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姐,嫁人后就不一样了,现在这论人短长,说人是非,都不背人了,倒是没学周姨娘的精遂,她都是回到院子关上门,破口大骂的。”
“二小姐,你怎可这样冤枉妾身,你姐姐她也不过口直心快些,和你亲近才一时口无遮拦了些。”
“庶姐的口直心快真的是挺特别的,周姨娘没有吗?我那次我去正好你刚从祖母的院子里回来,然后……”
“二小姐,午膳准备好了,咱们还是先去用膳吧。”
经她的这一提醒,忘却的记忆再次复苏,周姨娘绝不能让她说出来,不因为别的,实在是那次骂的挺......要是让老夫人听去,怕真的要来这里立规矩了。
叶老夫人瞪了周姨娘一眼:
“不要仗着自己受宠,不过是个妾就不修妇德翻业障,不然,不用帷儿休了你,老身便拿来卖身契发卖了你。”
叶老夫人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有人挑战她的权威,不管是明面还是暗地,传到她这里定然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是,老夫人,妾身谨遵教诲,绝对会约束好自身,你也不要听二小姐的,妾身尊敬您还来不及,怎么会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
一行人前往膳厅时,已经缓过情绪来的叶如娴不知道怎么想的,硬是要和她并行着走,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打量来打量去的:
“你今天怎么戴这么华丽的头冠和衣服,这不是你嫁妆里的,哪里来的?”
“庶姐今天格外关注我的事,先是洞房,再到我的穿着,而你的口气很像在审犯人,你我关系还没亲厚到能无话不谈的聊闺中秘话的地步吧?
庶姐,平日你爱如何,因为我从不在乎无关紧要的人,但今天你越举了,我们之间保持该有的距离比较好。”
叶黎鸢不是一个什么特别健谈的人,别看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是她真的很讨厌麻烦,尤其是没有分寸边界感又聒噪的人。
她也不是一个真的和善的人,表现出来的不过不在乎而已,到底自己还是个冷清的人,无论是亲情,友情,亦或者爱情,她从来都觉得自己对这些是没有缘分的人。
从不奢求,更不强求,有则会珍惜,无则也能坦然对之,世道对待女子本就不公,已然很累,不想自己活得更累。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作为姐姐我也是关心你而已,不过问一下发饰和衣服,你至于这么小气嘛,我又不和你抢。”
“庶姐的记忆力好像不太好,你不是不抢,而是,从小到大你没有抢到过而已。”
见叶黎鸢要越过她朝前走,她赶忙加快了一步,两人再次走在了同一个平行线上:
“哎呀,妹妹,你这不能将在镇国公府的不如意撒到姐姐的身上呀,虽然咱们是亲姐妹,但姐姐也不是你的出气筒呀?
别人怕是不知道,姐姐可是很清楚的,你现在的光鲜都是伪装出来的,在府里过得不如意吧,也是,天天见着自己的夫君宠他的心尖尖,将你这个新婚正妻晾到一边县里哪里能好受?
听姐姐一句,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狐狸,你就不能纵着,不然这就爬你头上来了。”
见自己都说了半天了,嘴巴都有点干了,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再看她的面色,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叶如娴心里恼火的不行,面上依旧一副为她好的样子:
“这次江行昱陪着你回门,回去那人一定会闹的,这次妹妹你一定要拿出嫡妻的风范来,姐姐觉得,你就直接将人给赶出去。
再喜欢又如何,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有新宠出现也就忘记了,姐姐你还能和江行昱夫妻俩琴瑟和鸣,说不定很快就有嫡子了。
到时候国公府还不是都要宠着你,将来你儿子一袭爵,你可就是国公府老夫人了,要是不将碍眼的弄走天天给你添堵,你和江行昱永远也做不能恩爱和谐的夫妻。”
叶黎鸢用看傻子的眼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姐姐与穆云峰想来是琴瑟和鸣,恩爱和谐的吧?不然他怎么在你回门日这天,才有空去陪他的小表妹了呢?”
说完才不管她什么反应带着宁嬷嬷,忘忧,幽若就往前走,拉开一段距离看着幽若吩咐道:
“你去将咱们给弟弟准备的礼物送过去,并且同他院子里贴身伺候的小厮、丫鬟说一声,照顾的尽心些,让他们看着些,到点了提醒他去休息,一日三餐要及时吃。”
交代完想了想还有些不放心又对宁嬷嬷道:“嬷嬷,你跟着去吧,进院子的时候不要声张,你眼睛毒辣,好好瞧一瞧有没有生了不该有心思的,弟弟现在还小,可不能被她们勾了伤到身体,如果有,你直接发卖了便是。”
来到膳厅外面正好碰上走过来的叶帷,她恭敬福身行礼,态度冷漠疏离:“父亲。”
正打算绕过他往前走,反正距离膳厅也还有不到十步的距离,直接被叶帷给叫住了,她顿住脚步回头看去。
“鸢儿,为夫听说国公世子他有一心爱女子,尚且还无名分就住在镇国公府,你嫁过去,他可还曾那般宠她,你......”
“父亲,你是男人,而同世子的做法并无不同,同样在外面带回一心爱的女子,最后嫡妻被你们磋磨的为了活命只能舍弃庞大的嫁妆,被逼的与自己的亲生骨肉分离。
不过,父亲放心,世子不及你的冷血恶毒,我虽然也似母亲那般善良,但绝不会如母亲那般做仇者快亲者痛的事,让父亲和周姨娘踩着她的骨血,每日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父亲,他人的血肉好吃吗?”
叶帷闭了闭眼,压下里面翻腾的情绪,再次睁开,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你这孩子,父亲知道是疏忽了你些,也是平日公务太忙,总觉得周姨娘能照顾好你们,而她每次也会同我讲你你们都很独立自主,我便也放心些。
人总是要学会独立的,不必对父亲这般大的敌意,我从未否认你母亲对叶府所做的一切,这些将来也都是留给你弟弟的,父亲是真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