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大义牺牲（二）
没有人想死，但总得有人牺牲。
若是不愿牺牲自己，那只能强迫别人牺牲，真是好歹毒的阵法！
说着，前任妖王又叹了一口气。
他说道：“若是月卿在此，爹爹与他联手，或许能勉强破了这血阵。”
听到还能这样，秦至立马激动道：“那我们找到月卿不就好了！”
月卿这么在乎姬无尘，只要姬无尘寻他，他一定会马上出现的！
前任妖王却轻轻摇头，轻声解释道：“爹爹的意思是，他是没法儿来这里的。”
“为什么？”
沉默了一下，前任妖王才道：“他和一个人族结契了吧？”
秦至不懂结契是什么意思，没有说话。
前任妖王便继续道：“妖魔一族是不能和人族结契的，就像是当年我和你娘一样……若非要结契，必定是弱势那一方受尽苦楚，尤其弱势那一方还是人族中的修士。”
秦至瞬间便明白结契是什么意思了。
“但你的那位导师身上藏着月卿的魔气，却丝毫没有被反噬的痛苦，可见他们结契的时候情况特殊，月卿便用了什么法子，将反噬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说这话的时候，前任妖王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当年，他也为了与上官明兰结契而找了许多秘法。
就连月卿都来帮忙了。
可惜，无论寻到的任何秘法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那些代价还都得上官明兰来承受。
之后上官明兰便怀孕了。
人族怀上妖族的血脉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
他不敢为了自己的私心而让上官明兰遇险，便只能将此事搁浅，想着等孩子生出来后，再另寻他法。
却没想到……竟是没有以后了。
“……这反噬会随着力量的强大而变强变大，月卿好歹是魔族的尊主，可想而知，反噬在他身上有多厉害，而且按照人族的寿命，想必是每年他都得替他的帝后承受一次这样痛苦的反噬，稍有不慎，就会灰飞烟灭。”
听到这里，秦至下意识朝着门口看去。
前任妖王也一定早就知道了姬无尘在那里，所以才会故意说这些话。
难怪那个时候，月卿无论如何都要黏在姬无尘身边，但是忽然说走就走，这段时间姬无尘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却从未出现过。
秦至有想过，月卿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不能在这种时候陪在姬无尘身边，却没想到……竟是如此。
姬无尘已经走了。
秦至知道前任妖王是什么意思，便道：“可是，这也不是无尘导师能选择的，纵然月卿是真心喜欢无尘导师，愿意为他做到这种程度，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总不能因为他自我感动的一味付出，就要求别人也喜欢上他，甚至接纳他。”
没想到，前任妖王却欣慰地笑了。
“你能这么想，那自然是最好的。”
秦至意外。
前任妖王又说道：“所以无论爹爹说什么话，若是从一开始只有恨的人，听了这话也会无动于衷的，但若是从来没有什么恨，那这话便是一个很好的台阶了。”
“嗯？”秦至还是不解。
前任妖王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阿至，爹爹很高兴你自己便明白了这些道理，也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你能好好的……”
秦至还是不解。
他不明白前任妖王为何要同他说这些。
但他也没时间去想这些了，因为谢如真他们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唯一想出来的计划就是——找人伪装成前任妖王和秦至，然后再趁机杀了妖王！
不过这事儿容易露出破绽，所以他们想要前任妖王和秦至身上的一小部分妖力。
妖力这种东西，若是少了，妖气不足，自然很快就被看穿了。
但若是多了……人家恐怕也不肯给。
秦至自然不会吝啬这点妖力，但他开口却是问道：“谁去？”
其实，谁去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可是秦至有点自私，他不愿意让自己身边的好友代替自己去送死。
但他与爹爹刚刚相认，也不可能叫他爹为了人族就去送死。
但无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贺灵正只是拿出了一个瓶子，“妖力放到里面去，谁去自然是谁吸收这些妖力。”
秦至便断定，去的人一定是他最熟悉最在乎的人。
也是，旁人怎么可能愿意为了保下他们而去冒险呢？
若非妖王攻不进来是因为外面有他爹设置的阵法，只怕那些人早就忍不住，要把他们交出去了。
秦至只觉得十分寒心。
就在这个时候，月卿回来了。
但他看着与之前完全不同。
再仔细一看，才发现回来的只是他用一缕魂魄凝聚幻化而成的实体。
身上的魔气非常淡，好似随时要魂飞魄散。
秦至震惊道：“你不是在……闭关吗！？”
月卿笑了笑，说：“是啊，这不是发现你们遇到了危险，不放心，便特意过来看一眼么……”
而后，视线落在了姬无尘身上。
他半点没说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知道真相的人都能猜得出来。
必定是因为那反噬还没过，他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但又实在担心姬无尘，这才撕出了一缕魂魄来保护他。
这其中的痛苦和日后需要承担的反噬……不用想都知道。
姬无尘却只是撇开视线，没有与他对视。
月卿已然习惯了。
更何况，现在也不是同姬无尘卿卿我我的时候。
他看向前任妖王，一个妖王一个魔尊，只是眼神对视，什么都不用说，便明白了对方心里的想法。
月卿点头道：“放心吧，本尊替你守好这小子。”
前任妖王便放心了。
他转头，对秦至温柔道：“要听你月卿叔叔的话，等这件事情结束了，就跟他回魔域去，知道吗？”
秦至心中立马生出强烈的不安，警惕道：“那你呢？”
“爹爹……”前任妖王仰头看了一眼天空越来越大的血阵，声音有些缥缈，“……忽然有些想你娘了，想去找她……”
“不……”秦至立马惊慌失措地要抓住前任妖王。
可是他拽不住。
手上像是被抹了油一样，明明已经很用力地抓住了对方的衣服和胳膊，可所有的一切还是轻易便从手中挣脱而去。
“不——！！！”
伴随着秦至的喊声，前任妖王化作一条巨大的妖龙，腾空而起，毅然决然地朝着那血阵飞去。
秦至却只能泪流满面地看着，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
无法动弹。
原来是月卿用法术封住了他。
即便现在只有一缕魂魄在此，可毕竟是活了那么多年的魔尊，定住一个秦至没什么难的。
而听到喊声又正在筹备假冒工作的众人立马赶了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仰头，便看到了一条巨龙冲上了那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