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躲不过去,阴柔汉子将视线投向黄家老祖。
黄老祖使了个眼色。
阴柔汉子松了口气,上前一步,“回前辈,正是在下。
陈术转头看向他,相当意外。
这人气海圆满修为,只差一步就能铸就道基。
然而气海终归是气海,对应的阵法等级乃是一介。
譬如一介丹师,一介符师。
似乎是看出陈术的疑惑,那人吸了口气,解释道,“前辈有所不知,阵法一道分为两派。”
“一派为阵材派,另一派为天道派。”
“天道派手段高明,可调动天地间固有的法则,以此布阵,如此强力的能力,必然是需要修为跟随,也便是前辈所想,气海只能布一介阵,道基只能布二介阵。”
“而另一派,阵材派,则大大不同。”
“这一派的阵法师,只要布阵的材料可用,别说是气海布二介阵,便是三介、四介,亦是不在话下。”
“当然,弊端就是,很难在实战中运用。”
陈术闻言,心下这才了然。
“你叫什么名字?”
阴柔汉子恭敬抱拳,“在下汪柏,见过前辈。”
陈术点点头,“跟我来。”
言罢,转身就走。
汪柏属于黄家供奉,加上眼下属于一条绳上的蚂蚱,因此它将视线再次看向黄家老祖。
黄家老祖还能怎么办?
只能是点头答应。
他只期望这位反虚前辈是想到了办法。
带着汪柏,陈术回到自己的小院。
陈术转身看向汪柏,“你属于什么阵派?”
“回前辈,在下自然是阵材派。”汪柏恭敬地回答。
陈术点点头,露出恍然之色。
沉吟片刻,陈术郑重看向汪柏,“本座需要你在最短时间,教会本座你所掌握的一切阵法知识,有问题吗?”
汪柏顿时面露难色。
法不可轻传,不单是对于自己所会手艺的尊重,更是对自家师傅的尊重。
虽然他师父早已故去。
见汪柏面露难色,陈术也不催促。
他需要汪柏自己想明白,否则,在学习的时候,他不一定会尽心。
当然,即便他不答应,陈术也有办法。
他还可以动用神眼,直接看其过往,不过这样会将汪柏的修为也吸没。
眼下正是能听到他这个阵师的时候,万不得已,陈术不会这么做。
事实证明,汪柏也没让他失望。
汪柏最终还是答应了。
“前辈,法不可轻传,但在下还是愿意尽心教会前辈,相对的,在下斗胆,提一个条件。”
陈术点头,“说说看。”
“我需要前辈帮我出手一次。”
陈术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你要杀谁?”
汪柏摇摇头,“没想杀谁,也不一定是杀人,只需要前辈帮我一次,或是不久,或是很久以后。”
陈术不置可否,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一个气海修士,能得罪什么人?
他还是有把握的。
“需要加上一个期限,就百年吧,百年之内,本座可为你出手一次,百年之后,此事休提。”
“好。”汪柏一口答应。
接下来的日子,陈术的生活再加一项工作。
便是跟随汪柏学习阵法。
同时,他又操控那只神奴,四处搜索。
他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大半年过去。
半年之内,发生了很多事。
首先自然是坊市内的一处处小院的一介阵法陆续破裂。
这些散修自然是在绝望中陆续石化。
陈术先前的那处小院亦是没坚持多久。
现如今,只有少量一介阵法还在顽抗。
那些都是身家丰厚之辈,在用各种手段维持阵法。
而黄家大阵也遭到了削弱。
不过以黄家的储备,再坚持个两年多不成问题。
大半年的时间,陈术的阵法之道有所精进。
或许是陈术在阵法一道有一定的天赋。
陈术不仅成为了一介阵材派阵师,还在与汪柏的不断交流中,自主开发出天道派的一些阵法之道。
这直接导致汪柏破防。
足足郁闷了好几天。
不过阵法一道太过驳杂,大半年成为一介阵法师,已经耗费了陈术大半精力,他甚至已经放弃了种植灵田。
而这么长的时间,陈术也操控神奴,四处猎杀石兽。
导致黄家坊市之内的石兽一度空虚。
但好景不长。
黄家阵法在茫茫黄色天地之间,如同一盏明灯。
不断的吸引着石兽源源不断靠近。
同时,那一只被陈术放出去的神奴也没闲着,又在茫茫黄沙之中,找到三处有阵法防护的地点。
三处坊市,一处应该是个小家族,共四处阵法防护地点,陈术觉得,怎么也应该有所收获。
不过,以陈术现如今所掌握的阵法知识,任何一处地点都不是他能打开的。
陈术沉下心,不急不躁,始终安稳的学习着阵法。
时间匆匆一划,转眼两年过去。
陈术这天站在自己的小院中,双手不断挥舞。
虚空游离的能量汇聚,渐渐形成一道道奇异的线条。
线条似乎拥有某种规律,勾勒成一幅幅图案。
而陈术,就站在这些线条正中间。
随着陈术双臂挥舞,一道道法术在阵法中形成。
火球、冰锥、木刺,乃至土墙。
一道道攻击井然有序,配合默契。
只要陈术念头一动,便能轻松将阵内敌人抹杀。
这便是天道派阵法的魅力。
无需一丝一毫材料消耗。
只需体内灵气供给,便能操控一定自然法则,形成阵法。
好一阵,陈术这才收起阵法,面露满意之色。
这时,始终在一旁观察的汪柏走了上来。
他面色复杂,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头浮现。
太变态了。
以他所掌握的阵法知识,是学习了二十余年,并苦苦钻研而来。
而眼前这位前辈,仅仅两年,便将自己掏空。
更是靠着天赋,将阵材派的心得,创造出天道派的能力。
果然,能修炼到反虚的修士,自然是有一定的天赋的。
汪柏内心复杂,但很快收敛。
“前辈,我已经没什么能够教您的了。”
“这便告辞了。”
陈术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也好。”
“至于你我约定,本座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