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鸢站在院子里,抬着脸向上看,听着外面的动静,心说这江延还真沉得住气。
然而刚想完,就看见一道末端带着铁钩的飞虎爪从墙外飞了进来。
难怪陆惊蛰的精英暗卫都挡不住这些人,原来是下了大功夫。
她伸手抓住飞虎爪的这头,只觉得那头抓着的人使劲地扯了扯,似乎在试探抓到的东西牢不牢固,她想了想,顺手把飞虎爪抓在了院子里放着的一口大缸的缸沿上。那边的人以为抓住了什么结实的东西,便开始动作。
接着,陈鸢便看见一个人影从外面轻盈地越过了墙头,踩在飞虎爪上一路轻盈地到了院里。
陈鸢看着他的样子,眼珠转了转,忽地一下砍断了飞虎爪的绳子,那人从绳子上一坠落在院子里。
陈鸢的身影如魅,几下到了那个人跟前,不等他反应过来,把剑放在他的眼皮子下面:“站住!再动一下,就挖你一只眼睛。”
那个杀手眼看着那剑尖就在距离自己眼珠几寸的地方,不由得心提到嗓子眼了。
“江延呢?”陈鸢顺着他来的地方看了一眼,那边的暗卫不知道是都被杀了,还是被人调走了,竟然让江延的人有可乘之机。
杀手不语,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陈鸢,想要从陈鸢的身上找一点破绽。
“不说?”陈鸢冷笑“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说出来。”
忽地,她猛地一低头,后背上一柄寒光闪闪的刀擦着她的后背就过去了。
她面前的那个刺客不由得露出惋惜的神色。
陈鸢的身子一矮的瞬间,顺势从侧面溜出去几步,躲开了再一次的攻击。
其实刚才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不过她前面的那个刺客的眼珠微微向她身后看了一眼,凭着直觉,她才下意识地躲避。
还没站稳,那两人又同时出手,陈鸢急忙用剑挡开。
她全仗身形,速度快,右手挥剑,左手拿着匕首,把那两个人打的节节败退。
杀手用匕首比刀剑更顺手,速度极快,等打斗结束的时候,陈鸢右手的剑搭在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上,匕首再次指在先前那个刺客的眼珠上。
“我就说了,让你别动。”陈鸢用匕首在那个人的眼皮上轻轻划了划,感觉到他的眼皮紧张地颤抖。
陈鸢把匕首和刀都往下按了按:“说,江延在哪里?否则,你们两个谁都别想活着回去!我数三个数,谁先说,我就放谁走,剩下的,就等着收尸吧。”
她不想让屋里的子乾和冬儿听到她的声音,故意压低了声音,不过这样,反倒有几分恐怖。
他们两个互相换了眼色,都从和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恐惧。他们是江延手下最厉害的角色,江延拍他们两人来拿陈鸢,却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
“你们不说,那我就只能先送你们上路了。”陈鸢匕首和剑使劲往下一压。
那个被扎着眼珠的杀手急忙道:“我……我告诉你……江大人就在村外,我们是先来探查……”
话没说完,陈鸢的匕首忽然狠狠地扎了下去。
顿时,鲜血四溅,那个人发出一声哀嚎,滚倒在地上,捂着眼睛发出凄厉的叫声。
幸好四周打斗的声音也不小,这个声音夹杂在其中,也不显得太过明显。
另外那个人眼见同伴被活生生地捅了眼珠,吓的脸色苍白,喉咙不停地上下滚动。
陈鸢歪着头看他:“他说了谎话,你呢?”陈鸢的脸在月光下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眼睛,亮的可怕,仿佛地狱门口的两盏鬼火,十分骇人。
江延能如此精细地掌握陈家的动向,肯定不在村外。而且那个人在说话的时候神情太简单了,一个杀手在出卖自己的主子的时候,一定是十分复杂的心情。
那个杀手看着地上那个人凄厉的喊叫,痛苦的挣扎,脸色惨白:“他……他在……”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骚动,陈鸢听了,眼睛一亮。
后来,如陆惊蛰所料,江延被他安插在江延身边的暗线出卖,陆惊蛰的手下率先找到了江延,把这个只敢藏在壳里的老乌龟抓了出来。
江延一倒,那些在陈家附近的杀手也被尽数消灭。
陈鸢坐在小山坡上,看着那陆战雄和那一群发了疯一样的精骠骑,发呆良久。
这东西,她也见过。组织里也有与此相同的药物,吃了麻痹了神经,感觉不到疼痛,同时也是一种兴奋剂,短时间之内透支人的生命力。她见过最惨的一个试药的人,在笼子里发疯一样又抓又嚎,最后力竭,七窍流血而死。
陆战雄这种药虽然不如那个变态,不过也应该是一种类似的东西,陆战雄和他的手下变的如此狂躁嗜血,八成也是因为那药的影响。
她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跪在一旁被绑的扎扎实实的江延,忽然心里一亮。
这种药属于兴奋剂,陆战雄现在处于极度兴奋和血脉喷张的时候,假如这时候刺激他,说不定有奇效。
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没错,陆战雄被气的血管爆裂,吐血不止。
八宝被陆战雄突如其来的喷血吓了一跳,看他喷完血后,身体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一样踉踉跄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他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精神萎靡,手里的刀当做是拐杖拄着,却颤颤巍巍的几乎脱手摔倒。
这药,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爷!”那些精骠骑看见陆战雄吐血,急忙围绕上来,将陆战雄护在中间。
陆战雄又吐了好几口血,才忍住:“我陆战雄竟然会有今日,让一个女人逼的如此狼狈!”
陈鸢站起来,踢了一脚江延:“三王爷,你也不算亏,我这是救了你,那药迟早会要了你的命,不是今日,便会是他日。”
陆战雄的眼前一片血红,自知自己已经命不久矣,他反倒笑了:“我知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他明知道这药的副作用大,可却不得不如此。他要称霸天下,他要让皇帝看看,他陆战雄也能当储君,能当枭雄!
可现在……没机会了。
他忍不住笑了,重重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