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秦嵩在梦中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慢慢睁开了眼睛。
花花拿着个小铃铛,在床边轻轻说:“你醒了?”
秦嵩揉揉眼睛:“嗯……”
花花:“你睡得很沉,我摇了三次铃你才醒过来。”
秦嵩边摸手机边问:“我睡了多久?”
花花:“一个半小时。”
秦嵩挠挠头,深呼吸了一下:“感觉好舒服啊。”
花花:“嗯呢。”
秦嵩:“由内到外,从头到脚的舒服……心情都好很多了,我甚至感觉有点饿。也不是饿,是馋,想吃东西了。”
花花一边整理架子上的精油瓶子一边说:“肠胃是情绪器官,你心情好了,自然胃口就好。”
秦嵩下午没有再回酒店上班,他请了个假回到家里。
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他只瞥了一眼,手中的钥匙就掉在了地上。
短信来自一个未知号码,内容只有几个字:
“你喜欢那封信吗?”
秦嵩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他开了门冲进客厅,重重地坐在沙发上。
他顺着这个号码拨过去,怎么都拨不通。
无奈之下,他只好给那条号码发短信:
“你发错人了。”
对方没了动静。
秦嵩感觉身体里有千万只虫子钻来钻去,站起来在客厅里不停地踱步。
半晌,对方回复了:
“哦,不好意思。我应该发给秦嵩的,不小心发给王海了。”
秦嵩要疯了,他大声骂了句“操”,抄起手机疯狂地在屏幕上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盯着这行字看了半天,又一个一个删掉。
他重新输入:
“你想干什么?”
对方秒回:“还没想好。”
秦嵩感到浑身脱力,他现在真实地感受到自己成了一个提线木偶。
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秦嵩看了一眼,那是一连串词语。
“秦嵩 302 冰山烟灰缸 女人 白色编织袋 福元路工地 国外 王海。”
秦嵩反反复复对着这串词语看了几遍。
他发现一个问题:这里面每个词都很具体。
酒店具体到房号,烟灰缸具体到形状,编织袋具体到颜色,工地具体到某条路。
看起来这个人在向他表明——我洞悉你犯罪的每一个细节,你没法撒谎,无处可逃。
可是唯独倒数第二个词他写得很笼统:国外。
秦嵩感觉这个人就像个跟在自己身后的游魂,可自己到了新加坡之后就跟丢了。
他回复短信:
“国外是哪里?”
对方:“这不影响我带给你的压迫感。”
他说了句大实话,秦嵩竟无力反驳。
秦嵩:“你想要什么?”
秦嵩想好了,实在不行就用钱解决。中午的时候花花说过,自己曾经被威胁的时候就是用钱处理的。
对方却说:“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以后却不一定。我有你的把柄,可以让你做任何事,随时随地。”
“把柄”二字一下提醒了秦嵩。
他刚才猛地受了惊吓,思维都不会拐弯了,因此遗漏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对方手里真的有证据吗?
对方仿佛能看到他的内心活动一样,发来一张图片:“证据就在这个烟灰缸里面。”
秦嵩点开一看,那是黄媛瑞买给他的烟灰缸。
紧接着,他又收到一段视频。
还没点开,他就已经从缩略图里隐约看到了302的布局。
秦嵩的心脏快跳出胸腔了,他颤抖着点开了视频。
视频的角度是俯拍,看来是有人在墙角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视频里,黄媛瑞发疯般地拉扯着秦嵩的头发,又从桌子上拿起一把修眉刀。
秦嵩俯身用右手捡起一只烟灰缸,狠狠地拍在了黄媛瑞的额头上。
……
秦嵩一把扔掉手机,像疯了一样在客厅里大喊起来。
把嗓子都喊哑了他才从地上把手机捡起来,哆嗦着删掉了那条视频。
对方很有耐心地问:“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秦嵩:“你到底是谁?”
对方:“我姓何。”
晚上,秦嵩没在家吃饭,去了一家安静的酒吧。
秦嵩在花花家做的精油按摩算是白做了,他感觉自己的每个细胞都快爆炸了。
他点了两种不同的酒,一边喝一边回想下午这场恐怖的对话。
对方说他姓何,秦嵩第一个想起来的人就是何倩。
但离婚的时候何倩就已经知道了秦嵩出轨,作为补偿秦嵩也把所有存款和房子都给了她。
她在心里和秦嵩和解了也好,没和解也罢,起码这种补偿方式她平静地接受了,而且秦嵩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帮秦嵩干裂的嘴唇敷了润唇膏。
这一切足以表明一点:或许何倩曾经恨过秦嵩,但她最终还是释怀了。
如果何倩真的掌握了他杀人的证据,为何不报警,而是要等到现在才来威胁他呢?
最简单的道理,如果是她,她没必要换个陌生号码,再告诉他“我姓何”。
这简直是脱了裤子放屁。
秦嵩能感受到,这个发短信的一定不会是个陌生人。
他不为钱,不为利,只为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这说明他对秦嵩有满满的恶意和恨意。
秦嵩实在想不起自己到底何时得罪了一个这样的小人,而且这个小人还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他更想不明白的一件事是——对方说证据在烟灰缸里面。
烟灰缸是凶器,这是事实。
可对方的重点似乎并不放在这只烟灰缸的凶器身份上,他既没有说“烟灰缸上有你的指纹”,也没说“烟灰缸上有那个女人的血”。
他说,证据在烟灰缸“里面”。
秦嵩把这句话理解为,烟灰缸里有摄像头。
但根据那个视频的角度,很明显摄像头是在高处的,更像是针孔摄像头。
烟灰缸上就算有摄像头也应该是摆在桌上才对,怎么会高高地挂在墙上呢?
秦嵩怎么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