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尤清之翻着从家里带过来的闲书,丫鬟在旁边守着,屋里静得厉害,连翻书声也清晰可闻。

“大奶奶,蓉哥儿来给你请安了。”门外丫鬟的通报声打破了寂静,尤清之恍然回神,自己竟然把便宜儿子给忘了。

尤清之挺直身子,把书收起来,让人进来。

看到贾蓉的第一眼,尤清之便眉头一皱。

说来贾蓉的相貌是不差的,面目俊秀,身材细挑,不太像贾珍,倒和惜春有几分相似。只可惜,举止畏缩,眉眼飘散,一双乱转的眼珠子露出几丝狡诈之气,把初见他相貌时的几分好感也抹去了。

贾蓉踏进房门,先给尤清之行礼,口呼太太,一双眼睛偷偷往上打量,却不料尤清之直直地看着他,他一顿,赶忙垂下眉眼,头也低下去了。

尤清之见此心中更是不喜。

早知这贾珍父子不是什么好性子,今日见贾珍身上到还有几分说一不二的威严,倒是这贾蓉,瞧着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尤清之只当没看见,笑道:“蓉哥儿快坐,你父亲今日不在,我正打算一个人吃饭,刚好你来了,银霜,快去前头吩咐,说今儿蓉哥儿在我屋吃饭。”

贾蓉急忙拦住丫鬟道:“不必了!”又转过头向尤清之道:“多谢太太好意,只是我方才用过了,这次是来给太太见礼的,还要去前头读书,就不打扰太太了。”

尤清之也不强留,只说“那便罢了。只是明儿个我和你父亲要去给你祖父请安,你可要和我们一同去?”

“父亲肯去?”贾蓉先是惊讶,又推说道:“我明儿个还要上学,就不去了。”

尤清之笑笑点头:“读书的事重要,你去吧。”

贾蓉忙退了出去,一回到房里,奶母张妈妈便上前服侍脱衣换鞋,一边问道:“可见着这位太太了,哥儿觉着如何?”

贾蓉不耐烦地甩开张妈妈的手:“谁知道她,怎么着也管不着我头上来。”

这张妈妈是贾夫人当年的心腹陪房,看着贾蓉长起来的,比之亲生儿子也不差了。市井里的老话:人生最苦有后娘,多数怀揣坏心肠。虽说这宁国府高门大户,有祖宗礼法在,但是人心难测,不是亲生的,谁能保管人家没有坏心思。

张妈妈见贾蓉还是一副不知事的模样,眼角的皱纹仿佛都多了几条,蹲着给贾蓉穿好鞋,边把贾蓉身上挂的佩玉荷包等物理好放进抽屉里,一边又问:“大爷呢,有没有吩咐什么?”

贾蓉坐在床边呷了一口茶,深呼一口气:“父亲没在太太屋里,我都没见着。”

“这是怎么着,听着昨儿个大爷也没回去,这是怎么着……”张妈妈还要再说,贾蓉却不耐烦了:“几句轱辘话来回着说,你烦不烦,管他怎么着呢!”

张妈妈见贾蓉烦了,忙赔笑着哄:“好好好,我的爷,不说了。您这还没用饭呢,想吃点啥,我让厨房送过来。”

“随便随便,我今日累得很,先睡会儿,谁都别来吵我。”贾蓉往床上一躺,把枕巾胡乱盖在头上。

张妈妈见状不敢打扰,轻声退了出来。

晚间,小丫头悄悄告诉银蝶,贾珍出去之后便去了府里的陈姨娘那里。

陈姨娘是府里的老人了,贾珍这几年胡天海地,她也早已失了宠。没曾想新太太进门,贾珍竟又想起了她,欢天喜地地迎了贾珍进去。

银蝶现在实在是看不出尤清之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对尤清之道:“太太也太不把大爷放在心上了,这才刚新婚,您好歹软下身子把大爷留下。我这两天瞧这府里的人,多是长得一双势利眼,您再这么着下去,可等着瞧吧。”

尤清之无语,她又不喜欢贾珍,干嘛把他放在心上。可见银蝶苦着一张脸,心里觉得又好笑又可爱,装腔道:“小丫头片子瞎担心,你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

银蝶噗呲一笑,连着追问,尤清之只推说天机不可泄露,不肯再说。

两人玩笑了一会才洗漱睡了,屋外的丫鬟仆妇听了也松了一口气。

次日一早,尤氏用完早膳,叫人备了两辆车马,又吩咐人去请贾珍。

这府里的人惯会见风使舵,如今风向不明,还不敢轻易得罪了新奶奶,尤清之的吩咐倒也管用。

贾珍虽说不乐意,却还是没拖延,早早起了。见下人们备了两辆马车,还以为是尤清之耍小性子,嗤笑:“奶奶这是怎么说,不乐意跟爷坐一辆车?”

尤清之本意是今日要请贾敬回府,专门给贾敬备的车,见贾珍误会了,也不解释,笑看着贾珍:“我怕大爷不愿意和我一起,哪敢嫌弃大爷。”

贾珍见尤清之无论自己说什么都面不改色,也觉着没趣儿,环顾四周:“蓉哥儿呢,他不去?”

“昨儿个来和我请安,说是今日要上学去,就不同我们一道了。”

“上学?哈哈哈哈。”贾珍先是大笑,又突然怒道:“他一纨绔种子,上的哪门子的学!还不叫人把他给我喊过来。”

几个小厮忙去喊人。

尤清之劝道:“本是小事,大爷何必发怒,我瞧着蓉哥儿形容怯弱,想必是日常被爷给吓着了。”

“怯弱?奶奶年轻,识人不明,他也只在我们面前装装样子罢了。要不是他成日里胡闹,惹得外面怨声载道,还状到我的面前来,想来奶奶也不会这么快能嫁进来。”

这话尤清之不爱听,明明是贾府急着迎进一位奶奶管理内务,瞧他这一说,倒像是自己求着嫁进来似的。

尤清之心中暗暗啐了一口,面上却还是挂着微笑:“如此说我倒是沾了蓉哥儿的光。”

正说着,贾蓉从旁边跑过来,气还未喘匀便先请安,衣服不甚整齐,头发也只胡乱拢了一下。

贾珍又骂:“这是什么样子!家里的奴才死了不成,让爷们这么着出来。”

贾蓉浑身一紧,不敢动弹,旁边跟着的下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