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衡知道有人给沈熹微议亲后怒气冲冲来到了沈熹微的家。
“娄媒婆的好意,在下心领了。目前,沈某打算先成家后立业,儿女私情暂且搁在一边。王妈,送客。”沈熹微在门口如此说道,随后送走了媒婆。
王妈半推半送地将人拉扯到门口,而娄媒婆在临别之际,仍不忘高声嘱咐道:“沈尚书若是有中意的人选,不妨来找我啊。”
裴之衡原本还在生沈熹微的气,他竟然敢和别人定亲。但是,当他看到沈熹微回绝媒婆的态度时,这股怒气也消退了大半。
裴知衡心中暗自道:“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可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哎呀,沈尚书可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啊,媒婆们都快把你家的门槛给踩破了。”裴之衡来到了沈熹微的面前,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醋意
“她来干什么?说话还阴阳怪气的?难道是被宋贵妃骂了来找我撒气?不应该啊?她也不是这样的人。”对于这位公主殿下的到来,沈熹微很是惊讶。刚送走媒婆,裴知衡这尊大佛又来了,就不能让她消停一会吗?
这几天来找她说亲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可都被沈熹微回绝了,不管媒人怎么说对方与她有多般配,沈熹微都以事业为重,暂不考虑婚事的借口打发了。
“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沈熹微微行礼道。
“闲来无事,找你说说话。”裴之衡才不会说自己是特意来找他的。
“公主请进,王妈上茶。”虽然不知道裴之衡的来意,可沈熹微还是规规矩矩把人请进来。
王妈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能见到公主。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尽管并不存在什么灰尘。接着,她从柜子里拿出了沈熹微特意为招待客人准备的茶叶。
王妈深知自己不能给自家大人丢脸,因此格外谨慎。 一刻钟后,王妈端着泡好的香茶走进大厅,她小心翼翼地为公主献上茶水。
王妈为公主送完茶后,便悄悄地躲在门外,通过一个小缝隙窥视着公主。只见裴知衡身着一袭今年上贡的绸缎裙子,裙摆上绣着各式各样的花色,显得异常华丽。她耳坠上的珍珠宛如小拇指般大小,璀璨夺目。而头上佩戴的金步摇更是做工精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但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她的容貌,皮肤白皙得如同吹弹可破的玉瓷,模样倾城,令人为之倾倒。
王妈心中暗自思忖:“公主怎会突然前来寻找大人?莫非是对大人有了什么特别的青睐?”一想到这里,王妈的嘴角便不禁露出了喜悦的笑容。若是大人真的能够成为驸马,那么他的未来定将一片光明,前程无忧。
也是,大人文才武略,发明的火药更是得到皇上的青睐,要不是那些官员也不会来找大人议亲。
“不知公主找下官要说什么话呢?沈某一定知无不言。”
裴之衡没有理她,只是简单地扫视了一下她的家。房子虽然不大,但仆人也很少,家中更没有侍妾通房,整个环境干干净净,布置得十分简洁。和她之前见过的世家子弟不一样。
“公主?”沈熹微又问了一遍。
“啊?”裴之衡这才反应过来,“像你这个年纪的京城贵子,他们家中早就给他定好亲事,房里也备好通房,你却没有,这是为何?”
沈熹微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难道公主就能管其他官员家中的事吗?她的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疑惑。
“下官曾立下誓言,在重任完成之前,绝不考虑婚姻之事。至于通房之事,我更是不愿因沉溺女色而耽误了大事。”
主要是沈熹微没有那东西啊,就算想沉溺女色,她也要有沉溺的本钱。而且这也是对其他姑娘的不负责任,现在不拒绝,等把人娶回家了,那才是把人气过去。新婚之夜新娘子娇羞的说要洞房,熄了灯,一摸才发现对方是女的,你让新娘子怎么办?
