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乐平和龚乐安兄妹俩的名字是在十一月初八这天早上上的族谱。
因西府那边烧了库房,那边的人暂时没精力管东府这边的事,而李氏趁着这个机会通知了龚家族长,将两个孩子的名字给添了上去,以及在长生名字旁边添上了一个“沈氏”二字,这个姓代表了长生的媳妇沈蓉。
至于长生,他的名字在他一岁时,已经上过了祖谱。
那时的长生不叫长生,叫龚时鸣,后来发了一场高烧,姚氏担心回村路上孩子的身体吃不消,半路上夭折,便改了名字。
后面到了桃花村,六奶奶见这名字旺长生,在他登记户籍时,便还是叫长生这个名字。
龚氏族长是个胡子花白,不苟言笑的老头子,在给两个孩子上完族谱后,竟难得露出了个笑容。
“如今侯府有了血脉,老夫人如今可算是能松一口气了,把孩子好好培养一番,待日后,定能支撑起门户。”
李老夫人见族长竟如此看好一个小娃娃,脸上也不自觉露出了一丝笑意,“老身正有此意,培养好孩子支撑起侯府门楣,待百年后,我也有脸下去面见先人了。”
族长看了眼安静地站在旁边的长生和沈蓉,道:“这孩子心思纯净,沈氏也不错,老夫人有福气。”
李氏:“借您吉言了,府中饭菜已经备下,族长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正常情况下,东府的孩子上族谱,理应邀请关系很近的西府太爷过来观礼,可谁让西府那边居心不良呢!
李老夫人只通知了族长来,虽人少,仪式简单,但能达到目的就行。
两孩子的名字顺利上了族谱,沈连川和姚氏也找好了院子,准备收拾一番便搬出去。
沈蓉忙劝爷爷奶奶打消这个打算。
“奶奶,如今天寒地冻的,房子收拾好了咱们先放一放,奶奶和爷爷还是跟我们一起过年吧!以往我们一家人都一起过年,你们要是走了长生还不知道得失落成什么样呢!”
说起长生,六奶奶抹了把眼睛。
她和老伴把长生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娃娃养成那么大,如今要分开,心中自是万分不舍。
可这里是龚府,他们老是住别人家也不方便,虽然外孙是亲的,可这府中还有长生的长辈在。
“爷爷,奶奶别走,跟长生一起,我们一家人要在一起。”长生满脸不开心。
这时,李氏听到这消息,也赶了过来,“姚夫人,沈大夫,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是哪儿招待不周了?让你们这么急着要走。”
沈大夫闻言摆摆手,“没有,没有。”
“那就是不要长生这个孙子重孙了?”李氏又问。
姚氏红着眼,“老姐姐,这些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了,稀罕都来不及,怎么会不要?”
“那不就得了,你把长生那孩子辛苦拉扯大,如今也到了你们享福的时候了,你们就安心留在府中养老便是!”李氏在打算将长生一家人接过来时,边有了这个打算。
沈大夫摇了摇头,“这不成!长生那孩子什么情况,如今还要老夫人操心,我们若是留在这儿,那就是占侯府便宜,这不成。”
沈蓉了解六爷爷,他这人最既然决定的事儿,那就无法更改,最后爷爷奶奶还是会搬出去。
她想了想,劝道:“爷爷,如今这都快腊月了,您跟奶奶要搬出府,那便等过了年再搬出去吧!长生刚来这边,还挺不习惯的,你们要是在这个时候搬走了,只怕长生……”
“太奶奶,太爷爷你别走好不好?”
“太奶奶,太爷爷,你们留下来陪平平长大好不好?”
俩孩子也跑了进来,一个抱着六奶奶的腿,一个抱着六爷爷的腿,一边摇晃,一边撒着娇。
“看,孩子们都舍不得呢!你们若是非不可要搬,那等过了年吧!我们府中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难得府中有这么多人陪我一起过年……”李氏说到这儿,眼睛也忍不住有些泛红。
李氏如此说,长生爷爷和奶奶若是再提出要搬走那就有些不合适了。
为此,在几人的劝说下,长生爷爷和奶奶,只好打算晚些再搬。
沈连川虽在府中住着,但也没闲着,他打算在京中继续重操旧业,开间小医馆,给普通百姓看病治病。
六爷爷和六奶奶暂时不搬走了,沈蓉和长生也松了口气。
沈蓉在府中跟着刘嬷嬷,把平时待人接客的规矩也慢慢学了起来,连着长生也没少被嬷嬷教导。
至于两个孩子,暂时没教什么,但托人请了夫子进府,给二人启蒙。
之前在路上时,长生和儿子跟着王庆练武,在刚进府那两天,因为太忙就给停了。
后来等事儿忙完,长生和儿子又跟着王庆练武了。
而王庆也顺利成为了平阳侯府聘请的武师傅,除了早上教长生和安安习武,每天还会组织府中小厮在府中巡逻。
平阳侯府以武起家,早之前府中的护卫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士兵组建而成,夜里也有护卫巡逻。
可自从三十多年前府中成年男丁尽数战死沙场后,平阳侯府便失去了兵权,这一代代传下来,以前的老兵早就都入土了。
再加上平阳侯府几代后继无人,早已经和军中拉开了距离,因此府中再也没有了接收过那些从战场上受伤退下来的老兵,
如今的平阳侯府除了寻常小厮,还真找不出一个武力高的。
总之自从平阳侯府落下来后,这些通通都没有了,可想而知,平阳侯府在京城究竟是个怎样的破落户。
整个东府只有管家龚少山还有一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可惜他多年没跟人动过手,那点三脚猫还真起不到什么作用。
管家龚少山见长生父子俩练武,他没事时,也会跑过来跟着练一会儿,弄得李老夫人没少笑他,老胳膊老腿了,瞎折腾。
龚少山是龚少云他爹在去边关的路上捡的孩子。
捡到他时,他才三四岁的模样,饿得跟只猴子似的,还什么都不记得,龚少云爹想到他刚出生的儿子,便将龚少山带到了军营,跟着他姓龚,给他起名少山。
龚少山年龄小,在军营前两三年也没做什么事,后来大一点了了,在军营里帮着做一些杂事,偶尔跟着老兵练几下,可没等他练出个名堂,龚家人战死,他也随着送葬队伍回到侯府,见府中只有一个比他小三四岁的弟弟,他便下定决心帮他养父守着侯府。
西府老太爷得知李氏居然没通知他们就给那两个孩子上了族谱,气得一天都没吃下去饭。
龚时兴得知后,忙跑到他亲爹院子。
“爹,怎么办?那傻子居然上了族谱,那我是不是就不能过继给我姨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