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对于女子的待遇更是不公平到了极点,还有七出之罪来规范女子。
对于常氏来说,身有恶疾,无子已是犯了七出的两条,就算是王氏非要陈林休了她,世人也不会为此对她多一点怜悯。这便是常氏的悲哀之处,生在这古代,连生病都成了罪过。
王氏嫌陈鸢打扰到了她为刘淑芬和陈林疏通感情,急不可耐地对着陈鸢摆手:“知道了,喊啥喊,我还没聋呢,出去出去……”说着,左右手又想去扯陈林和刘淑芬。
陈鸢看陈林的脸上满是尴尬和无奈,于是眼珠一转,道:“四伯,我四娘找你呢,可能是身子不舒服。”
陈林一听常氏的身体不舒服,一下挣开王氏的手,跳下地:“娘,子兰身子不好,我去瞧瞧。”也不等王氏回答,人已经大步出了门。
陈鸢见王氏和刘淑芬还在那呆坐着,得意地偷笑,故意问:“奶,我四伯有事,不如我陪你们聊吧?我懂的多,比我四伯还能说。”
刘淑芬一脸尴尬地转过头去,王氏气的脸都青了:“你给我出去!”
“哎”陈鸢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王氏气的恨不得掐死她:“这死丫头,成天的就知道给我添堵,咋就没有一天让我顺心过!当初我就不该把他们仨给弄回来!”
刘淑芬等陈鸢出去了,才小心地回过头来,面上露出局促不安:“老姨,要不,别这么折腾了,我觉得……大丫好像知道了,你说她……”
“她知道要咋!她还能管的了我了?我要休谁就休谁,她一个小娃娃管得着我!淑芬,这事不用你操心,老姨肯定能给你弄成!”王氏砰砰地拍着胸脯,那样子,是已经做好把常氏休掉的准备了。
外边陈林急匆匆地去了伙房,看见常氏正在盛饭,没瞧见有啥不对劲的,还纳闷:“子兰,我听说大丫说你身子不舒坦,是不是今儿早上还没吃药?”
常氏茫然:“啥?我没不舒服啊。”
陈鸢从主屋里蹿出来,钻到他俩跟前:“赶紧搬桌子搬菜吧,咋,四伯,你还真想和奶回忆一下过家家娶媳妇的事?”
陈勇一下明白陈鸢说的刘淑芬那事,顿时老脸一热,埋着头就去搬桌子了。
王氏是啥意思他虽然不太明白,可三番两回地光把他和刘淑芬弄一块,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妥,他是已经有了媳妇和女儿的人,虽然那是他表妹,可时常独处也不好。
常氏还不知道他俩打啥哑谜:“大丫,啥过家家?”
陈鸢笑了笑,接过常氏手里的盘子:“没啥,我奶非要说我四伯穿开裆裤时候的事,我四伯听着尴尬。”
陈林要是个好男人,就该能自己处理好这事情,不必让常氏知道。暂且还是先别告诉常氏了,她才好了几天,可别再病倒了。
吃饭的时候陈素素还不肯出来,王氏拉下脸,常氏去劝了半天,才把她叫出来。
她的眼睛肿的和烂桃一样,都不敢和人对视。
王氏看见她哭成这样就觉得丧气,毕竟大过年的,都是高高兴兴的,谁家哭成这样?再加上刚才被陈鸢破坏了“好事”,更是心情烦躁,没给陈林一家好脸。
常氏觉得又是他家惹了王氏不高兴,连大气不敢出。陈林倒是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让他再坐到刘淑芬跟前去。
过年就是这个事情,一家人吃饭,说说话。介于王氏这个态度,谁也不敢多说,闷头吃饭。
陈鸢给子乾和冬儿使眼色让少吃点,等会还要去牛成家,过年的时候陈鸢给牛成家发了不少红利,牛成买了许多吃食,希望陈鸢和两个弟弟都去他家过年。
陈家被王氏掌控久了,她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多说,就陈俊一家子还说说笑笑。
“素素,你好些没?”陈鸢给陈素素夹了一筷子菜,问她。
陈素素低着头,吃也没吃了几口,抿着嘴不吭声。
陈鸢当是她心情不好,也就没再问她,直到吃完饭,陈鸢看见,她放在陈素素碗里那一筷子菜,从未动过。
小孩子们吃一会就吃饱了,几个小孩早早就下了桌子,陈鸢带上子乾和冬儿去牛成家。
纪礼一个老头,过年的时候在牛成家极力邀请之下,总算把这倔老头请到了家,算是凑成了一家子。
去嘎洼村的路上,路过陈巧家的时候,听见里面的声音十分吵闹,陈鸢想去看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陈巧家一对赌徒,还是少沾惹为妙。
“你们可算是来了,我还想着你们不来了呢。”茂氏一听见大门响动,就拿着铲子出来看了,一眼瞧见两个小福娃一样的小人,高兴的不得了。
陈鸢见她在炒菜:“婶子,你可少做点饭,我们都在家里边吃过了,咱们下午饭再多炒点。”
茂氏进了厨房:“不多,就两三个菜,我估计着你们也吃过了的,没敢多做。”
纪礼已经喝上酒了,手里边还捏着三个红包:“快,快给我拜个年,纪爷给你们钱。”
陈鸢哭笑不得,让子乾和冬儿给他拜年。
“纪爷,我有个事想问你。”陈鸢思前想后,觉得关于子乾和冬儿背上那个字,应该找个人问问。
陆惊蛰、季云生自然都是博学的人,但是他们多少都身份不同。秦月荷把这字藏的如此隐蔽,自然是不想轻易被人知晓,所以陈鸢觉得,倒是纪礼,还比较适合请教。
纪礼一喝酒,就容易变成斗鸡眼,看东西也不清楚,不知道是酒量太小,还是过敏的一种症状。
“啥?你还有事问我?你这丫头不是啥都知道吗?”纪礼两只眼睛找不见焦距。
陈鸢把酒坛子提过来往桌子上倒了一点,用手沾着在桌上写出了那个字。
不过,那个字是个复杂的繁体字,陈鸢又只看了一两回,记的不甚清楚,写一笔想一想,写的很慢。
写完了,纪礼凑上来看了半天,不屑地嗨了一声:“我当是啥字呢,这不就是个秦字吗?咋用这么麻烦的写法?不过这写法可不常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