【你当然不会沉溺女色,你沉溺男色中。】
【她这样问,难道是喜欢你?】
【公主不错,虽然有时候任性一点,可女孩子任性一点又怎么了?】
【主播要是男的,这婚事就没有问题,可问题是她们两个都是女的。】
【是呀是呀,娶公主可以,可主播是女的,这不是欺骗人家的感情吗,】
【利用公主上位,不好吧?】
“也对,国家面前,儿女私长先放一边。你制做的火药父皇很开心,母妃知道后对你也是赞叹不已。这下我们就不用害怕匈奴了。”裴之衡还以为沈熹微口中的重任是制作火药的事。
“有了这火药,大邺能无忧三十年。”这是沈熹微的真心话。
火药的发明不仅使大邺能够有效地击退匈奴,让周边国家对其刮目相看,不再轻视,而且为大邺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使国家能够得以休养生息,逐渐恢复元气。
“要是能大量制作,之前都不用被其他国家打压了。”裴知衡一想到自己的皇兄此刻正在边疆受苦,她的心里就难过。
沈熹微当然知道火药的威力足以改变战局,甚至能够改写国家的命运。
然而,火药的制作并非易事,需要大量的专业知识和精湛的工艺。沈熹微清楚要想让大邺真正强大起来,光是在军事上发展是远远不够的。经济文化缺一不可。
眼见两人无话可聊,裴知衡也知道了沈熹微没有娶妻的打算,也就放心回宫了,走之前还不忘记让沈熹微把心思放在火药上。
“果然是来试探我的,叫我安分点。”沈熹微这才明白今日裴知衡找她的目的。
【裴知礼不在京城,她来就是怕你会投靠襄王吧。】
【我们什么时候是靖王的人了?】
【你和别人说你没有支持靖王,有人会相信吗?】
【公主来就是稳住我们的。】
裴知衡今日来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之前和他们兄妹二人在一起,在其他人看来,自己就是站靖王的队。
眼下皇帝只有两个拿得出手的皇子。皇帝也只会从他们两个中选出来,要说沈熹微想支持谁当皇帝,她肯定是想选一个公正公道的。
【我觉得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裴知礼做不到杀伐果断,优柔寡断,不是一个明君的好料。】
【可那裴知文也不太适合吧?】
【要不然我们当女皇?】
【我觉得有点悬。】
【我们现在想的应该是能给我们带来利益和帮助的。我们要时刻用最坏的结果看待问题。】
【现在的证据指向陈寿,那万一陈寿真的就是凶手,你们觉得裴知礼会帮我们吗?】
沈熹微也想过这个问题,要是裴知礼没有帮她,凭她自己真的可以扳倒陈寿吗?
【陈寿是抗击匈奴的大将,可现在火药在我们手里,只要有了火药,陈寿的位置就不再是不能动摇的。】
【楼上说得对,我们应该要自己掌握实权,而不是去依附其他人,要是我们的价值不够,那我们就会变成被抛弃的一方。】
沈熹微把他们说的话都记住,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她要靠着火药当上权臣。
陈寿昏迷了三天终于醒过来了。他缓慢睁眼,发现自己的营帐中有个模糊的身影。
“水...”陈瑾平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可那人还是听见他的声音。
\"你醒了?我这就去叫温言。\" 沈熹桐急忙跑去通知温言和陈寿。过了一会儿,陈寿来探望陈瑾平了。
温言细心地为他把脉,然后宽慰道:“小陈将军已无大碍,只需多加休息,便可恢复。”
“有劳医师了。”陈寿说。
陈瑾平感觉那个小医童的面庞有些熟悉,但由于他刚刚苏醒,头脑还有些晕沉,无法仔细辨认出究竟是谁,便又渐渐陷入了沉睡。
