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淡淡的香味飘进室内,沈蓉闻到香味,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她,忽地清醒了过来。
她记得屋里并没有燃香,怎么会突然有香味冒出来?
虽然味道很淡,可长期跟各种草药打交道的沈蓉,还是第一时间便察觉了出来。
沈蓉只闻了一下,便感觉不对劲,她立马捂住了鼻子,那味道好像迷药的味道。
沈蓉不敢掉以轻心,又拿到了一帕子捂住口鼻。
就在这时,外头的窗户发出一道轻微的响声,窗户好像被人轻轻推开了。
沈蓉紧绷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手中紧拽的被子暴露了她的紧张。
只见她悄悄地侧身往窗户的方向看去,借着一缕淡淡地月光,她隔着帐子,看到一道黑影儿正悄无声息地往床这边走来。
沈蓉看着那高大的身影,一颗心只觉得跳到了嗓子眼儿。
眼看着那影子离床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沈蓉突然想起来身后还在昏睡的两个孩子和长生,她忙不动声色把孩子和长生收进了空间里。
而沈蓉并没有躲进空间里,她坐在角落里,意念一动,手上便多了一把锄头。
沈蓉悄悄地坐在床边的角落里,一手拿帕子捂着口鼻,一手举着锄头,只等贼人进来。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随着对方的靠近,那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高大,隔着帘子沈蓉感觉到了一股压迫之感,沈蓉的手不自觉微微颤抖了起来。
那人能摸进侯府内院,想必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也不知道她等会儿能不能打到人。
这十月的夜,沈蓉竟湿了后背。
就在这时,外面那人猫着腰,冲床幔伸出了手。
沈蓉目光紧紧地盯着帐子外的那道人影儿,眼看着一只手伸了过来,帘子被撩拨得微微晃动,她顾不得捂住口鼻,双手举起了锄头就往那人身上砸去。
随着锄头落下去的声音,门外竟传来了敲门声以及春杏说话的声。
“主子,夜里降温了,我给拿了张被子……”
那人听到声音,慌不择路,只见他不退反进,竟一把掀开帘子,躬身进入床内,哪晓得迎面便是一重击,
“砰!”
外面的声音跟沈蓉锄头砸下来的声音一道儿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啊!”陈子平嘴里发出一声惨叫,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惨叫声霎时便响彻云霄,惊得半空中的月亮躲入了云朵里。
陈子平被砸得一懵,只觉得他整张脸好似去了一半。
昏暗中,他没注意到那被砸落下来的纱帐裹着一只鼻子落在了床底下,他只来得及往床里面的沈蓉看了一眼,便快速捂住脸,从后窗逃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不过一两息的时间。
“主子发生了什么事?”
春杏听到屋里面的惨叫声,慌张地拍着房门。
沈蓉看着那人眨眼就离开了,握着锄头的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平阳侯府居然这么凶险。
刚才,她没看错的话,那个男人手上还拿着刀子,因为春杏在外面喊了一声,来人才会方寸大乱往床里面钻,这才被她得了手。
若是平时那人对床里面警惕时,沈蓉没有什么把握能做到一击必中。
沈蓉想到她跟长生初来乍到,爷爷奶奶又还在,沈蓉不想爷爷奶奶跟着担心,她便决定还是不惊动旁人比较好。
她把锄头放进空间,这才回答春杏,“是春杏吗?孩子他爹刚才做了噩梦,没事儿,被子就不用了,我们不冷。”
“主子,您不怕冷,还有两个小主子呢……”
听春杏这么说,沈蓉这才感受到身体的凉意,刚才只顾着紧张了,压根就没感觉到冷不冷的。
其实,她空间里有几张被子,只是这会儿春杏都提到了两个孩子,她若是还不去开门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沈蓉起身下床,脚方一下地,便发现脚下好似踩到什么东西,她下意识把脚下的东西往床底下一踢,这才去给春杏开门。
门开了,因着长生和孩子还在空间里,沈蓉便没让春杏进门,打算接过被子便打发人回去休息。
“主子,这种粗活儿怎么能让您来呢?奴婢把被子拿进去吧!”春杏抱着被子就往房间里面去。
沈蓉笑着把人给拦了下来,“孩子爹不习惯睡觉时有外人在,你把被子给我吧,已经很晚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春杏见沈蓉是真的要自己亲自来,不是跟她客气,便听话地将被交给了沈蓉。
等春杏离开后,沈蓉栓上了房门,然后把房间的蜡烛给点亮了。
床边的地下,沾了一抹血迹,顺着血迹,往床底下看去,沈蓉便看到半边青色的纱帐已经被血给浸透了。
那团纱帐里,隐约还能看到里头有一个什么东西。
沈蓉把那团纱帐拔出来打开一看,里头赫然是一只鼻子,还有几粒发黄的门牙。
这些都是那个男人身上的。
沈蓉将那团纱裹着鼻子收进了空间里,又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沈蓉看了眼另外半边纱幔,想了想,便把另外一边也扯了下来,拿灯烧了一大半,只留下一截残纱,放在床脚下。
这样一来,床上的帘子好端端的没了,沈蓉明日也算是有了说辞。
这边,陈子平捂着脸,忍着剧痛直奔隔壁西府。
他捂了这么久的脸,虽然没有照镜子,但他这会儿也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他的鼻子被挖掉了,再也长不出来了!
陈子平做梦都没想到,他竟被一把锄头给挖去了鼻子,心里那个恨啊!
他更想不通,一个女人睡觉时,为什么会在床上放一把锄头。
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他就是死也忘不掉那个恶毒女人的模样。
此时,他忘了,若不是他听到消息,想着为姐姐以绝后患,也不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不过,他想起来刚才在房间看到的人,想着自己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他姐也不知被谁骗了,那桂院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孩子,只有一个女人。
转而他又想到,若不是有人乱传消息,他也不会被挖掉鼻子,想到这儿,他恨不得把那乱传消息的人给千刀万剐。
大陈氏和她男人龚少贾并没有睡,他们的院子的灯也还亮着,显然在等什么人。
很快,前面的院门被人推开,陈子平捂着脸冲进了屋子里。
大陈氏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弟弟的模样,便听到弟弟沙哑着嗓子喊道:“姐夫,快帮我请大夫!我的鼻子没了!”
小陈氏一惊,鼻子没了?什么意思?
小陈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弟弟的鼻子被人给一锄头挖掉了。
她看着弟弟满脸血地跑进来,立马就慌了,对于弟弟说的话,她一个字儿都理解不了。
而还是龚少贾见妻弟伤得不轻,忙让下人去请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