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
这个名为虎杖香织的女人。
可是她额头的缝合印记太刺眼了,阐述着一个令人窒息的现实。
“悠仁,好久不见。”
咔哒。
伏黑惠将拳头握的咔嚓作响,额头暴起青筋。
“你这混账!!到底要将人心玩弄到什么地步啊!!”
作为挚友,伏黑惠是最了解虎杖悠仁的,就像虎杖悠仁愿意为了伏黑惠的姐姐去死,面对虎杖遭遇的事,伏黑惠也感同身受的无比痛苦。
却是虎杖悠仁一脸平静的拦住了他。
“没关系的,伏黑。”
“无论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都无所谓,我不过是某个巨大存在的齿轮罢了,在生锈之前,努力的去救能救的人……”
少年笑了笑,面若平湖。
“我会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而你呢,羂索。”
“是什么让你不惜只剩下脑子,也要苟且偷生至今?”
“苟且偷生?”占据着虎杖香织身躯的羂索歪着脑袋,他似乎不怕跟随二人来的五条悟,或者说……她已经豁出去了。
“我存活至今,已经杀了两代六眼,经历了数之不尽的厮杀和算计,怎么能说是苟且偷生呢。”
“要说苟且,躲在薨星宫的天元才是吧。”
……
虎杖几人面色古怪,那位大人可不在薨星宫了。
关于徐伦等人的情报,他们当然不会透露给羂索。五条悟推来两人上前,摊开手掌,是一根宿傩手指。
“好了别废话,把伏黑津美纪交出来。”
羂索目光落在那根手指之上,仅一眼就看出来虚实,不禁赞叹道:“何等精妙的咒术运用,堪称艺术般的封印术!”
“这可不是你们能办到的事,是那位做的吧。”
五条悟不耐烦的眉头上挑:“你很烦啊,换不换,换好我就宰了你!”
六眼……纠缠千年的宿敌。
“人类还真是受到神的偏爱,五条悟,我好不容易将你这个导致世界失衡的家伙封印啊……”
正与反的力量对比,好像已经完全失衡,不说徐伦那几位,直面五条悟的羂索知道,只要这个人愿意,也能轻易地将自己杀死。
只是……那几人,真的会是正义的伙伴吗?
羂索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眼里像是裹着刀子,语气不善道:“将宿傩交给我,我就告诉你们伏黑津美纪在哪!”
“不可能!我现在就要看到伏黑津美纪!”
“别搞错了,五条悟!”羂索阴冷的笑着。
“你们想要彻底杀死宿傩,本来就需要我帮他补全,伏黑津美纪已经算是附送给你们的东西。”
“大不了我就带着宿傩另一部分的秘密死去,那个人是会离开的,你也是会老死的,百年之后,咒灵终会成为世界的主宰!”
“五条悟,你保护不了天内理子,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挚友,也没能阻止涉谷事变……”
羂索嘲讽的看着五条悟:“咒术界的最强,总是在关键时刻失败呢。”
苍蓝色的瞳孔猛的一缩,五条悟脸上浮现疯狂的笑容。
“还真敢说啊……你这家伙……”
羂索平静的看着他,淡淡说道:“五条悟,世界最大的变革要来了,是我完成自身的夙愿,还是你们彻底终结咒灵的灾害,就在这个关键节点。”
“你不再是主角,我也不是。”
“我们的任务只是搭建一个决定世界走向的舞台。”
她看向虎杖悠仁,面上带着羂索式的疯笑:“悠仁,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只是某个巨大存在的齿轮,那么……”
“就让巨大存在来到地上,决定我们这等齿轮的命运吧。”
她仰面向天,张开双手,无比虔诚。
“太有趣了!越是接近那个时刻,我的使命便越发清晰!”
“我这样的人!”
“居然肩负着神降的使命!”
“我都要感动的哭了啊,你们明白吗?”
她掀起了头盖骨,那个恶心恐怖的脑子上,泪水潺潺。
——
咒术高专,职员室。
元月樱百无聊赖的将鞋搭在课桌上,翻阅着加茂家对于赤血操术的记载。
好在当代的加茂家主有些理智,主动送来。和禅院家那群……不对,已经没有禅院家了。
那帮家伙怎么说呢,是元月樱所知最智障的赌徒。
他们赌禅院家不会出现第二个天与咒缚,很好,赌输了。
本来被伏黑甚尔屠了一半,剩下的也被眼前的女人屠完了。
她轻笑看着面前的禅院真希,独特的声线带着诱惑气息。
“你现在的样子我很喜欢,说吧,来找我做什么。”
“我想要知道……咒术师存在的必要性。”
“这种问题嘛,对于力量的解析,我不如徐伦,为什么不去问他呢。”
“我不认为他愿意告诉我答案。”禅院真希平静的说道。
元月樱沉默了一会,一手掩口,不住的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但凡是个人都会觉得那家伙不好说话,没有一点对女士的风度呢!”
忽而,笑容消失不见,元月樱的脸色阴沉下来。
“那是什么给你的错觉,我会理会你这种低等生物的问题!”
血液宛若洪流,瞬间将整间职员室封锁,浓郁的血腥味弥散。
元月樱可是被称为魔女的存在,这可不是漫画里的可爱角色,而是确确实实如魔鬼一般的女人!
虐待,杀戮,聆听死者的哀嚎,这才是最让她兴奋的事!
血液化作无数条手臂纠缠着禅院真希,将她拉入无尽的血海。
元月樱的呢喃在她耳边响起:
“你的存在,就是在否定咒术师的存在。”
“咒力至上的家族连续出现两位毫无咒力的天与咒缚,这不是诅咒,是命运对你的馈赠。”
“接受我的馈赠吧,承受不住的话,就去死。”
血液缓缓从禅院真希的每个毛孔渗入,这种非人的痛苦却没让她流露任何表情。
血海之中,她像是回到了母亲的胎房,恬静的沉睡。
和她一样的,还有另一个血茧中的胀相。
端坐在椅子上,元月樱轻拂过高挺的鼻梁,呢喃着:
“我也该行动起来了,这个世界,还是有不少有价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