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清之收拾好心情,耳边听着扬之和惜春的叽叽喳喳和婉之的劝慰声,沉下来开始考虑自己绣坊的事。
没一会儿,扬之牵着婉之和惜春跑了过来。
“姐姐,你干嘛呢?”
“嫂嫂,你干嘛呢?”
惜春虽然有时候会和扬之斗嘴,但是又总是喜欢学她。
尤清之笑道:“刚刚姐姐不是说我将来会赚好多好多钱吗,我现在就在准备呢。”
婉之不太感兴趣,惜春是半懂不懂,只有扬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赶忙坐到尤清之的身边,说道:“大姐姐,你教我吧,我也想赚钱。”
“可以啊,可是你现在还太小了。”尤清之摇摇头。
“啊,好姐姐,求你了,你就教教我吧。”扬之使出了撒娇大法,使劲在尤清之身上扭啊扭。
“好了好了。”尤清之受不了她这个劲儿,把她箍在怀里说道:“你先算算,两百个人,一天一个鸡蛋,一个鸡蛋一文钱,一个月需要花多少钱买鸡蛋。”
扬之懵了,怎么也算不出来,狡辩道:“这么多数字,肯定要用算盘,我还不会呢,怎么算得出来。”
尤清之问银蝶:“银蝶,你说,要花多少钱?”
银蝶笑着脱口而出:“一共是六千文,换算成银子的话差不多是六两。”
扬之瞪大了双眼,惊叹道:“银蝶这么厉害!”
“你以为呢,说挣钱就能挣钱?像你这样的,把你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尤清之以为这下能打发了她,不料扬之愈发打起精神来,问道:“大姐姐,那我该怎么样才能学会呢。”
尤清之转过她的身子面对着自己,见她一脸的认真,说道:“你能告诉姐姐为什么这么想赚钱吗?”
扬之低下头说道:“我不想让人说我们是打秋风的了,误会也不行。”
尤清之心一酸,把她搂到怀里,说:“好,我们扬之是个有志气的好姑娘,姐姐一定会教你的。”
尤清之转而说到:“可是你还太小了,你得先学很多东西。”
“我可以的,姐姐。”扬之仰头坚定地看着尤清之。
尤清之笑道:“好,那以后扬之得听先生的话,好好上课,不许再想着逃学了。”
扬之忙摇手:“不是不是,姐姐,我要学赚钱,不要学读书。”
尤清之拿上一本账本递给扬之,道:“那你帮我念念,上面写的什么?”
扬之翻看了一下,只认识其中几个简单的字,终于屈服于还要读书的结果,叹道:“怎么赚钱还要读书啊!”
婉之在一旁偷笑,惜春则是一直想把她从尤清之怀里挤出去。
扬之主动退了出来,把惜春拉到尤清之怀里,等惜春笑了,点了点她的额头:“这是我的姐姐,你就知道黏着她。”
惜春偏头躲开,抱着尤清之的手道:“这是我嫂嫂!”
“哼,醋精。”扬之拉过婉之的手,“我还有一个姐姐呢。”
惜春哼道:“不理你!”
说着两人又要吵起来,尤清之扶额,今天是没法做事了。
前头有小厮来回话,银蝶出去了一会儿,才回来道:“奶奶,大爷被人抬回来了。”
又挨打了,这也不长记性呀。
还不知道这次又能老实多久。
“还说什么了?”尤清之问。
银蝶看了看几位姑娘:“这?”
尤清之点头:“说吧,苦主在这,总要听听的。”
贾家的家长们教训小子,惯用的就是大棒。
可是这是在旅途中,下人也不会随身带着呀,贾敬这个聪明的脑袋,不愧是中过进士的,自己没带,衙门总有吧。
于是风风火火绑着贾珍一路到了衙门。
贾珍继在京城绑了一路后,又在苏州城打卡了。
刚到衙门,当地的县令先迎了上来:“贾大人,今日这是?”
贾敬拱手:“大人,今日借贵宝地一用了。”说完带着人押了贾珍进去。
那县令也不敢拦,只好让人把围观的群众们都驱散了,关上了大门,又赶紧让人去把张知府叫来。
衙门里面有专门行刑的地方,刑凳和板子都是现成的。
这些不愧是专业的用具,两三板子下去贾珍就见了血,那打板子的人不敢再下手,颤颤巍巍地看向贾敬。
贾敬示意下人把贾珍嘴里的棉布拿了。
贾珍开口便是一连串的脏话,又说虎毒不食子,自己的老子只知道收拾儿子,站在外人那边,又说尤家没一个好的,尤清之唱红脸,她娘倒是唱白脸学乖……
越说越不像话,贾敬又让人把棉布塞回去,贾珍见此赶紧求饶:“父亲,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贾敬示意人停下,问道:“你错哪了?”
贾珍抬头道:“我不该侮辱尤家,不该不问清楚就闹开,骂她们家。”
贾敬摇头:“认识不够深刻,接着打吧。”
“不不不,还有还有,”贾珍赶紧喊:“我忤逆不孝,不敬长辈,无礼无行。”说完偷瞄了下贾敬。
贾敬摸了摸胡须,“这还说的有点近了。”
贾珍赔笑道:“父亲,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
“这板子打得你痛不痛?”贾敬突然问。
贾珍又想骂人了,好奇痛不痛的话,你自己来试试呀!
嘴上却说道:“父亲,真的很痛,再像上次打二十个板子,你儿子就没了。”
“我说也是,以前你也没这么快求饶的。这位大人,”贾敬看向一旁的县令:“你们这板子是哪里做的?或许能不能送我几根?”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贾珍狠狠地砸了下凳子。
县令赔笑道:“自是可以的。”
刚说完意识到这话又得罪了趴着的贾珍,于是又干笑两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贾敬又看向贾珍:“打你是不是没什么用啊?”
“是啊是啊。”贾珍赶紧点头。
“那罚钱吧。”
“什么?”
贾敬走过去,按了一下贾珍的屁股,听到他疼得叫了一声,才说道:“买命钱,你交吧。”
“啊?您说什么?”
贾敬不答,又重重按了一下。
“啊!我交,我交。父亲,求您别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