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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城城门开启,殷通对城门戍卒点头哈腰地进入宁城….

当然,少不得入城钱。

要知道,贾诩的驱狼吞虎之计,可不是让难楼出其不意攻杀邢举那么简单!

邢举不听话,要除掉;乌桓人是外族,其心必异,也是巨大的隐患。

所以,贾诩谋划的是,邢举和乌桓人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这样才能消除上谷的隐患。

虽然计谋有点毒,但这才是贾诩。

而殷通,就是引导这场杀戮的执行者,邢举与乌桓人拼的越惨烈,殷通的使命完成的越漂亮。

殷通混入杂乱破败的城中,躬缩着身子,寻找城内乌桓校尉府。

没一会儿,殷通来到了乌桓校尉府外,校尉府如宁城一样破落,不过观其轮廓,曾经应该辉煌过。

难楼已经答应诛杀邢举,但殷通担心邢举不知道…

所以,殷通要想办法让邢举知道,难楼要害他,这样邢举与乌桓人,才能打得激烈。

殷通在宁城,人生地不熟,要想把消息送给邢举,还要让邢举相信,这就有点考验殷通的能力。

殷通在校尉府斜对面的房檐下,如难民一般蜷缩在角落,眼睛时不时瞅一眼校尉府大门。

时间渐渐流逝,天上虽然挂着太阳,可依旧很冷,腹中咕咕直叫,殷通从怀中掏出黑乎乎的饭团,吞嚼起来。

暖阳西落,新年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蜷缩在角落里的殷通,并不着急,他需要等到夜晚。

在期待中,夜色越来越浓,温度也越来越低….

殷通四下望了望,城内已经安静了下来,背靠的屋舍里,传出女人的低吟,以及男人的喘息声!

这让殷通不禁想起,离开代城时,赵云送给他的两个鲜卑女人,还没来得及试一下。

殷通甩了甩头,暗骂自己在想什么?

抛下脑中杂念,根据殷通的经验,这个时候应该在亥时初(晚上九点)的样子。

殷通从地上爬起来,准备绕着校尉府,踩一下点。

夜色很深,北风如刀,殷通就这么绕着校尉府游荡。

绕着校尉府走了两圈,殷通大致摸清了校尉府外的大街小巷,他之所以选择在晚上,没有在视线更好的白天;是因为他发现校尉府守备极为森严。

殷通猜测,应该是三年前,护乌桓校尉公綦稠被杀的前车之鉴,使邢举这个下任,吸取了教训。

天很黑,风很大,刺骨的冷,殷通准备找个避风的角落休息了。

忽然间,殷通耳朵一动,他捕捉到一声风声之外的声响。

侧耳倾听,响动虽然很轻,但他感觉越来越近了….

殷通连忙蹲身在校尉府墙下,尽可能将自己融入夜色中。

渐渐地,一个黑影出现在校尉府转角,动作极为敏捷,犹如灵猴一般;踏地一跃,便跃上了超过一丈高的校尉府围墙,如一只夜鹰般地蹲在墙上。

殷通心思急转,这是干什么?

贼?

贼应该不敢偷校尉府吧!或者说也有人看上了邢举?

难道是刺客?

越想越觉得,可能是刺客。

不行,邢举现在不能死,我必须阻止。

就在殷通思索间,墙上的黑影已经不见了;殷通估计,刺客已经进了校尉府。

殷通有些慌了,要是邢举就这么被杀了,那我此行还有什么功劳,上谷这个毒瘤也没有除去。

必须阻止!

殷通毕竟曾是冀州军的一名校尉,武勇是少不了的,虽然不像刚才那黑影,那般轻松跃上围墙,但这丈许的围墙也拦不住他,助跑两步,便稳稳跃上围墙。

校尉府内,依旧黑漆漆地,殷通对校尉府内两眼一抹黑,陌生的不能再陌生,刺客去哪了,他也不知道。

该怎么阻止呢?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殷通滚落围墙,沿着围墙乱窜,走着走着,一堵墙挡住了他,绕过这堵墙,殷通鼻子不禁嗅了嗅,空气中有食物的味道,殷通估计这里是灶房。

想到灶房,殷通脑中一亮,他对校尉府太陌生,去找刺客根本不可能,只需要破坏刺客刺杀计划就可以了。

那么,我何不在此放一把火呢?

只要大火一起,必然惊动校尉府的人,刺客便绝难得手。

想到就干,殷通摸入灶房内,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就窜起了火星,点燃了灶房内引火的干草。

火势一起,殷通赶紧跑。

“走水了!”

殷通刚翻出围墙,校尉府内便乍起呼喝声!

他抬头一看,好家伙,天这么亮,那火居然这么旺?

…………….

