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鸢觉得,江雪是她来这个世界以后,第一个见到的美女,也是陈鸢见过最好看的古典美人。人们大都对好看的人都有些格外的宽容,所以陈鸢才几次三番对江雪纵容玉儿宽容忍让。
不过,古话说的好,兔子逼急了会咬人,比如江雪,刚才那用尽全力的一巴掌,真不像是她这个温柔贤淑的古典美人能打出来的。
这一巴掌,陈鸢蒙了,那个卫均似乎也蒙了,其他侍卫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雪。
江雪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手忍不住颤抖,急忙收回手背在身后。咬着下唇:“卫均,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你是真的被他养成了一条狗,连自己的脑子都没有了吗?”
卫均重新低下头去,抓着佩剑的手指隐隐紧了紧:“小姐,属下的职责便是服从大人的命令。别的,属下不敢管也不能管,请小姐跟属下回去吧。”
江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轻轻抽动,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之中竟然有几分癫狂之意:“江延啊江延,我已经是惊蛰的未婚妻,你却要我令嫁他人,分明是要陷我于不义,让天下人耻笑我!我绝不,我绝不遂你的意!”
说着,忽地从头上抽出一根银簪,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银簪锋利,她雪白的颈项上很快就渗出了血珠,可见她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寻死。
“卫均,尚书大人没说让你带着我的尸体回去吧?哈哈哈哈……”她肆意地笑起来,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不是真的不害怕,而是不能害怕啊,只要有一点怯弱,就会被带回去。只要回去,她便再没有见陆惊蛰机会了,她不甘心啊,不甘心!
陆惊蛰,你在哪里?你快救救我,你快救救我,求求你了,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江雪在心中哭喊着陆惊蛰的名字,可惜,陆惊蛰却听不见。
卫均在她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就觉得要出事,一下子直起身来,下意识地就要去阻拦,奈何离的还有几步远,没能阻住。
“小姐,你千万别想不开。”卫均眼看见江雪脖子上的鲜血急的脑门冒汗“小姐,那陆惊蛰跟本对小姐无意,小姐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日?”
江雪听他说到陆惊蛰对她无意,便觉得心窝子上酸楚,她红着眼睛:“这不用你管,我江雪用不着你可怜!”
卫均生怕她再使劲,便想要找个能让江雪分神的话头:“小姐,实话告诉你,陆惊蛰已经死了!是我,亲手结果的他,一刀,扎在这……”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这世上,没有人能被扎中这还能活着的,他已经死了,尸体,就在这下面。”他又指了指这林子的地下,意思是陆惊蛰掉下了悬崖。
陈鸢听着摸了摸脸,嘿嘿,不好意思,虽然被扎在了那,可他还真活着。
江雪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下子愣住了,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他不可能会死,不可能,你们骗我。”
卫均发出一声冷笑:“小姐,命令是大人亲自下的,你不是听见了吗?你想来报信,可是你想想,你逃出来多少天了?老爷怎么会等到你给陆惊蛰报信以后再动手?”
江雪一脸的茫然和仓皇,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死啊。可是,她赶来却找不到他,他去哪里了?为什么她找不到?
忽地,一枚铁珠弹在江雪握着簪子的手上,江雪吃疼,手一松,簪子落在地上。
卫均跨前一步,一把攥住江雪的手腕。
江雪这才如梦初醒,拼命挣扎着手腕:“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回去!”
她是一个弱女子,还是被从小在深闺之中娇养大的大小姐,哪能挣脱得了卫均,任凭她用尽了力气,却是丝毫不能动卫均的手半分。
“惊蛰,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嫁给别人!惊蛰……”江雪凄厉地哭喊着,长发凌乱。
“啊……”原本围在江雪周围的几个侍卫忽然接连发出几声惨叫,捂着脑袋躺在地上哀嚎起来,用手一摸后脑勺,都是一手的血。
卫均手里钳着江雪,另外一只手抽出剑,护在身前。
江雪还当真是陆惊蛰来救她,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惊蛰,是你吗?”
陈鸢从树后钻出来,尴尬地笑了两声:“不好意思,不是你的惊蛰。”
“你怎么在这?”江雪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陈鸢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姿势:“路过,听见有女子哭喊,以为是有人在调戏两家妇女,没想到是家事,那我就不打扰了。”她一边说,一边就真的要转身离去。
江雪先下也顾不得到底是谁了,一边挣扎一边喊:“陈姑娘,救救我,他们要抓我回去,我爹要让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陈姑娘,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救救我!”
陈鸢回过头,手里上上下下地抛着石子:“你不想回去?”
江雪眼泪直流:“自然不想,我这辈子已经是认定了惊蛰的,我……我死也不能再嫁旁人!”
陈鸢暗暗叹了口气,都是痴人呐。于是对卫均一笑:“听见没,她不想跟你回去。”
卫均把剑往前一指,冷声道:“这位姑娘,这是我们尚书府自己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抹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他这么一说,倒是真的说到陈鸢的痛处了。这一个个的,不是王爷就是尚书的,要查她还不是轻而易举?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那陈家虽然不好,却也有十几口性命与她牵扯着呢。
那个什么尚书,连皇子都敢派人暗杀,别说是偷偷摸摸杀他们陈家这一家子普通农民了。
怎么办?救是不救?爹抓女儿回去,好像她也管不着人家的家事。而且先前江雪买杀手来杀她的账还没算呢,再救了她是不是有点便宜她了?从上次的事情可以看出江雪也不是个善茬,留在身边,指不定以后要怎么给她穿小鞋呢。
陈鸢一时之间陷入了纠结,有些迷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