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同时约江河见面谈生意,语气都比较着急,江河直觉不会遇到这么凑巧的事情,打电话来询问知夏。
“知夏,你说我们见不见?”江河拿不定主意。
“对方的姓名和地址能看得出来真实还是虚拟的吗?”知夏问。
她的直觉和江河一样,总感觉两拨人一起来不那么简单。
“一个姓刘,漳州的地址。一个姓郭,上海的地址。”
“漳州的收件人是刘香?”知夏心里有数。
“不是,叫刘香香。”江河说。
“那就是她!”知夏现在确定了,第一波人就是唐玉成。
她搞不明白唐玉成想做什么。
“他们打电话过来怎么说?”
“刘香香说他们考虑大量采购,问我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和我见面。上海那个叫郭望,他也说考虑大量采购,不过要求我带着茶样去上海。”
知夏最近在准备奶奶动手术的事情,她把事情全权交给江河。
“江河,你和刘香见面,问清楚她老板叫什么。如果姓唐,你问清采购量后,要求当场签约。如果他们不肯,大概率就是来试探我的。”
说实话,知夏并不担心唐玉成的试探。他们之间的交易更多是靠生意人的道义约束,并没有契约条款要求知夏不能在网上卖茶。
只是唐玉成来势汹汹,在弄清楚他的意图之前,知夏不方便出面。
“知夏,你会不会有麻烦?”江河很担心,他现在才知道知夏一直以来都把茶叶卖给唐玉成。
“不会,唐玉成对我并没有合同约束,而且之前他也没要求我不能把茶叶卖给别人。所以我现在也不明白他的意图。顶多就是他之前要求我签独家供货协议时,我提了点小要求。”
知夏感觉唐玉成不是锱铢必较的人,她把自己这些年和唐玉成打交道的场景挑重点说给江河听:“唐玉成是个生意人,不至于一言不合就打击报复我。我要陪我奶奶做手术,也不方便出面,你在弄清楚他们来意之前,小心应对。”
江河这才知道知夏奶奶要动手术,紧张地问道:“奶奶怎么了?问题严重吗?”
“没事,小手术,很快就好。”知夏宽慰他。
“至于上海那波人,他一次百万的下单量,实力不容小觑。你就当做交朋友,带着茶样去一趟,说不定可以挖掘一个稳定的大客户。”
为防出现和上次类似的危险事件,知夏特地交代:“不过,不要和他们应酬,更不要和他们去KtV之类的场所,谈完生意就回来。”
“知夏,你在担心我吗?”知夏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闷笑。
“当然!”知夏直言不讳,毕竟没有比江河更好的生意伙伴。
“我会的。”江河声音愉悦。
“对了,有件事情你去上海需要打探一下。”知夏突然想起来:“你试着探听一下他们认不认识唐玉成。”
等江河告诉知夏,唐玉成收购量不大并且不肯当场签约时,知夏接到了唐玉成的电话。
“知夏,最近有没有研制出新茶叶啊?”唐玉成问得心无芥蒂。
如果不是知道唐玉成刚和江河见过面,知夏真的会以为唐玉成之前单纯地关心她。
“唐总,没有呢,最近家里事情比较多,还没空想搞什么?”知夏回道。
“春茶快出来了,我来问问你这次能供多少?”
之前都是知夏主动问唐玉成收多少,难得唐玉成主动开口:“春茶你能不能供应五千斤给我?”
“唐总,感谢您的信任!这个量正常是没问题的。不过毕竟是靠天吃饭,等到春茶临近,我再提前和您确认供货量!”
知夏现在多了十个炭焙炉,只要人手够,唐玉成和网店要求的量都是供应得上来。但是知夏一直秉承着要质不要量的原则,最后能交付多少,要看春茶的质量。
“知夏你这还是依旧这么谨慎。”唐玉成开始夸赞她:“我和你做了两三年生意,对你的人品和能力完全信得过,你看什么时候过来签个独家供货协议,价格我们好商量。”
唐玉成的口放得很宽,这对知夏来说是好事。但是江河刚赶去上海,谈判情况还没出来,知夏想等江河的结果出来再做决定。
“唐总,您这么信任我真是太令我感动!只是,我奶奶最近身体不太好,需要动个手术,我走不开。您看一周后我再联系您方便吗?”
一周时间,江河谈判的结果应该出来了。
“你奶奶动手术啦?什么手术?严不严重?”唐玉成三连问,显得很关心。
“谢谢唐总关怀,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个小手术,休息一个多礼拜就能出院。”
“是在哪个医院,咱们打交道这么久,不去看望老人家也过意不去,我让刘香明天代表我去一趟。”
“那就先谢谢唐总,您让刘香姐到县城给我打电话就行。”
刘香这两天一直在县城,她听从吩咐到医院看望郭秀清。见知夏确实寸步不离待在郭秀清身边,立刻给唐玉成回话。
她调查了两三天,确定江河没有和知夏有直接联系,排除了知夏是“观夏”幕后人的嫌疑。
江河和知夏对刘香的动作一无所知。
江河已经抵达上海,他依照约定来到对方单位,郭望引着他进入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装潢很气派,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外,江河一眼就看到传说中的东方明珠塔。
对方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站起来,见到江河明显一愣,仿佛诧异江河的年轻。
“您好,我是江河。”江河主动上前一步,伸出右手。
“小伙子你好。”老者把干枯瘦弱的右手从拐杖上面拿出来,握住江河。
“观夏系列的茶很不错。”老者夸赞道。他的普通话带着江河熟悉的腔调:“每一款我都尝试过了,和我之前采购的很相似。”
“您之前采购的?”江河抓住关键点。
“是的,听郭望说是一个小女孩研发出来的,和我父亲最后就给我的茶叶口感很像。”老者的眼神似在追忆往事。
江河等他缅怀的神色褪去,才轻声问道:“您说的那个小女孩姓林?”
“你怎么知道?你们认识?”老者很诧异。
“如果我们俩说的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个女孩就是观夏的创始人。”
“所以我喝的茶是同一个人炒制出来的?”老者没想到江河给他带来意外之喜。
他从唐玉成那里怎么样都探听不到知夏的联系方式,没想到在江河这里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
江河听着他的口音越听越熟悉:“请问您也是闽南人吗?敢问如何尊称您?”
“我是闽南人。”老者说,他又露出追忆哀伤的神色:“细论起来,我也姓林。”
看着并没有为难江河,只让他按照订单量送货。春茶还没出,江河表示要和知夏商量能否提供如此大的供货量。
老者很宽容地表示没问题,并顺势提出要见知夏。
江河还没告诉知夏这件事情,却先听到了她被表白的消息,二话不说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