。
怪就怪在。
全性给小并回的这两封邮件上。
大老远威逼小并来天津,就是为了杀了他?
全性要小并的命干什么?
不知为什么。
虽然王蔼还没有证据。
但他的潜意识里,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吕飞。
“查!”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知道这两封邮件究竟是谁发出来的!”
……
王家作为四家之一,手下自然藏龙卧虎。
不出半个小时。
王蔼手下的人就查出来了这封邮件的源头。
却一直犹豫着不敢说。
王蔼本来就在气头上,见状一掌拍在拐杖头上。
“支支吾吾干什么!到底是谁!”
“说!”
手下垂着头:“是……公司。”
“公司?!”
王蔼瞪着眼珠子愣了好半晌。
怎么可能?
手下的人也是欲哭无泪。
别说老爷子,就连他自己也不敢信呐。
可他已经重新核查了不下十次,每次都得出了同样的结果。
这两封邮件,真的都是从华北分公司发出来的!
王蔼紧紧捏住拐杖,脑海中飞速思考着。
今晚下手的人是全性无疑。
这两封邮件也是以全性的口吻发出来的。
甚至还知道王并之前跟全性有所牵连的事。
如果公司早就知道这件事,怎么会不出手制止,反而还给小并发这么两封威胁诱逼他现身的邮件。
很明显,这是针对小并的报复行为。
除了吕飞,他根本想不出来第二个人!
何况,如今吕飞在华北,不是就在和公司合作对付全性?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可奈何他拿不到实质性的证据!
线索到公司这里,就断了。
说白了,这件事如果真是公司授意。
那就是公司想让王并自食其果,算是对他们勾结全性的警告。
但如果这件事公司也不知道。
王蔼也没办法拿着这两封邮件去找公司,让公司查清真正的发件人。
他压根就不想让公司知道邮件的事!
但凡公司反问他一句,和全性没有牵连为什么要去赴约?心里有鬼?
那他要怎么回答?
拿命答!
和全性勾结牵连,那可不是小事!
此刻,王蔼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他已经好几十年没这么憋屈的感觉了。
果然,一旦沾上“吕飞”俩字。
就准没有好事!
……
再憋屈,王蔼也准备硬咽下这份苦果。
大不了就是以后再寻机会,把今日之仇找吕飞报回去。
可偏偏有人不准备就这样放过他。
二壮游离在电子波内,监控着王蔼在医院里的一举一动。
(╬ ̄皿 ̄)
做了坏事,以为自己不提,憋回去就完了?
想得美!
很快。
哪都通董事长赵方旭的电脑里便收到了三封邮件。
赵方旭压着心底的惊讶快速读完。
当下便明白了今天在天津,王并遭遇的事情始末。
敢情,这一切都是吕飞一个人调动起来的?
全性和王家的人,竟然都被吕飞玩的团团转。
甚至现在王蔼明知吃亏了,也不敢把事情闹大!
赵方旭笑骂一声,好小子。
也不知道吕慈那直肠子,究竟是怎么养出这样“诡计多端”的小辈的。
其实吕慈自己都不知道。
吕慈看着刚收到的邮件,表示嗤之以鼻。
什么计谋。
肚子里装一堆心思也不嫌累得慌。
要按照他的做法。
全性想搞他,他就直接冲上去搞全性。
王家的人想搞他,他就亲自去搞王家。
不过……
单就结果来看,确实也差不多。
而且好像还不用自己这个太爷给那小子擦屁股。
吕慈脸上的刀疤咧了咧。
“哼,果然是个小狐狸崽子。”
只不过。
该算的账,咱们还是要分清。
医院里。
喉咙里那口气还没咽下去的王蔼,突然接到了吕慈的电话。
吕慈不爱搞那些弯弯绕,开门见山道:
“老王,听说你宝贝曾孙,想要我曾孙的命?”
王蔼:“……”
老疯狗知道得还真快!
然而王蔼也没打算这么轻易就认下来。
“老吕,你开什么玩笑,我曾孙现在都已经躺在床上人事不省了,怎么要你曾孙的命。”
吕慈听着王蔼咬牙切齿的声音,不客气地笑了:“话是这么说,但咱们一码归一码。”
“你曾孙人事不省,是因为他蠢,我曾孙逃过一劫,是因为他聪明。”
“可并不能抵消掉你曾孙想要我曾孙命的事实。”
王蔼沉了声:“你曾孙不是也想要我曾孙的命?”
“你搞清楚,这是正当防卫。”吕慈义正严辞道。
“当然我也不管你老王怎么想,总之,我把话撂这。”
“小辈们怎么闹我不管,但你老王要是想以大欺小……”
“就别怪我吕慈不客气。”
王蔼:“……!!”
挂掉电话,王蔼只觉得胸口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憋屈劲儿,又开始噌蹭蹭直往上冒。
压不住,根本压不住!
吕家小的先气完他,老的竟然还不忘来补一刀!
王蔼气得差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砰砰砰!
深夜的医院走廊,响起几道尖厉又突兀的拐杖拄地声。
这一个个的!
他王蔼究竟是造的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