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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忠来的很快,走得也很快……

看着楼下驶出云姜楼的马车,赵云眸光深邃,喃喃自语:“袁本初!”

“主公!军需局边管事求见!”

房门外,又响起亲卫统领熊战的禀报声。

“请!”

赵云关上窗户,语气期待;昨日制皂,今日应该有结果了。

房门再次推开,一名四十来岁,身着皂袍,一脸忠厚的中年男子,怀里抱着一个盒子,躬身入内,连忙向赵云施礼。

赵云摆手笑道:“莫要多礼,肥皂怎么样了?”

“请主公过目!”

边管事有点激动地将怀中盒子打开,躬身呈给赵云。

盒子里,静静躺着两块淡绿色的肥皂,外形虽然没有后世肥皂那么艳丽,但赵云已经非常满意。

赵云拿起一块,放在鼻尖嗅了嗅,淡绿色的肥皂,散发着薰衣草的清香,令人神清气爽。

赵云又命人打来一盆水,当即用肥皂洗手,其效果与后世肥皂差不多,洗净手后,手上依旧还留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亲自测试了效果,这对赵云来说,又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对边管事笑道:

“参与制皂之人,每人赏千钱!从今以后,边管事就负责制皂一事,参与之人为汝下手!”

“谢主公!”

边管事一听,心中大喜,拜倒唱谢;军需局有上百个管事,如今主公任命我主管制皂,那岂不是与代纸主管一样?

赵云不忘嘱咐道:“记住,制皂乃我方机密,汝可明白?”

“小人明白,如若泄密,小人必以死谢罪!”边管事以命作保。

赵云微微颔首,扶起边管事,器重道:“速去筹备制皂,吾意岁末,向代城文武赏皂!”

“必不负主公所托!”边管事斗志昂扬。

边管事躬身告退,赵云叫住了他又道:“对了,把剩下的肥皂,送入我府中!”

“诺!”边管事躬身应诺。

……………

赵府,后院。

正所谓,春赏百花,冬观雪!

如今,大雪纷飞,银装素裹,景色唯美,甄姜五女身披大氅,一同至后院亭中赏雪。

亭内,清新淡雅,文气氤氲的蔡琰,身前放着一把古琴,若仔细一点,便会发现此琴尾部有焦痕。

这琴便是蔡邕亲手所制的焦尾琴,在后世与齐桓公的号钟,楚庄王的绕梁,司马相如的绿绮,合称中国四大名琴。

“叮咚!”

在甄姜四女期待的目光中,蔡琰拨动琴弦,如水的琴声,好似突然从清澈的湖水中捞出,轻灵中带着几丝温润的雾气。

“叮..叮…叮..咚~”

蔡琰素手纤纤,琴弦跳动,一曲悠扬的琴声,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琴声时而高亢,像飞瀑直泻九天;时而激昂,犹如万丈波涛拍打海岸;时而委婉连绵,似山间清泉,潺潺流过;时而清脆薄亮,宛若徐徐清风,拂过山岗,穿过丛林…………

甄姜四女闭目聆听,听得如痴如醉,仿若飞越了瀚海,翻过了高山,踏过了荒漠,穿过了草原……….

后院长廊里,从云姜楼回来的赵云驻足聆听,他已不是第一次听蔡琰抚琴,但每一次都会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甄姜豪族出身,从小习琴棋书画,在琴的造诣上,可能比不上蔡琰,但也精于此道。

在最后,甄姜从蔡琰的琴音中,忽然听出了求而不得的惆怅。

再联想到蔡琰每次看到赵胤、赵霆时,那种渴望的眼神,甄姜知道蔡琰所求为何。

琴音息落,甄脱一脸崇拜地望着蔡琰,由衷道:

“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琴,昭姬妹妹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大才女!我都想学琴了!”

正往亭子走来的赵云,一听甄脱都想学琴了,不禁满头黑线。

甄二小主乱弹琴。

“妹妹琴声悠扬婉转,气势浑然,乃天下一绝!”

何婉也不禁赞美,做皇后那些年,何婉听过无数宫廷琴师演奏,但都无法与蔡琰的琴音相比。

“伯牙难觅知音,终遇子期,此乃缘也!”

甄姜对蔡琰微微颔首,她听出蔡琰琴音中的求而不得,便用伯牙遇子期的故事,告诉蔡琰,缘到了,终能如愿。

蔡琰闻言,对甄姜躬身一礼,道:“谢姐姐点拨!”

邹氏非常文静,胆子也小,哪怕和甄姜四女熟络了,但因她出身太低,还是能看出她内心的自卑。

甄姜五女正在亭中说着话儿,一身黑大氅的赵云已至亭外,候立的一众侍女连忙向赵云行礼。

这时,甄姜五女才发现赵云顶着雪花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眉梢带喜。

见五位妻妾欲起身行礼,赵云连忙制止,笑吟吟地将手中盒子放在亭中石台上,对五女笑道:“打开看看!”

语落,目光有意无意地游巡在甄脱、蔡琰二女曼妙的身上,一个性烈如马,一个文气斐然,妙!

再想到那个赌约,顿觉浑身燥热的慌。

甄脱好似发现了赵云的目光,狠狠瞪赵云一眼,打开赵云带来的盒子,里面自然是那两块跨时空的肥皂。

甄姜星眸一亮,瞬间被盒中淡绿色的肥皂吸引了,拿在手中,闻着淡淡的清香,对赵云欣喜道:

“夫君,你成功了?”

