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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世简这些日子都没回府,他查到了王成宝的一些东西。

原来,他竟是瑞王的人。

江世淳一死,王成宝反而升了官,一路从一个漕运八品小官,爬到了户部从六品郎中的位置。

这升迁速度太诡异了。

这还不算最诡异的,更诡异的是他还在京中最南边的归宁坊内,买了一座二进宅子,虽说偏僻了些,但以王成宝的俸禄,几乎穷尽一生也不能在无借贷的情况下,买下一座二进宅子。

王成宝已经四十岁了,他来了京中也有十几年,一直没有安身之地,常年与一些码头上搬货打杂的人,住在最低等的巷子里。

可现在,他突然在归宁坊安了家,还升了官,要说没有猫腻,江世简是不信的。

那么是谁让他升官又发财的?

肯定是瑞王。

他与瑞王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想到齐怜容还困在长安侯府,长安侯让他拉下瑞王。

不妨就从王成宝下手。

还真让他查到了一些痕迹。

江世简去过江世淳曾去过的酒楼茶庄,使了银子,终于查到江世淳与王成宝在酒楼巧遇,一见如故。

王成宝只是个九品小官,还有妻女要养,那点俸禄连温饱都不够,又怎会有闲钱去喝酒,所以,他们的巧遇,处处透着蹊跷。

怕是有心算计。

是王成宝故意把从江南来的货船,经由哪些码头,大约抵达的时间告诉了江世淳,让他增长了劫货船能发财的信心。

可王成宝为什么这样做?

他的目的是什么?

定是有人指使他。

是瑞王。

可瑞王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瑞王手中无兵权,要想同齐王争,本就落了下风。

皇权看起来复杂,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兵和钱的事。

没有兵,有了钱,便能豢养私兵,到时候所有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所以,瑞王也盯上了李家的家财?

故意从侯府下手,给侯府扣上结党营私的罪名,害死江世淳。

怪不得刑部动作那么快,从抓捕到下狱,也就一息之间。

查问及定罪,也都草草了事。

若不是长安侯保了他,怕是连他也会直接折进去。

如此一来,侯府倒了,李幼初没了护佑,连同李家的财产,岂不是都成了瑞王的囊中之物?

这么想想,江世简就起了一身冷汗。

他从没像此刻一样渴望拥有权利。

现在的他,就像一只蝼蚁,长安侯可以捏死他,瑞王萧苍炎也可以捏死他。

不行, 他不能坐以待毙,既然萧苍炎如此害他,他拼死也要把瑞王拉下来。

到时候齐王上位,必会记得他的功劳,岂会薄待了他?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吩咐连升:“让我们的人,去给我盯死了王成宝,他的一行一动都不要放过。”

他就不信查不到王成宝替瑞王办事的证据。

“侯爷,刚才小的收到一封信,上有沛国公府的印鉴。”

江世简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来长香思茶楼一叙。

没有署名。

江世简沉思了片刻,问,“谁给你的?”

“是茶楼的小二。”连升答。

江世简自认与沛国公没什么交情,沛国公也看不上他这等破落户,他忽地想到那是在寿宴上,小公爷孙明远的表现,似乎是对他三妹有浓厚的兴趣。

难道是他?

若能攀上国公府的关系,那对永宁侯府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想到此,江世简抬步去了长香思茶楼。

到了茶楼门口,还不放心地朝后看了看,见并无异常才放心走进去。

他到一间茶室后,推门而入。

只见茶室里坐着一个陌生的男子,看上去有二十多岁的样子,正在悠哉地喝着茶。

只是,此人的眼睛有些阴郁,让人瞧着,便觉得有些阴冷。

江世简一愣。

男子抬头看向他。

身为一名武将,却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狂野粗汉,长身玉立,发髻被一根玉簪紧紧束住,眉目舒朗,鼻梁挺直。

总之,长了一张俊脸。

“阁下是?”江世简见那人直直地盯着他打量,给他一种老丈人看女婿的感觉。

可对面那人也不过才二十多岁的样子。

齐子凛盯了半天,一时出神,怪不得妹妹喜欢他,应该是此人长了一张帅脸,门第又过得去。

咳了一声,谨慎地看向江世简身后,没发现有人跟着,自报家门:“我是齐子凛,是齐怜容的兄长。”

江世管闻言一愣。

齐怜容不是和母亲相依为命吗,怎的莫名其妙冒出个兄长?

江世简不露声色,打量着齐子凛。

片刻后,他表情一凝,是有些相像,兄妹二人的眉眼不像,但鼻子和下巴极像。

江世简不由信了几分。

但嘴上还是问道:“可怜容她从没提...”

齐子凛不等他说完,便从脖子上解下一块玉佩给他看,江世简一看,便知他的话是真的。

因为他也在齐怜容脖子上见过同样的玉佩。

“我查到了你与她的关系,如今我也不瞒着你,她不提,是因为我和父亲犯了事,被流放北地。若是我和父亲都在,怕是十个永宁侯府,也求娶不到我齐家的唯一嫡女。”

江世简闻言,暗暗吃惊,他说的是娶,娶,娶,而齐怜容现在只不过是他的外室,连个妾都算不上。

眼下江世简更不敢承认与齐怜容的关系了。

为什么?

流放,罪臣?

齐怜容出自江南,江南姓齐的,被流放的官员只有一位,那便是江南知府齐逊,难道他是齐怜容之父?

当时的事情江世简也听说过,那年太子死在江南,江南的两大巨头落马,节度使温大人被斩首,知府齐逊及其子被流放。

江世简只觉冷汗直冒,他与罪臣之女有了孩子。

私纳罪臣之女,这传出去,可是杀头的大罪!

他开始疯狂抱怨齐怜容,为何不告知他实情,若是告知,她便是再美,他也不敢轻易碰啊。

江世简盯着齐子凛,面色不断地变换,怪不得刚刚他那样谨慎。

最后,他瞧着齐子凛的穿着打扮像个贵公子,一看就不是落魄公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