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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了定下神的绿裙女子打扫好房间,兄弟俩之间陷入死一般的宁静。

石广沙翘着腿,手中摩挲着金晶梅花戒,冰冷的眼神凝视着石广涛,良久绽放出春风般的笑意,和善道:

“涛儿,坐。”

石广涛这才寻了个最低的矮凳,坐在石广沙对面。

“来。”

石广沙伸出一只手,石广涛踌躇了一会,亦伸出一只手递到广沙手上。

啪得一声,石广沙的两只手同时附上广涛,将他一只手包裹起来。

“这就对嘛,我的弟弟……”石广沙浅浅笑着,转而痛心疾首道:

“这些年,我放你历练。掌管情报的天香阁,也留给你打理。只是涛儿,你有些过于仁慈了。”

“我仁慈?”石广涛心中冷笑着。

自十几岁以来,三哥与母亲第一次传唤他,他方知父母盘算的惊天大事。自此以后,少年心性被打破。

历练着,做了很多不仁的事情,整个人也渐渐越来越麻木。

外表还要装作是风流懒怠的四少。

有时候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难道不是吗?”

石广沙笑着,握着石广涛的双手不断传来暖意:“你若不是仁慈,为什么给琛儿送了饭食,还放了琛儿一条生路?”

石广涛听三哥仍称呼七弟为“琛儿”,不禁心中寒意大盛,解释道:

“七弟如此羸弱,我怎知他真能逃得出去?”

“你以为是谁所为?”

“我不知,那人偷天换日没留下半点痕迹,查也无从查起。”

“能悄无声息办成这件事,整个府中便只有他一人。要么是他亲自出手,要么是他的亲信。只是我疑惑,那虹石死牢如此隐蔽,怎还会被他悉知。莫非是从你这里走漏的消息?”

石广涛心下大悟,原来广沙之所以来天香阁巡视,却是怀疑上了自己的人。

可却只因你的怀疑,便杀了我的红颜知己!阁中姐妹!不由怒吼道:

“那死牢之事,我虽与嫣桃提起,但她无甚兴趣,又何以能知晓其方位机关?”

广涛手上亦使劲抽离三哥的钳制,不料他的手扣得极紧,哪里容得了他挣脱。

“涛儿真是长大了。”石广沙目光一寒,仍温煦笑道:

“可就算死牢之事不是她们泄露,我照样会杀。也仅仅是因为,身份。”

石广沙手一松,石广涛霎时间把手抽开,在这一瞬间看向石广沙的眼神充满怨毒。

这怨毒只维持了一瞬,石广涛又谦卑道:“三哥高瞻远瞩,涛儿确实过于仁慈,请三哥责罚。”

“三哥与你乃是兄友弟恭,怎会责罚你?”石广沙伸出手揉了揉四弟的头发,像是在搓揉心爱的宠物。又亲自给他斟了杯茶道:

“喝了它,以示和睦之情。”

石广涛望着嫣桃亲手所沏的梅花茶,又看了眼让人不寒而栗的三哥,终于还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我温良恭俭让的好弟弟。”石广沙眸中闪过喜悦之色。

啪——

石广涛猛然间双膝跪地,哀求道:

“三哥!涛儿实在不堪造就,为家族蒙羞,于大计无望!求您收回成命,涛儿实在心有余,力不足!”

“起来说话。你且说,让你查济儿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石广涛木然地又坐了回去,口中道:“据天香阁的情报,六弟应当是误打误撞上了五妹的马车向锦阳去了。按理来说早就该到了,但现在迟迟未到,恐怕是因六弟的伤而耽搁了。”

“有理。”石广沙啜了一口梅花茶,小间中梅香飘散。

石广沙相貌上只能说是中人之姿,但仪态上却因多年有意模仿着家中二哥,学得有五六分像。也颇有些脱俗优雅之感。

“三哥,你有些时候真的很像娘。”石广涛突然道。

石广沙眉一挑,四弟甚少评价他,回道:“不该是像‘他’多一些?”

石广涛摇摇头。脑中却忽然浮起广潇的样子来,若不是血脉相连,有时候他真想做二哥的弟弟。口中问道:

“他毫无破绽,你想怎么办?”