“为夫出马,马到成功!”

赵云就喜欢女陶朱崇拜的眼神,极为自得地说道。

“阿绿,打点水来,试过才知道!”甄脱撇了撇嘴,暗道:看把你得意的。

阿绿是甄姜贴身侍女,是跟甄姜很早的侍女,如今是赵府后院女总管,她自然不用亲自去打水。

没一会儿,一名侍女端来了一盆温水。

甄脱马上就要亲自试,抓起一块肥皂,不停往雪白的柔夷上抹。

蔡琰闻了闻甄姜手中的另一块肥皂,心头咯噔一下,不禁看向赵云,正好与赵云目光一碰,顿时羞红了脸。

“完了!”

洗净手的甄脱,不禁喊完了!

何婉莞尔一笑,她也听说了甄脱带着蔡琰和赵云打赌的事情。

甄姜也试了一下,肥皂确实有着良好的清洁效果,洗完手,手上还留有淡淡的香味,笑盈盈道:

“夫君果乃神人也,此物一出,必受豪门贵胄青睐!”

“夫人觉得肥皂能卖多少钱?”赵云当即问道。

何婉、蔡琰二女闻言,顿时秀眉微蹙,自家夫君这话也太直白了吧!

就像个商贩子!

甄姜没有马上回答赵云能卖多少钱,而是说道:

“夫君谓此物肥皂,肥者,油脂也!皂者,去秽之皂荚也;夫君若想守住肥皂机密,不仅要防止泄密,还应该给肥皂易名,使天下聪慧之士,难寻其因,为我方独有!”

赵云一听,大点其头,不禁想起几年前他弄出的炒菜;这才没几年,炒菜已经不再是甄氏独有,天下各地更是出现了层出不穷的炒菜,比赵云弄出的味道还要好。

所以说,你可以怀疑你不够聪明,但却不能质疑华夏民族的智慧。

肥皂之名,正如甄姜所言,肥,有油脂的意思;皂,当下人们常用的皂荚。

而以华夏民族的智慧,若用肥皂之名,肯定用不了多久,赵云发明的肥皂,又会被借鉴研究出来,那么就不再为赵云独有,也就不能独利。

所以,这名字必须改,而且还得改的高雅,对甄姜道:“夫人认为当命何名?”

“用过肥皂,手留余香!”

甄姜缓缓说道,蹙着好看的眉头,想了想,又道:“不如将肥皂,命名留香如何?”

留香?

赵云反复念了两遍,感觉与肥皂的功能也相配,而且留香二字,也无法让模仿者从字面意思,研究他发明的肥皂,从而有效地保护了肥皂的机密,击节道:

“就依夫人,将肥皂命名留香!”

语落,仍不忘再问:“夫人还未说,能卖多少钱?”

甄姜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以前造出代纸,有竹简、布帛两种书写载体做参考,可以估算代纸售价。

而现在造出这肥皂,就不好估算价格了。

因为这个时代,最常见的洗浴用品,淘米水、皂荚水,以及贫民百姓用的草木灰水,这些东西都是自制的,也就没有具体的价格。

但这也难不倒英睿的女陶朱,甄姜开始心算,自己沐浴一次需要花多少钱。

这个时节,自己一家子人,洗沐用的是淘米水,然后又在淘米水中加了一些香料。

甄姜估算得出,自己每次洗沐,估计在百钱左右,便对赵云道:“夫君这一块留香,可供一人用多少次?”

这个赵云还真不知道,记忆中,一块肥皂,最少用一个月吧!

他看了看手中与后世大小差不多的肥皂,说道:“三十次,总要用吧!”

三十次!

甄姜心算了起来,三十次,以自己沐浴的标准,就是三千钱!又问道:“留香造价几何?”

甄脱一听,想到赵云糟蹋完了自己最喜欢的香料,马上插嘴道:

“二郎昨日弄成这次,最少花了十万钱!”

随即,甄脱又想到那一罐黏糊糊的东西,倒入二十个泥模中,伸出两根秀指道:

“就造出了二十块留香!”

甄姜一算,好家伙,一块造价五千钱?比实用价格高了两千钱。

赵云自己也心算了一下,除掉那贵得离谱的薰衣草香料,制皂成本最高的是油脂,说道:

“阿脱把她香料算进去了,若用普通香料,一块应在三百钱!”

听赵云这句话,甄姜好似看到了很多金灿灿的五铢钱,说道:“留香可获倍利!”

倍利?

一块留香六百钱?

何婉、蔡琰一惊,她俩对商道本来不感兴趣,可听到这样的暴利,也不禁侧目。

但赵云却对这个价格不太满意,在他看来,肥皂可是跨时空的产物,又是唯他独有。

而且,制造肥皂主要针对的消费群体,是豪门贵胄,就应该走高端路线。

甄姜给一个六百钱的参考价,赵云道:“留香乃吾独有,吾意千钱为售!”

“夫君此言大善!”

甄姜含笑点首,天下间最霸道的商业,乃仅此一独;这价格嘛,我们说的算。

当然,也不能超过实用最高值,定价千钱,不高不低,正合适。

“哈哈哈!”

赵云喜不自禁,若按一块肥皂千钱卖出,那就相当于卖一块肥皂,就能赚一石半的粮食,有了钱粮支撑,就可以扩军,打大仗,逐鹿天下。

至于卖出肥皂,赵云想到的还是甄氏,因为以甄氏的实力,就没有卖不出去的好东西,对甄姜道:

“留香,仍由甄氏独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