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蛰在地上来回踱步,脸色凝重,地上跪的人瑟瑟发抖,就连八宝也不敢吃东西了。
“不是让你们把她送回吗?人呢!”陆惊蛰狠狠地在桌上拍了一掌,桌面应声裂开一道缝隙,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地上跪着的侍卫颤抖着声音:“启禀爷,我们赶到一间驿站的时候,江雪姑娘说……说要方便,属下便退下了,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属下等人闯进去的时候,江雪姑娘和玉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陆惊蛰的眼睛里寒光熠熠:“被人掳走了?”
侍卫犹豫了一阵,道:“属下以为是他们自己逃走的,屋内没有挣扎的痕迹,而且,窗户大开,像是从里边打开的。”
“她们两个女人能逃到哪里去!你们这么一群人都是饭桶吗!”陆惊蛰猛地发出一声怒吼,把那侍卫吓的瑟瑟发抖。
他的一双黑眼珠漆黑如墨,死死盯着人,让人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那侍卫哆嗦着俯在地上:“属下已经带人找过,但是……但是……”
结果不言而喻,江雪和玉儿失踪了。
现在,那远在京城的江尚书来信和自己要他的女儿,这还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
“爷,要不要……”八宝用眼珠朝下看了看,示意要处罚这侍卫。
陆惊蛰用手指捏了捏鬓角,对那侍卫道:“下去吧,把人都派出去,一定要给我找到她!”
侍卫没想到陆惊蛰竟然如此轻易地就饶了他,不可置信地呆了半晌,才急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匆匆地往外跑了。
江雪个玉儿两个女人,就算插了翅膀也跑不远,可他的一支精锐的手下却寻不到踪迹,这摆明了是有人帮着他们两个逃跑了。能帮助江雪的人,除了那个老匹夫还有谁!
他明知道派人出去也是徒劳无功,可却又不得不如此,毕竟江尚书“没看到”女儿,现在正气的火冒三丈呢。
八宝愤愤:“爷,该不会是江尚书把人带走了,却反咬咱们一口吧?这老匹夫也太可恶了,虎落平阳被犬欺,贵妃娘娘在的时候他和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现在倒是处处和咱们作对要不然就让我偷偷潜回京城去,杀了这匹夫!”
陆惊蛰摇头:“你还敢回京城去,现在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等着我们呢,现在的京城,可不是京城,那是鬼门关!”
八宝气的满地乱转,就是不知道想什么办法。
“江延,你这么想玩,那我就陪你玩一场!”陆惊蛰眯起眼睛,寒光星星。
陈鸢的铺子生意不算特别好,但是也不算差,每天总有那么些嘴馋的人三五不时地来买几个包子尝尝。
陈鸢还是每天夜里潜出陈家,早上再早早出去,没办法,她是这铺子的老板,不能真的不负责任的就完全丢给牛成夫妇。
她把自己家门口角落里的那个泡着糖蒜的罐子搬出来,这糖蒜已经泡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应该可以吃了。用刀把封蜡刮开,掀起盖子,就能看到里面被泡的莹白如玉的蒜。
就手剥了两颗,给子乾和冬儿最里边一人塞了一颗,冬儿原本还不想吃,捏着鼻子硬嚼,嚼了两下,忽然放开手:“姐,这蒜是甜的。”
陈鸢把手里的蒜又忘他的手里头放了两瓣,他这回吃的比谁都急。
这蒜她是打算投放到铺子里,当成一盘小菜,客人们吃包子的时候能就着吃两个,估计也别有一番风味。
忽然,外边“咚”地发出一声巨响,陈家的大门叫人从外边踢开了。
然后就是女人的哭声,嚎叫声和男人的怒骂声。
陈鸢跑出去一瞧,看见一个身材粗壮的汉子手里提着一个做泥瓦匠用的刮刀,另外一只手里拽着一个女人。
古代的刮刀和现在的不同,手把的位置在末端,看起来更像是一把横放着的刀。
那女人披头散发,衣裳散乱,裸露在外的脸和胳膊上全是淤青,身体只能随着那男人的拉扯踉跄地前行,口中发出尖锐的叫喊声。
到了院里,男人把女人扔在地上,然后又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声音很高:“哪个是陈俊?给我滚出来!哪个是你的奸夫,喊啊!你俩偷情的时候不是挺高兴快活的吗?人呢?现在怎么成了个孬种!”
陈鸢见如此暴力的场面,急忙把小院的门关上,把子乾和冬儿藏进屋里。
王氏和陈老爷子也被吓了一跳,心知是陈俊的事情东窗事发了,可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只能硬着头皮出去了。
“这位兄弟,你别冲动,把刀先放下可好?”陈林见这人如此粗鲁,急忙好言相劝。
那泥瓦匠猛地把刮刀指向陈林,两只牛眼一样的眼睛怒瞪:“你是陈俊?”
陈林急忙后退半步:“不……不是,我是陈林。”
“不是就给我滚!”泥瓦匠大吼一声“陈俊,陈俊,你这个孬种,你敢给老子戴绿帽子,怎么就不敢出来!你给老子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全家!”
“吱呀”一声,陈俊一瘸一拐地从屋里走出来,一只眼睛还没消肿。看见地上那女人被泥瓦匠抓着头发,正在痛苦的挣扎,他的脸上一阵抽动,浑身有些颤抖。
泥瓦匠一见陈俊,又把刮刀指着陈俊:“你是不是陈俊?”
陈俊看着那锋利的刮刀,心里头畏惧,不敢吭声。
泥瓦匠显然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了,双眼赤红地狠狠一挥刮刀:“说,是不是你!”
陈俊退后了几步,他的腿还瘸着,一下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我……”
什么人会吓成这样?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泥瓦匠几乎是一瞬间确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陈俊。
他扔下那个女人,抓住陈俊的衣领,把陈俊勒的直咳嗽。
“狗娘养的,老子不在,就敢上我家门,你不是能耐吗?现在怎么不能耐了?要不是村里头人在背后戳老子的脊梁骨,老子还不知道你俩的那点腌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