到了深夜的时分,陈瑾平再次从昏迷中苏醒。他注意到那位小医童正趴在桌子上沉睡。陈瑾平并不想打扰他的美梦,但自己却无法再次入眠。于是,他勉强支撑着身体,挣扎着坐了起来。尽管他的伤口已经好转许多,但刚起身时仍感到一阵眩晕。他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挪动着脚步,心中仍牵挂着与匈奴的战争。他深知自己已经休息了太长时间,此刻他想要起身,亲眼看看周围的状况。他给自己拿了一件披风,又看见熟睡的小医童。
他又拿了一件外套,打算披在小医童的身上,夜里寒意袭人,一不小心就容易风寒。考虑到小医童是为了照顾他才这样的,陈瑾平认为给她披上一件披风是理所应当的。他小心翼翼地给小医童披上披风,尽管他的动作已经非常轻柔了,但小医童只是稍微动了一下身体,并没有醒来。这却让陈瑾平有机会看清了她的脸。
“熹桐?”陈瑾平惊讶地发现,这个小医童竟然是沈熹微。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打扮成医童的模样。不过,既然她现在正在熟睡,陈瑾平决定还是等她醒来后再询问原因吧。
陈瑾平继续走到营帐外,此刻夜黑风高,只有来回巡逻的将士发出声音。
“瑾平?!”裴知礼睡不着,打算看看夜色,可走着走着来到了陈瑾平的营帐前,却意外发现陈瑾平出来了。
\"殿下,和我说说话吧。\" 陈瑾平以微弱的声音请求道。
裴知礼把陈瑾平带到了自己的帐篷。夜里风大,要是再让他吹风了就不好了。
陈瑾平询问了沈熹微的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营帐中的事,裴知礼把前因后果告诉了他。
“要不是她和温军医的出现,你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裴知礼还是很担心陈瑾平的。
“我之后会好好感谢他们的。还是和我讲讲现在的战事如何吧。”陈瑾平还是更关心这个。
“你呀你,才刚醒来就不要想这种劳心劳神的事了,战事还是交给你父亲和我吧。”裴知礼想让陈瑾平养好伤。
“我都躺了那么久,殿下就告诉我吧。”
裴知礼知道他的性子,要是不告诉他,他就一直问,可说了又害怕他受不住。
“自你昏迷不醒,匈奴便紧追不舍,我们的大军因此陷入了困境,一刻都无法喘息。尽管我们拼死守护黑城,但凉城和雷城却相继失守。”裴知礼心痛地叙述着这一切。“匈奴人进城后,奸淫妇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城中的百姓因此死伤惨重,只剩下少数人逃到了黑城。”
“可恶!!”陈瑾平咬牙切齿骂道,他没有想到在他昏迷的时候会发生这种事。
“那朝廷又怪罪下来吗?父亲会受到责罚吗?那城中的百姓现在如何了?”眼下即将入冬,百姓该如何生活?
“父皇并未怪罪陈将军,反而下旨命我们誓死坚守。沈危大人已成功研制出火药,父皇称赞其威力无比。只要我们能够坚持到火药送达之日,那便是匈奴人的末日。”
“是之前在陇西和您一起的沈大人吗?”陈瑾平问。
“是他,他现在已经是尚书一职了。”裴知礼也是刚知道不久的。他的皇兄襄王殿下为了户部尚书的位置可是十分苦恼,没想到最后却是沈危当上了。不过能在短时间从一个户部小官一跃成为尚书,想必这一路走来也是不容易啊。
“沈大人年少有为,前途无量,才这般岁数就位至尚书了。”陈瑾平赞叹道,之前见过他,见他瘦小无比,没想到却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人。
“目前距离冬季尚有一段时间,我已上书父皇请求提前调拨冬季所需的粮草。然而,这些粮草仍远远不足以满足需求。由于三城的百姓目前都集中在黑城,现有的屯粮根本无法维持他们的生计。到了冬天,除了食物之外,还需要大量的过冬衣物,这对黑城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一想到要解决的问题那么多,裴知礼和陈瑾平两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