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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姜芷惜去了四姑娘山,道长已经回来,带了不少吃食,脸色凝重。

“老道士,怎么了?”姜芷惜一边把脉,一边问。

“在我这次回来,见着外头有铁骑驻扎在外,怕是要出事了,这里不安全了。”道士坐下来,倒出了里面的泥沙。

“出什么大事?”姜芷惜埋头开方子。

“皇后要动手了呗,听说太子一事,已经闹大了,太子不但涉嫌制作假银票,现在为了压下此事,竟然派人进了宗正司,光明正大的替换了下卿。”

姜芷惜手一滞,此事顾珩早已经知道,难道他昨夜说的动手,是从这里开始了。

“谁发现的?”

“钦国公底下的人啊,闹的可大了。”道士又换了一只鞋子,抖了抖。

“赵小公爷不是没事吗?”姜芷惜抬眸。

“面上看是没事,昨日突然倒下了,仔细查探才知道,下卿的人为了不被人说乱用私刑,竟然将人迷晕了,用针扎进身子里,再抹上药膏,皮肤一日之内便好,但是身体里面的伤,哪里容易好。”

姜芷惜的手抖了抖。

昨夜卧榻上,顾珩欲言又止,提起过赵公子的伤,只是没想到伤的这么重。

“那会怎么样?”此事闹大了,太子定会狗急跳墙的。

“皇后已经派人驻扎在京都,就等着哪天压不住了,直接动手,唉,世道本就不太平,这些人为了权势,根本不顾百姓的死活。”道士愤世嫉俗。

姜芷惜放下笔墨,“那此地岂不是已经不安全了?”

一旦皇后的人来了,这四姑娘山,还保的住吗?

“暂且算是安全,我们这里偏僻,已经上报府衙,登记造册,马上便有文书下来,到时候此地归外头的京兆郡管辖,京都与我们无关,只是往后,你恐怕不能轻易出城罢了。”道士整理好衣襟,摸着白胡子。

“老道长,辛苦了。”姜芷惜起身,对着道士行礼,

此事因他而起,若不是她施粥找的道士,他也不至于如此奔波。

“我也是有私心的,你看我那道观,现在香火鼎盛,比起之前被那些府衙的管制,还不如这里来的闲云野鹤一样自在。”道士摸着胡须,望着长长的队伍。

“这在这行医,倒是给我这道观添了不少香火钱。”

“我也是借着道观光,若不是有这祖师爷在,谁愿意来信我呀,互相成就罢了。”姜芷惜笑道。

回头想让翠珠再给些香火钱,却发现翠珠并不在自己身边。

失望的坐下来,继续坐诊。

到了午间,外头的人终于没了,满身是汗的收拾好药箱,回到王府。

还未走到大院内,便听见王妃在抱怨。

好像是皇后克扣了他们的俸禄,每年都会往外送的贡品,也没有了,还有王妃最喜欢的青花鱼,也没有了。

“你说皇后是什么意思!”王妃坐下来,对着王爷诉苦。

“没有了就没有,难不成,你还想去和皇后理论,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形式。”王爷无可奈何。

皇后发难的越来越明显了。

“你一个王爷,被皇后打压到这样的地步,难道就不想站起来反抗?就任由被人欺负?”王妃抹泪道。

哼,她就不信,试探不出什么。

爹已经来信,两国生意往来,都开始断了。

继续下去,这些生意,迟早会断掉。

到时候爹爹拿什么去填补南疆的国库。

“你哭什么,忍忍就过去了。”贤王吵的烦闷,便想离开。

刚出门见着世子妃站在门口。

“世子妃,为何站在门口不进来?”贤王拄着拐杖问道。

“儿媳给王爷请安,见着王妃与王爷说话,不敢上前叨扰。”姜芷惜行礼。

王妃现在处心积虑的赶她走,她避之不及。

上次的事,还没有给王妃答复,今日见面,是这样的场景,倒是尴尬。

“习惯就好,她就这性子,忍忍就过去了。”王爷无可奈何,从娶她开始,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

只是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从南疆嫁过来,确实受了很多委屈。

他也不好当面训斥,一个姑娘家,确实不容易。

姜芷惜不好意思的上前给王妃请安,“见过王妃。”

王妃没有理会这女子,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看王爷的态度,他若是有点点异心,这王府怕是也就保不住了。

私底下她已经见过太子,准备除掉顾珩, 可惜顾珩狡兔三窟,总是有办法溜走。

当初嫁过来,她本以为是要做皇上的妃子,自己生的孩儿定是皇子。

可迎娶她的竟然王爷,还是个续弦。

此事在她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

这些年她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了,这个顾珩又跑回来,这王府的万贯家财,简直就是拱手让人。

“王爷,难道继续这么窝囊下去?”王妃起身,走到贤王身后,不满道。

“我窝囊,那也比让你们被关押起来好,现在是什么时候,太子被抓,太子!狗急了还跳墙,若是皇后发威,直接动了铁骑,我们算什么?你懂不懂其中的利弊?”王爷见她还是顽固不化,心里怒斥道。

“我不管,往日我用的都是上等的东西,婉宁也及笄了,早就该许个人家了,你倒是好,什么事都不管,若是耽搁的婉宁,往后怎么丢人,都是你的事。”王妃气的抹眼泪。

贤王似有所思的看向王妃,“你真为她着想,那些不该生出的心思就不要去做,走一步错一步,再回头,就难了。”

王妃忽的不说话了,看着王爷,双眼一愣,随即用秀帕掩饰着脸色。

她现在做的事,难不成王爷已经知道了。

此事她做的甚是保密,何况她和王爷也是十几年的夫妻了,这点事,不可能,不至于。

“我这也是为了婉宁郡主好。”王妃抽泣道,“何况,我也没有伤害他。”

“你知道就好,不要惹事生非,今时不同往日,”王爷说的隐晦,希望她能听懂。

姜芷惜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暗自揣测。

最后看着二人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