校尉府内,邢举房间屋顶,黑衣蒙面的阎柔,正在房顶揭瓦看春宫,房间里肉搏战刚刚停歇,阎柔还准备等肾虚的邢举睡着了再动手,没想到校尉府内燃起了大火。

“…….”

阎柔看着蔓延的大火,又见府内到处都是甲士,真想骂人。

房内,邢举披上衣服,脚步虚浮地跑了出去,领着一队甲士去了起火点。

阎柔无奈,只能放弃今夜的刺杀计划。

………………

殷通这把火,烧掉了阎柔今晚的刺杀计划,也烧掉了大半个校尉府。

邢举怒喝连连,今天一大早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将军,出事了!

邢举就感觉,自己染了晦气,没想到还没有过一天,校尉府就走水了,还烧了一大半。

晦气啊!

真晦气!

想到自己这么晦气,天一亮,邢举当即调五百军士镇守校尉府,邢举认为,军人的杀气,可以镇住邪祟。

接下来两天,因邢举增兵驻守校尉府,阎柔失去了刺杀邢举的机会。

难楼王帐里,难楼非常失望,寻不到刺杀邢举的机会,看来只能和邢举硬干了!

好在,阎柔没有打草惊蛇,他还有出其不意的优势。

接着,难楼聚将议事,商议诛杀邢举一事;邢举是汉庭派来监视乌桓人的,对于时刻监视自己的人,任谁都会不满。

难楼说出赵云承诺诛杀邢举,可得十万石粮,一众乌桓将领跃跃欲试。

去年北疆遭了干旱,收成不足三成,乌桓都快要饿死人了,听说有十万石粮,他们岂能不动心?

一众部下都同意起兵,难楼当即下令,调动兵马诛杀叛逆。

乌桓人在暗中集结兵马,邢举当然不知道,因为他派去监督乌桓人那将领,都和家人过节去了,那将领手下的人,自然也就松懈了下来。

今天,已经是正月初四,调集五百军士镇校尉府后,邢举感觉邪祟被镇住了,这两天啥事也没有发生。

“将军,府外有一人求见,说是从冀州来的!”

邢举正在屋内,搂着小妾饮酒,房外传来禀报声。

一听冀州来的,邢举有些激动,连忙将小妾推开,对房外道:“快请!”

从去年开始,邢举压力就很大,毕竟现在天下乱了,西面代郡兵强马壮。

赵云又是幽州牧,迟早要出兵上谷;投赵云,邢举是不愿意的,给人当小弟,哪有自己当老大爽?

但不给赵云当小弟,那么只能对抗赵云。

而上谷的实力,邢举很清楚,是被赵云按地上摩擦的存在。

那么,想要保住手中权势,只能寻外力,与自己结盟。

而南边袁绍,就是最好的选择,袁绍实力比赵云还强,之前两人在并州就开打了,是绝对的死敌,只要傍上袁绍这棵大树,他的上谷就有希望了。

于是,在两个月前,邢举就派人去冀州联络袁绍去了,意欲与袁绍结盟抗赵。

所以,一听冀州来的,邢举认为袁绍终于派人来与他联络了。

不过,邢举也纳闷,冀州的人都来了,我派去冀州的人,怎么没有回来呢?

摇了摇头,先见了再说吧!

没一会儿,邢举在校尉府大堂见到了冀州来人,问道:“你真是袁公派来的?”

一看此人,身型壮硕,一身军旅气息,邢举有点不相信,不应该派个文人来谈结盟吗?

“在下冀州校尉殷通,奉袁公之令,特来拜会邢将军!”

穿着干练的殷通抱拳一礼,并递出证明自己身份的冀州军校尉令牌。

邢举接过令牌,上面确实刻着冀州校尉殷通等字样,又问道:

“我派去联络袁公的人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殷通心中一惊,军师果然料事如神,猜到邢举会联合袁绍,拱手道:

“末将出发时,在十月,可能与邢将军的人错过了!”

邢举想了想,也有这种可能,便说道:“袁公派你来是为了?”

“我家主公欲与邢将军结盟,铲除赵云,匡扶汉室!”

邢举仔细盯着殷通,自己派去冀州的人没有回来,而面前这人又说与我派的人错过了。

但这令牌也可以作假,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殷通好似早就猜到,邢举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他,拱手说道:“在下发现一个秘密,将军一查便知,我值不值得信!”

“什么秘密?”邢举脱口问道。

“前日我路过广宁时,发现乌桓人在集结兵马!”殷通说道。

邢举一惊,老子今年真这么晦气,才安宁两天,乌桓人又在集结兵马?

“来人!”邢举对堂外大喊一声。

一名甲士快步奔入大堂,行礼道:“将军!”

邢举目光投向殷通:“劳烦在府中小住两日,待我查证殷将军能不能信!”

殷通抱拳一礼,自觉跟随那甲士出了大堂,心中冷笑:我的目的是让你发觉乌桓人的动作,至于信不信我,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