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已经开口问,陈刚自然不好隐瞒,便道:“这里面是白小姐一些换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我送去给她。”
黎漾一听,道:“她还没出院?”
她明明记得,白莉是装晕的,照理来说昨天就应该出院才对。
陈刚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脑袋:“可能还要住两天。”
白莉晕倒的那天他回了猎村,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昨天下午季淮之简单跟他说了两句,并让他帮忙照看一下白莉,直到白莉出院。
季淮之请了护工看着,自然不需要他贴身做什么,只是他刚去到医院,白莉就凄凄惨惨地问他:“淮之呢?他为什么没有来?”
他一听就知道,白莉压根就没什么事,不出院也只是为了博取季淮之的怜惜罢了。
其他人不清楚,三年前那件事他可是十分清楚。当年白莉随父母回来,似乎已经拜托了当年被游街批斗的阴影,又见季淮之风头正盛,身边有了围着他打转的女人,白莉便打着季淮之青梅竹马的名义,行事张扬,并且在他们的人和对头正紧张,嘱咐她不要到处招惹时,偏偏因为一个倒贴上来的女人,大晚上的闹着出去,结果被对头抓住,并以此相逼季淮之放弃已经到手的利益。
表面上是放弃利益,实际上还有那么些年兄弟们一路打拼而来的心血和命,在季淮之为难之际,白莉父母上门求季淮之,并以当年白家之恩半要挟季淮之无论如何要救白莉回来。
于是,季淮之不得不妥协,偏偏白莉临时耍起了性子,不肯跟他们走,说非要季淮之当面说清楚他跟那个女人的关系,也就因为白莉这一次任性,他们损伤了不少兄弟。
所以他是恨白莉的,如果不是她,季淮之又何必背上重色的骂名?又何止今日的成绩?
所以当初白莉用苦肉计逼着季淮之带她回羊城,他是极度不赞成的,但他也知道白家和季老爷子临终前的嘱咐在季淮之心中的分量,便不再劝。
而且白莉这样的女人在黎漾面前,只会相形见绌,并让季淮之厌恶。
果然,这一次白莉住院,季淮之没有再来看她。
陈刚表情淡漠地一笑:“白小姐,你要是想住院,就安心住着吧,老大估计以后也不会来了。”
回答他的,是白莉无助又后悔的哭声。
他就知道,白莉这样挥霍季白两家的情谊,迟早会走到这一天。
闻言,黎漾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说罢,也不再问陈刚白莉的事情,转身进了屋。
陈刚看着黎漾的背影,微微出神。
怎么这两口子今天的脸色,出奇的一致?
不对,他家老大的脸色要更臭一些。
所以,两个人还是因为白莉的事情吵架了?
陈刚拿着白莉的东西去到医院,就要离开,白莉叫住了他:“陈刚,他没有说什么吗?”
陈刚想起黎漾淡漠的表情,轻嗤一声:“白小姐,你认为大佬还要对你说什么?”既然已经说到这个话题,陈刚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道,“白小姐,我若是你,就该识趣一点离开,毕竟大佬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听着陈刚的话,白莉的脸色一白。
她知道陈刚素来不喜欢她,可是他也未曾在她面前表露过什么,他现在态度的改变,是得了季淮之的默许吗?季淮之真的放弃她了吗?
想到这,白莉的心就如针扎一般的疼。
明明小时候,她和季淮之才是一对,他们是那么的般配,为什么人心就这么容易变呢?
陈刚也不管白莉接不接受得了,继续道:“这医院,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什么时候不想住了,通知我一声就行。
另外,房子我已经在找了,你若是想找一份工作的话,我也能替你看看。”
他拍拍自己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白小姐,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在他关上门的瞬间,身后传来白莉的哭声,以及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陈刚缩了缩脖子,以后他可不要找白莉这样的女人当媳妇。
*
厂里初七上班,黎漾打算先回厂里,把工作辞了。
按照计划,今年正式踏入玉石界,珠宝厂的工作没办法兼顾,再加上工资也不高,不如早早辞了好。
粤省这边有开工舞狮和讨开工红包的习俗,黎漾跟着大家伙一起,观看了厂里请来的舞狮,又跟领导讨了开工红包,便去跟班长说了辞职的事。
班长十分意外,还极力挽留了她。
黎漾笑着表达了感谢,婉拒了班长。
等在办公室门外的郑舒也十分舍不得她;“怎么好好的就辞了呢?辞了你做什么呀?”
虽说现在工厂打工比不得以前,工资高又是半个铁饭碗,可到底是挣钱的手段,总是要比没工作强。
黎漾道:“我打算出来自己做点生意。”她压低声音,“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你别跟其他人说。”
最容易拉近女生之间的距离的,就是拥有对方的秘密,郑舒立即点点头:“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跟第三个人说。”
黎漾笑笑:“你最好了,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郑舒立即就把黎漾忽然辞职不告诉她的不愉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人说笑间,正碰到徐燕萍在跟大家伙炫耀她的订婚戒指。
小小的一枚,细得都快要看不见了,但好歹也是黄金做点,惹得大家都在围观夸赞。
徐燕萍道:“我都说了不用买了,把钱省下来以后有很多用处,可是他偏不听,非说不能委屈了我。”
自从那天付家上门后,付进就很难约出来,即便见面也是冷冷的,更不要说送什么订婚礼物了。戒指是徐燕萍用自己攒下来的体己钱买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在大家面前炫耀她要嫁给付进的事情,顺便再让那些异想天开的女人别再做付进的白日梦了。
围观的人除了夸赞的,自然也有嗤之以鼻的。
“还说是订婚礼呢,我就还没见过这么细的金戒指。”
“就是,不是说那姓付的家里有钱吗?怎么这么小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掏腰包买的,骗我们说是男人送的呢!”
黎漾听着眼前几人毫不遮掩的言论,不由得笑了。
这徐燕萍,还真没让她失望呢。
拆迁的最终消息大概在两个月后出来,那时候也已经四月了,依照徐燕萍的尿性,一定已经跟付进结婚了。
那她就等着看好戏了。
许是几人说话太大声,引起了徐燕萍的注意,她横眉瞪过来,正好看到了黎漾。
她立即就炸了,认为是黎漾挑的头,气冲冲地朝黎漾走了过来:“黎漾,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