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定地擦着手,暗地观察温斯顿的反应。
温斯顿很小心地松了口气,吩咐人撤下尸体。
他对吴语杉的态度软和了一点:“奥罗拉女士,听说你跟你的姐姐被母弟缠得快活不下去了?”
他依旧没有邀请吴语杉落座。
吴语杉依旧仔细叠好手帕放回衣兜里:“没有。”
“嗯?”
“我把她们俩杀了。”
......
事情的发展似乎跟温斯顿想的不太一样,他以为女人从看到尸体开始就会大喊大叫。
他伸出手掌:“请坐,慢慢说。”
同时,有人为吴语杉递上温斯顿的同款咖啡。
吴语杉接下顺势放在桌子上:“其实我今天敢来见您,还有个不情之请。”
温斯顿感到有些好笑:“请说女士。”
“借我一些人马,我还有大概......四个人要杀,并且我希望能全身而退。”
温斯顿手指交叉放在下巴前:“女士,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我能为您省下最少一半的肥皂成本,从此我是您唯一的供应商,并且我的肥皂,还有祛病功效。”
她若有所指地看向脓疮男。
脓疮男脸上的疮疤瘪下去一点,但这种垃圾病当然无法根治,只是消炎清凉暂时压制了蠹性。
温斯顿说:“你很聪明,跟我看过的女孩儿都不一样,如果你能蓄起长发,一定很美丽。美丽能让智慧的女人更有魅力。”
吴语杉说:“那封信,我是故意让您看到的,谢谢您替我杀了这三个男人。从今往后,我们会是生意场上最完美的搭档。”
她大方地伸手,倒让刚刚言语调戏的温斯顿无所适从。
但温斯顿毕竟是男贵族,他伸出手握住了吴语杉的手。
这双手粗短的同时也长满了冻疮,但它很有力量,手掌心温暖而粗砺。
温斯顿讪讪缩回,对这样一双手,他可提不起任何兴趣。
“奥罗拉小姐,您不尝尝咖啡吗?这可是从米索岛上刚运回的,我保证比你喝过的所有咖啡都要香浓。”
他直勾勾盯着吴语杉,同时,打手们也更加靠近。
吴语杉很镇定地端起咖啡闻了一下:“果真香浓,还有带有巧克力的味道。”
温斯顿似乎很满意吴语杉的恭维,但他的眼神依旧没有离开吴语杉端着咖啡的手。
吴语杉将咖啡送向嘴巴,就在温热的杯子刚碰到她的嘴唇时,砰——
杯子炸了。
碎瓷片哗啦啦落满吴语杉全身,滚烫的咖啡液更是洒进她的领口。
吴语杉慌忙起身拍打,一边说着抱歉:“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温斯顿伯爵,辜负您的好意了。
天呐,这套衣服是我为了觐见您特意租的。怎么办?实在抱歉,我今天把事情搞砸了。”
温斯顿挥挥手招来仆人打扫,他安慰道:“没关系,等会儿我派人送您回去,并帮你支付赔偿金。也怪我,该用银杯招待。
关于你刚刚的诉求,我明天就派人去街区接你和你姐姐。但是合作嘛,你帮我再问问你的主人,看看价钱是否有降低的空间?”
吴语杉状似倔强地昂起头不让眼泪落下,但通红的眼眶很好地“出卖”了她。
温斯顿挂上了男人常有的戏谑笑容:“女士,真是辛苦你了,要是有机会,可以来我手下做事,或是成为我女儿的女仆,再怎样也比现在快活些。”
他叫出脓疮男的名字:“派瑞,好好送这位女士离开,务必安全送她到家。”
吴语杉跟着脓疮男离开,当大门在她身后关闭的那一刻,屋里发出一阵难听的哄笑。
脓疮男在前面走着,吴语杉问:“派瑞先生,我们刚刚来的时候走的不是这边。”
男人回头诡异一笑:“我们这里有很多出口,我带你走的方向更快。”
他颧骨上的脓疮因笑容抬地更高,看起来很像一座座坟包。
吴语杉快步赶上他,递给他一袋银币,比上次的多很多。
“这是我承诺您的,我主人说了,做人要诚信。”
脓疮男将银币揣进怀中,同情地望着面前的年轻女孩儿叹了口气。
“你刚刚的反应太激烈了,温斯顿伯爵在贵族和商场混迹多年,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主谋。
也算你倒楣,要是咖啡杯没有碎,伯爵大人大概真的看不出来你的真实身份。
真可怜,回去跟你主人说,让他找医生好好给你治疗,不然身体烫伤了可不好看。”
他用恶心的眼神上下扫了一眼吴语杉。
吴语杉忍住给他下体一脚的冲动说:“谢谢您的忠告,我们这是到了吗?”
脓疮男愣了一瞬,随即说到:“对,到了,我说这条路很近吧,上车吧,车夫会将你安全送回家的。”
吴语杉道谢后钻进马车,脓疮男的自言自语飘进她耳中:“奇怪,我明明选的偏僻远路啊......”
马车行驶在街道上,吴语杉闭目养神。
刚刚的场景不断在她脑中闪回。
端起咖啡,催动火焰炙烤,用鼻子闻一下也是为了增加炙烤时间;
咖啡洒在身上故意装作惊慌从而“暴露”自己只是来谈判的使者。
她一遍又一遍夸自己聪明,提前将母神之水淋到身上,不然一定会烫伤。
温斯顿要什么价格都可以,无非是更辛苦地搜集原料。
反正未来这里是她的,吴语杉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摇铃响起,马车夫给她放上脚凳,这可以说是最高礼仪了,吴语杉掏出几枚银币给车夫。
车夫揣进怀中,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个信封。
“这是伯爵大人让我给您的赔偿。”
马车离开后,吴语杉急匆匆打开信封,里面放着四枚沉甸甸的金币。
呵,真是大手笔,她想。
上楼的时候脚步都不由变得轻快,今天的临场反应和获得的金币,不知道西西莉亚会不会夸自己。
她敲开了赫卡特的房门,赫卡特果然带着黑色斗篷。
“是您帮我缩短浴场出口距离的吗?”
赫卡特从鼻子里哼出不屑的音调:“那群男人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进入浴场的女人。
我在水晶球上看到了浴场的地图,那个恶心的脓疮男专门带你走的是偏僻小路。
所以只能勉为其难帮你一下,我缩短了路的距离,拼接了不同的通道。”
吴语杉讨好似的拿出两枚金币:“赫卡特,你辛苦了,两枚金币就当我的酬谢费。”
赫卡特毫不客气拿走两枚金币:“那以后价格就定了,我用一次‘缩距’就两枚金币。”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