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进来吧”
这时,屋内传出萧氏的声音,江可馨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连嬷嬷上前躬身帮着将屋门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萧氏疼惜的将江可馨抱在怀里,看到进来的人,她脸上慈爱的笑容越发的浓了:
“无需行礼,快些来母亲这里。”旋即吩咐连嬷嬷:“快些去小厨房,将炉灶上温着的燕窝端上来,再将今宫里赏赐的点心给鸢儿拿来尝尝,还有哪些咱们自己铺子售卖的蜜饯......”
一瞬间,屋内的气氛就变了,不再是刚刚那般悲伤压抑,反而凭添了几分温馨欢乐,叶黎鸢走上前,被萧氏伸手拉着坐在了她的身侧。
这时江可馨也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从她的怀中退了出来,当那张芙蓉倾城面展露出来的那一刻,叶黎鸢的呼吸微滞,见过了江行昱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还有淑妃妩媚明艳之姿。
再到现在,她不由的在心里感慨江家人的好相貌,开始期待起自己腹中几个孩儿的样貌了,定也是差不到哪里去。
感受到她欣赏的目光,江可馨也不由的打量着自己这个弟媳妇,再此之前,虽然人未见,对其的夸赞之声,有很多都传入了她的耳中。
更不要说在她没来之前,萧氏话语间都是对她的满意,喜爱,赞赏,这也让她对其有了先天的好印象。
当下,这么一见,倒是觉得是个好的,朝着叶黎鸢微微颔首,本想友好一些,淡淡一笑的,奈何,她的心情真的糟糕到了极点,实在是笑不出来。
哪怕皮笑肉不笑。
叶黎鸢刚刚在门口也听了一会,深知她情绪不佳,倒没计较她的态度,回以淡淡一笑,起身行礼:“初次见面,请二姐安。”
“你,你快些起来,切莫伤了身子才是,快些坐下吧。”可别行礼了,母亲都免了你的礼,瞅着那肚子,她都有些担忧呢。
再说了,都是自家人,倒没必要那么客气,尽管她从小的教导下,规矩是融入骨血的,平日,在规矩礼仪方面,任何人都挑不出她的错来,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尽显高门贵女的风范。
如同刚刚那般宣泄自己真实的情绪,诉说内心想法,第一次,这次,真的踩到了她的底线,再以夫为天,她也不可能接受,无人倾诉,她只能回娘家来找萧氏。
“鸢儿,馨儿,你们都尝尝,这是你们大姐姐今早差宫中的嬷嬷送来的,说是宫内御厨今年新研究出来的点心,我尝过后,觉得确实不错。”
萧氏什么珍馐美味没吃过,被她说不错的,一定是好吃的。
随着一起吃点心,品茶,屋中的氛围稍显轻松了些,萧氏这才继续先前的话题:
“馨儿刚刚的话你还尚且没有说完,难道除了虚情假意,骗你入府,让你执掌中馈,实则偌大侯府是个空壳子,需得你用嫁妆填补空缺,恶劣换子,认不清地位,颠倒黑白,还有其它的更过分的事?”
江可馨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隐晦的看了眼叶黎鸢。
叶黎鸢立马道:“母亲,儿媳院中还有事,您同二姐先聊,我便先行告退了。”
萧氏慈爱的拉住了两人的手:
“馨儿,鸢儿是个极好的,想来你们能处的来,都是自家人,有些事无需避讳,说不定,鸢儿呀还能给你什么独到的见解呢。
瞧瞧,自打她入府,我便将府中中馈交于她,短短数月,府中上下便被她打理的妥妥当当,满京都,哪个人不羡慕我娶了这般好的儿媳啊!”唉,就是那个糟心儿子不提也罢,多亏,还有个好儿媳能给他稍加宽慰。
既然萧氏都这般说了,江可馨觉得也没什么可以避讳的了:
“抱歉,我并非有其它的意思,实在,这件事并不光彩,让我很是自惭形秽。”
叶黎鸢看到她的神情,不由有些疼惜,同为女人,设身处地,她们又有着很多相同之处,唯一不同的,恐怕是江可馨相信和苛求男人的爱,她自己则早冷清封心,对那女情爱没有半分的期待。
正所谓没有期待就没有伤害,更懂得,情爱是最痛的伤人刀,语气温柔:
“二姐,何苦拿旁人的错来惩戒自己,人非圣贤,岂能一眼识人,都说人心诡谲,谁又能真的透过表象一眼看透其温和外表下隐藏的那颗肮脏腐烂的心呢,抱歉,刚刚在屋外,听了一些,并非有意为之,还请二姐见谅。”
江可馨被她的话安慰的心情稍稍纾解了一些,轻声叹息:
“本就是事实,没错,这非我之过,又岂怕你听了去,倒是让全京都的人听了去才好,左右丢的是东昌侯府的脸,我又为何要隐瞒什么呢?”
叶黎鸢对此有些诧异,抬眸看向江可馨,不过,很快她也就想通了,再如何自幼接受名门贵女的教导,来自江家人骨子里血脉传承的果敢血性还是存在的。
“你能如此想便好,到底是他们东昌侯府不做人,真当我们镇国公府可欺不成,想当初可是他贺羡在全京都人的面前塑造了深情郎的形象。
为了能娶你入府,在府门前可是跪了三天三夜,如今这才过去多久,他倒是有了新人笑,想让你这个旧人哭,也不看我们镇国公府答不答应?”
这一刻的萧氏周身尽显主母的霸气风范,看的叶黎鸢震撼不已,想着,将来自己也要如此有气势才行,倒是江可馨再也控制不住眸中的泪水,心中暖流流淌,一下扑进了她的怀中:
“呜呜,母亲,母亲你太好了,女儿,女儿真的无法接受,他们不止不觉得错,甚至如今想拿捏我,不仅不承认换子一事,竟然还想将我的儿给打杀了!
说什么不过一个街边命贱的小乞丐,生来卑贱,怎么配与侯府小公子比较,还,还逼迫女儿同意将那外室以贵妾的位份抬入府中?
更过分的事,让我给他准备一份嫁妆,何其的侮辱,简直将我的脸和尊严踩在地上,还说什么,是我占了她的正妻之位,待人入府,享有的待遇与我这个世子夫人等同,让她协助我执掌中馈,呵,呵,何其的可笑荒唐,简直荒谬。”
闻言,萧氏同样是怒不可遏“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可笑至极,滑天下之大稽,看来,这些年仗着同镇国公府的姻亲,他们东昌侯府越发的认不清楚自己的地位了?
还有那个贺羡如果他不是你的夫婿,怎会有如今的官位,倒是养出了一家子白眼狼来,呵,侯府,世子,不看看满京都的勋贵,他们排不排的上号?
不过,具体如何,还是要看馨儿你的抉择,无论如何,咱们镇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依靠,身为国公府的嫡出小姐,永远都可不能让旁人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