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裹挟王道明,一刻不停的灼烧着。
张洪神色越来越急,可又没什么好办法。
他从怀中取出几张黄色符箓,灵气激发,一股股水流被释放而出。
水本克火,可这火焰似乎是个例外,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
正当陈术以为尘埃落定之际。
那炽烈的火焰之中,一抹血红点亮。
一个大大的血红色“封”字冲出火焰,直奔陈术。
陈术顿时吓了一跳,可不等他有所反应,那“封”字已然加身,速度之快,肉眼难以捕捉。
陈术并未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
然而下一刻,以陈术为中心,一道红色半透明气墙迅速扩散。
一切事物都无法将其阻拦,只是穿透而过。
直到直径大约十数丈,红色气墙这才停下。
透过半透明的气墙,陈术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事物。
靠近气墙,一拳击出,然而根本没有丝毫作用。
气墙纹丝不动。
在陈术极大的位置,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的“封”字形成,阻挡了一切攻击。
待力道散去,气墙又恢复半透明,密密麻麻的小“封”字又慢慢隐去。
在这气墙包围的正中心,一个大大的“封”字形成,十分诡异。
陈术不死心,身形冲天而起。
可这气墙仿佛连接天地,根本没有尽头。
陈术又开始挖地,可结果依旧如此。
回到地面,这会儿王道明已经从火焰之中挣脱出来。
只是样子狼狈极了。
头发眉毛尽皆被烧成灰烬,衣衫褴褛,浑身大片大片烧伤,几乎露出骨头。
陈术估计他是有什么保命之物,不然应该已经被烧死了。
这会儿张洪正给王道明小心的处理伤口,而王道明则是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气墙之内的陈术。
二人隔空对视。
“小子,还狂吗?”王道明戏谑的声音响起。
原来不能阻隔声音。
陈术歪头看着他,半晌忽然开口,“你进得来吗?”
王道明顿时被噎住,一口气堵在胸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再看陈术。
陈术也不急,安安心心找了棵大树,悠闲地躺下。
远处王道明见到这一幕,顿时气急。
怒极攻心,当下便想起身,回反上报宗门。
张洪没拦他,只幽幽开口,“那贼人方才所用之物,似乎是件法宝。”
这一下,王道明的脚步顿时僵住。
他细细回想,似乎……还真是。
法宝的价值不言而喻,他费这么大力气折腾,不就是为了那二向环吗,现如今有了更好的法宝,心中贪念迅速积升。
张洪亦是如此。
他想的明白,有王道明在,自己觉得不到那件法宝。
但报上宗门,亦是如此。
若王道明得到,说不得到时还给些汤汤水水,全做封口费。
若是被宗门拿去,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几句不痛不痒的褒奖罢了。
二人对视片刻,默契的盘坐下来。
二人商量一阵,等王道明养好了伤势,便彻底铲除面前贼人。
届时二向环上交宗门,得一份赏赐,而那把法宝扇子归王道明,剩下的都归张洪,若是那贼人身上没什么贵重的好货,那由王道明自掏腰包,给张洪一些好处。
二人一阵密谋,接着便安心调整状态。
就此,双方陷入僵局。
……
深夜。
一阵风吹过。
“哐当!”
小小的茅草屋的窗户被吹开。
倚靠在床头的假寐的阿秀一下惊醒。
她站起身,来到窗前,向外观望了一阵。
见没什么动静,阿秀将窗户合上,回到床头坐下。
先前爹爹被人抓走,临走时,爹爹嘱咐她别担心,不要乱走。
可阿秀仍是止不住的心慌,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等了一阵,终于有些坐不住了,打算出去问问另外几个猎户。
一开门,看着漆黑的夜色,她又有些胆怯。
在地上来回走动,不知该怎么办。
时间推移,很快夜幕隐去,一轮大日自天边升起。
阿秀一夜没睡,面色憔悴。
她急匆匆出门,凭借记忆找着路。
小时候爹爹带她去串过门,不过时间太久远,不太记得了。
她只知道要翻过眼前这座山,而后再走一阵才能到。
低矮的灌木划过脚腕,阿秀吃痛,忍不住惊呼一声。
今天的天气很好,厚厚的云层看上去软绵绵的。
阿秀歇了一阵,重新上路。
直至日上中天,她这才走到了目的地。
期间走错了几次,好不容易找到此处。
眼前同样与自己家一般,是个低矮的茅草屋,不过看上去稍大了些。
在茅草屋的外围有一圈枯木围成的篱笆。
此时,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正在追着一只野鸡乱跑。
见到阿秀,小男孩顿时停下脚步,顾不得追野鸡,眼神呆滞的看着阿秀。
阿秀显得有些紧张,“俺来找周叔,在家吗?”
小男孩不答话,痴痴地看着阿秀,一个不注意,点点口涎滴落,显得很是痴傻。
似乎听到了阿秀的动静,从茅草屋中走出一个汉子与一个妇人
汉子四五十岁,肩宽膀阔,妇人差不多岁数,用一块褪了色的头巾裹住头发。
见到阿秀,二人都有些疑惑。
“俺爹姓吴。”阿秀解释了一句。
汉子起初没反应过来,半晌忽然想起什么,“可是阿秀?”
阿秀赶紧点点头,“是俺。”
汉子这下更疑惑了,“咋了,你爹没跟你一起来?”
阿秀顿时变得一脸焦急,“俺爹昨晚被人抓了去,一宿没回来,周叔,你知道俺爹去哪了吗?”
那汉子满脸诧异。
“你爹昨晚给仙师带路去了,说是要找什么陌生面孔。”
“本以为会得些好处回去,却不成想没回家。”
“怕是……”
他话未说尽,但意思很明显。
阿秀顿时面色变得苍白,讷讷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直观望二人交谈的妇人来到汉子身边,附耳低语。
二人嘀咕一番,期间妇人还伸手点指了两下自家那傻儿子。
汉子起初有些犹豫,可看向傻儿子时,又像是下定了决心。
半晌,他点点头。
妇人笑了一笑,不过很快收敛,一扭头,重新进了茅草屋。
汉子深吸了几口气,换上一副和善热情的面孔。
“来,阿秀,快到屋里头坐坐,我与你爹爹关系不错,来了好歹吃顿饭再走。”
阿秀此时六神无主,闻言,下意识挪动脚步。
跟随汉子,进了茅草屋。
原地,只剩那痴傻的孩童兀自流着口涎,无人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