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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云在天边水在瓶 > 第159章 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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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昪幽幽醒转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女儿玉山的脸庞。

“玉山,刚才,刚才,父皇看到杨渥了。”

到禅智寺来,李昪依旧是微服私访,不许兴师动众。

所以禅智齐只是在这天谢绝香客入内,其他一切低调。

“这寺庙里面没有别的人,除了和尚!”

玉山告诉李昪。

李昪捂住脑袋开始回忆。

“那杨渥,就是和尚的模样。”

他开始在寺内寻找,一定要把杨渥找到。

“杨渥,你出来,你出来,你出来!!!”

禅智寺的方丈青云禅师把所有僧人聚拢在一起。

“李施主请慢慢看,本寺里面可有您所见到的人?”

李昪把所有和尚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不,没有,并没有……奇怪,怎么会不见了呢……难道,是我看错了?”

他转头问玉山:

“我儿,你也看到了对不对,那杨渥就站在那里,站在那里看着父皇……天啊,他没有死……所以,杨家人一直想报复父皇……对,他要报复父皇!!!”

李昪一脸惊恐。

“他报复你就报复你,为什么要当和尚?”

玉山淡淡地反问。

李昪忽然愣住。

是啊,杨渥怎么可能当和尚呢?

“不管怎么说,玉山,你就在父皇身边,你也一定看到了,是杨渥,对不对,是杨渥!!他就在那里!!”

玉山很无奈。

“杨渥长什么样子,我怎么会知道?我出生的时候,他都死去很久了。”

玉山这么一说,李昪才想起来,玉山根本没见过杨渥。

可是,李昪忘不了那张脸。

杨渥的外貌很俊美。

就算是和尚的样子都很好看。

“杨渥还活着!!”

李昪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

再使劲回忆一下,不但活着,那张脸看起来很年轻。

不对,杨渥比自己的年龄大。

活到现在,应该垂垂老矣。

“他比为父还要大几岁,怎么那么年轻?”

李昪糊涂了。

就算活着,杨渥也不可能那么年轻吧。

“难道,是见鬼了?”

大白天的,寺庙见鬼,说出去谁信呢?

李昪头痛欲裂。

“父皇,你身体不舒服,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不不不不,不能回去。”

李昪本来是要到这里获得指点的,可如今心中疑惑反而更多。

“禅师,我李家,到底能不能江山永固?我李家,不会步杨家的后尘吧……”

李昪抓着青云禅师的手,恳切地询问。

青云禅师看看玉山。

玉山双手合十。

“花瓣满身,终不可脱。”

青云禅师无奈地摇摇头。

李昪回望玉山:

“你在和禅师说什么?”

“天女散花的典故,我和景迁说起过这个故事。”

花瓣落在菩萨身上就轻轻掉下来。

舍利佛想把身上的花瓣拂去,却无论如何都拂不下去。

花瓣象征着执着心,也就是执念。

李昪听了玉山的解释,一脸苦涩。

“景迁当初听了这个故事,他怎么说?”

景迁说——

【以后我带着一身华丽丽沉甸甸的花瓣活着,谁又能把我怎么样?】

李昪听了之后,掩面痛哭起来。

景迁啊景迁。

他带着花瓣,年纪轻轻就死去了。

他的妻子,也年纪轻轻死去,怀揣着他的骨肉。

是李昪亲手杀死的。

李昪哭得伤心,止不住哀嚎。

徐温在徐知训死了之后,跑到禅智寺,来问方丈,徐知训的死,是不是他杀了杨渥的报应。

当时的方丈是青云禅师的师父。

他回答:

“一饮一啄,都是因果。”

如今李昪也在想,他盼着杨渥死,杨渥死了;盼着徐知训死,徐知训也死了。

可是,可是,他的景迁啊,他的景迁也不在了。

李昪号哭不已。

“杨渥!杨渥!你荒淫无能,活该丢了性命!你杨家子孙都是废物,守不住自己的那把椅子!!!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就冲我来,不要害我的景迁,不要害我的孩儿……”

李昪到佛前跪下。

佛陀慈悲,无声无息。

李昪喃喃自语:

“因果我可以一个人扛着,所有的花瓣都堆砌在我身上吧,佛祖,让李家的江山永固,让大唐一统天下吧!!”

佛陀无言。

玉山和青云禅师在他身后看着。

乔达摩悉达多舍弃了王子身份,才成了释迦牟尼。

为什么世人总对着佛祖求这个求那个?

玉山并不阻止。

灵音师太说过,佛像的作用,有时候就是让人有个拜的地方。

“不拜佛祖,他们也要找个什么东西拜个不停,相比之下,在佛祖这里,你布施很多也行,光磕几个头也成。要是邪神,却一定要朝你要这要那。”

所以,佛就是用来拜的,灵不灵,再说吧。

这世间,有时候也分不清,是人需要香火,还是佛需要香火。

李昪虔诚地在佛前祷告。

玉山过来把他扶起。

“父亲,你回宫休息吧,我在寺庙许多年,知道如何做法事。”

李昪最近休息不好。

又是遇到刺杀,又是忧心南唐的局势,刚才又被吓了一跳。

他实在精神不济。

“我儿,既然如此,那就举行一场祈福法会吧,都交给你了。”

玉山点头,李昪回皇宫休养。

祈福法会的流程玉山都熟悉,她对青云法师嘱咐了一些要点,就去禅智寺的后山。

后山有一棵大樟树,常绿,冬天也不怎么落叶。

“志无,你又躲在树上。”

玉山喊了一声。

志无从树上轻飘飘落下来。

“你来广陵做什么?”

“闲的无事。”

“刺杀我父皇,有你的份吗?”

“没有,不过有一位算是我的同门,他也学了灵云剑法,可惜世俗心太重,就还俗了,想不到死在这里。哎呀,死前也没说吃一吃广陵的碎金饭。”

志无笑嘻嘻地说。

玉山翻翻白眼。

“你把我父皇吓到了。”

“是嘛,我长得这么丑?”

志无做了一个鬼脸。

“志无,你到底是谁?”

玉山定定地看着他问道。

志无撅起嘴巴。

“我可没想吓唬他,我就想看他一眼,我也不知道自己和那个没见过面的死鬼爹,长得那么像!”

“你的死鬼爹是谁?”

“杨渥啊,你爹一个劲儿地喊那个。”

志无咧开嘴,使劲笑起来。

玉山忍不住崩出一个笑。

“所以,我和杨渥的儿子在一个寺庙里面待了这么久?”

“可不是,有没有觉得很惊奇?”

“志平禅师知道吗?”

“他那个老蜗牛,应该是知道的。”

“你跑来广陵究竟做什么?”

志无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也不晓得呢,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抓耳挠腮,一副不耐烦模样。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去年,我云游的时候,被一个姓周的人找到,他告诉我的。”

“姓周?”

“对,他说他是西平王周本的儿子周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