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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夏刚接管成氏时,并没有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只是提出降本增效的相关举措。

知夏分析财务数据发现,成氏之所以营收数据这么差劲,和不正常的营销费用、广告费用有很大关系。

知夏提出,从某个时间开始,成氏各部门开始用新的报销标准。

之前列支的各项费用,必须要规定时间内报销完毕。

这个方法虽然很简单,但是却很有用。

吃拿卡要的内鬼,担心自己的利益落空,必然会赶着在这段时间内把费用报销出来。

而知夏他们,只要顺藤摸瓜,就能揪出相关人员。

果然,知夏才刚宣布新政策一个礼拜,成丽玲就给她发短信说内鬼出现了。

知夏赶到成丽玲说的相关地点,成丽玲和林成全已经等在那里。

知夏看着驾驶位上的郭望,和江河对视一眼,默默地跟在后面。

漆黑的阴影里,两辆轿车低调地停在那里。

车灯全部熄灭,行人从外面望去,一点都看不见车里的人。

汽车前方空地上,突然来了个身形矮胖的中年人。

他用黑色风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脸焦灼地在原地来回转,时不时抬头看向路前方,仿佛是在等待什么人。

郭望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侧后方的成丽玲,借着路边的灯光看到郭望泛起青筋的手背,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然后迅速收回目光。

等人的人腋下夹了一只公文包,急得团团转。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打火机点烟。

打火机发出微弱的亮光,知夏怕事情暴露,连忙低头将自己隐藏起来。

见来人迟迟不出现,等待的人焦虑地把吸到一半的烟丢在地上,抬脚碾灭,转身就想跑来。

一阵刺眼的车灯直射他。他不自觉地抬起手臂,遮挡面前的光线。

“严鸿安,竟然是你?!”

林成全从车上下来,看清楚对方的脸后,发出难以置信的诘问。

严鸿安已经放下手臂,他同样看清林成全的脸。

“成董……”

严鸿安冷汗涔涔,无法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你太让我失望了!”

林成全恨铁不成钢地敲拐杖,力道之大,足见内心的失望和愤怒。

严鸿安是林成全一手提拔的亲信。当初公司开拓大陆业务,严鸿安是功绩榜的第一人。

“成董!”

严鸿安想上前解释,却又没立场。他左右为难,一不留神将腋下的公文包跌落在地上。

江河眼疾手快地捡起来交给知夏。

“那是我的东西!”严鸿安怒喝。

“哦?是什么东西?”成丽玲站出来,似笑非笑地问。

“让我猜猜,这是你吃拿卡要的小账本?还是,你从公司巧立项目的明细?”

成丽玲已经把公文包打开,将里头的文件粗略浏览一遍后递给父亲。

林成全才看到第一页,触目惊心的数字就让他不敢再看下去。

“鸿安,你糊涂啊!”

林成全痛心疾首。这么多年他看中严鸿安,重点培养他,没想到却养出狼子野心。

“你知道你做出这些,够你吃多少年牢饭?”林成全心痛地问。

“成董,我……”

严鸿安知道自己辜负林成全的知遇之恩,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从第一次做下这些事情,严鸿安就知道总有一天会身败名裂。但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还是在一个小姑娘手上栽的跟头。

“说吧,是谁指使你做这些的?”

时至今日,林成全仍然不敢相信一手栽培的严鸿安,会背着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郭望也从车上下来。他站在众人看不见的最后方,直勾勾盯着严鸿安的表情。

严鸿安突然抬头,和郭望对视。

郭望不闪不躲,无所畏惧地冲严鸿安点头。

郭望无所畏惧的姿态给严鸿安打了一针强心剂。他迅速低下头,没有回答林成全的问题。

“坦白从宽,你只要交代幕后黑手,我保证既往不咎!”

严鸿安跟着自己开疆扩土这么多年,名利双收,林成全丝毫不相信他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出卖自己。

郭望伸出手指,冲严鸿安比了一个“1”。

严鸿安看看林成全,又看看郭望,内心天人交战。良久,他终于下定决心,咬咬牙逼迫自己在林成全面前跪下。

“成董,一人做事一人当,所有的一切我愿意一力承担!”

“一力承担?”知夏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站出来不无讽刺地问:“那些被你克扣绩效的员工,那些被你独吞的公司费用,你怎么一力承担?”

知夏发出灵魂拷问:“你就愿意余生饱受牢狱之灾,让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严鸿安依旧咬牙不吭气。

林成全看他一脸默认的姿态,终于彻底失望,叫来警察将严鸿安带走。

“知夏,还是你聪明,想出这个简单易行的方法,让严鸿安落网。”

一行人往回走,成丽玲对知夏不吝夸奖。

“堂姑,我以为,严鸿安不是真正的内鬼,你觉得呢?”

“你说的有道理。”成丽玲当然知道。

这段时间他们为了抓内鬼,花费了不少工夫。好几次,明明都要抓住严鸿安,却被他不留痕迹地跑掉。

要不是知夏说今天的事除了她和父亲,谁都不能通知,严鸿安也不会这么快落网。

“最大的内鬼,可能就在我们身边。郭望,你说呢?”

知夏盯着郭望,笑得人畜无害。

“林总,您说得是!”

郭望心里吓了一大跳,怀疑自己是不是露出马脚。等他反应过来知夏在诈他之后,他压下内心的慌乱,滴水不漏地回答。

知夏和成丽玲相视一笑,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你觉得今晚郭望的表现怎么样?”

回去路上,知夏问江河。

江河神情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况,头也不回地说:“心思深沉,不可小觑。”

知夏也觉得很棘手,看来她还要下一剂狠药才行。

第三个礼拜,知夏正忙着跟进m团的投资事项,突然接到林生松的电话。

“阿姐,我已经到上海了,怎么没看到你啊?”

电话里,有飞机呼啸而过的声音,林生松应该刚下飞机。

知夏直觉不妙,抛下一切往外跑。

她一边跑,一边争分夺秒给江河打电话。

“江河,我弟可能出事了,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