石广沙自然知道广涛此时已是向他询问对付广潇之法,忽生一计道:

“他虽无破绽,陈家一对兄妹却常来探望。那陈家小妹痴心痴念写在脸上,难保他就不会为了陈府的支持而动心。涛儿,我瞧你与那陈小妹也是颇为般配,不如你出手去降服了陈小妹,也能成就一段好姻缘不是?”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石广涛连连摇手。他心中亦有原则,怎肯以卑劣手段上位。广涛心中是多情之人,也不愿为一己私利毁了他人的终身幸福。

“你不愿吗?”石广沙低低道,目光全是冰寒。

“涛儿并非不愿!”石广涛一时心中寻觅着脱身之法,忽道:

“如您所见,涛儿连天香阁都治理不好,又如何能担此大任?涛儿自请前往锦阳城,去监视五妹与六弟——做您在锦阳的一双眼睛!若京城有所异动,我是您的同胞兄弟,传讯商议自然比天香阁的情报网络更便利些!”

“你想离开我?”石广沙森然道,一双凤目生得与父亲石若飞一般无二,此刻威严自生,紧盯着广涛。

“涛儿不敢……只是,您刚杀了涛儿心爱的美姬,若一时再留涛儿在身边,涛儿难免心生怨怼,办事不力。”石广涛恭敬道。

“也罢。”见石广涛已经将话说到如此层面上,石广沙自然也知此刻石广涛已是大为不爽,却仍是顾着兄弟之情才对他毕恭毕敬。广沙虽控制欲极强,对自己的同胞兄弟难免有所动容:

“你便放手去做吧。这些日子,靖远的事由我管辖,天香阁也将由我接手。”

“多谢三哥成全!”石广涛单膝跪地,知道素日严厉的三哥此时已是给了他最大的自由。复又道:

“待到父亲醒来时,托三哥替我向他老人家问安。”

“这个自然。”

石若飞的寿辰已过去十余天了。那日石若飞被白衣神秘女子打得七窍流血,杜夫人及时赶到,幸而无碍生死。

只是石家已几番请了名医诊治,石若飞躯体内外均无异状,却就是醒不过来。那寿宴无本人出席,自然也是草草了事。

“如此,涛儿去也。”

石广涛未及再与三哥寒暄,便自顾自离去了。

石广沙知广涛不忿,留心听了广涛去向。广涛却是出去找了个素日相熟的姑娘,说了句“我要见见嫣桃”。

石广沙摇头,心道今天却是因为自己处事果决而害得广涛与自己不睦。可广涛过于宽仁害事,自己只吩咐他看好石琛这一点小事,却因广涛的存心疏漏而败。

他今日肯亲身来找这不着家的弟弟,自然也是颇带了几分怒气。

沉思之后又饮了口茶,广沙自楼阁雕窗处,已经瞧见鲜衣怒马的广涛已匆匆离去了。窗外慢慢飘起带着凉意的春雨。

“三爷。”绿裙女子轻扣了两下房门,推门而入,犹还带着紧张畏惧。

“不必怕我。”石广沙收回目光,再看向绿裙女子的神色已满是亲和友善。口中说道:

“广涛管教不严,我做哥哥的定要帮他清理门户。往后依我石广沙的规矩也不会苛待了你们。稍后将姑娘们的花名册递与我,我自会一一看过约谈。”

“三爷深谋远虑,朝萤佩服。”

广沙向绿裙女子朝萤摆了摆手,朝萤依命走过去,广沙却一伸手将朝萤揽入怀中,朝萤“啊”的一声,却也不敢反抗。只觉眼前男人比之爱与众姐妹调笑的四爷广涛恐怖多了。

“朝萤来找三爷,却是有一事不得不提。听说隐冬西南边界已悄悄来了一队身着白衣僧袍的行者,现落脚在边城天香阁。行者入住天香阁是极乍眼的事情,不过好在他们都罩了身灰袍遮掩,倒也没引起什么波澜。”

“是三皇子殿下?”

方才面含浅笑的石广沙脸僵在原地,眉心狂跳,失声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