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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沐浴洗漱后,眼皮突突直跳,这才想起,长乐郡主已经回府,走到院门,“翠珠,世子人呢?”

“小姐,姑爷去王爷院子里了。”

“都这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姜芷惜望着外头道,不知顾珩与长乐郡主的感情如何,若是长乐郡主再添油加醋几回,岂不是她又要被顾珩重新估量一番了。

再抬眸,顾珩便出现在石子路上,神情阴鹜,心事重重,沉重的脚步声到了耳边,她轻轻的问了一句,“吵架了?”

“嗯。”顾珩没有抬头看她,自觉进了屋子,脱去衣裳,泡进了浴桶。

姜芷惜和翠珠对视了一眼,翠珠连忙关好了院门,姜芷惜走进暗室,顾珩已经睡着了。

施针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去屋子里睡。”

翌日,姜芷惜在家里睡了一日,午间,有婆子送来一碗羹汤,说是给世子补补身子。

她瞧着羹汤鲜美,便凑过去瞧了瞧,也想照着做一碗,闻了闻羹汤的味道,心里顿时一惊。

里面掺和了毒药。

顾珩吃下去,虽然不至死,但是人也好不到哪里了。

“谁送的?”

顾珩从书房走进屋,看着她手里的羹汤,瞧着等候的婆子,眉心微蹙,“长乐郡主?”

“回世子,是的,长乐郡主特意嘱咐老奴煮了你小时候喜欢喝的羹汤,说是要看着你吃下去,证明,您还记得她是您嫡长姐。”

顾珩顿了片刻,伸手把手里的羹汤取过,正要喝下去。

姜芷惜拦下,“你要做什么?她真是你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顾珩的神情不对,这嬷嬷的话也不对,什么记得还是她长姐。

“我欠她的,自然要还。”说完松开她的手,一口喝了下去。

“顾珩!!!”姜芷惜夺下来,可惜半碗羹汤还是被他喝了,“真是的,要被你气死。”

作罢只能去药房给他配置解药了。

“你回去转告她,她的心意我已经照做了,从今以后,我不欠她了。”顾珩说完,踉跄的往后退,一口血吐了出来。

婆子顿时吓得失魂,连忙大喊来人,又急急的跑去大院,去通报长乐郡主。

姜芷惜拿着解药回来的时候,顾珩汤早卧榻上,嘴边都是血,昏迷不醒。

她没了法子,只能自己吃了药丸,掰开他的唇,嘴对嘴的喂了进去。

折腾了好一会,才见着顾珩转醒。

“你是不是傻子?明明知道汤药有毒,你还要喝!”

姜芷惜说完,走到桌边去倒茶水,余光见着大院门口,站着几个人影,转眸看去,正好见着长乐郡主一人走进了屋子。

“你来做什么?”姜芷惜质问。

“来看看他死了没有。”长乐郡主冷笑。

“你怎么忍心伤害他?你还是不是人?”姜芷惜拦住了长乐郡主。

可惜长乐郡主比她高,拦在她面前,郡主还是能看见顾珩躺在卧榻上。

“哼,他不是。”长乐低声道。

姜芷惜听了,心里发怵,长乐郡主说的声音很小,可她还是听见了,顾珩不是。

她又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你让开!”长乐郡主一手将她推开。

她踉跄的退到床边,跌落在卧榻上坐着,看着长乐郡主面目狰狞的望着顾珩,那笑容有多恐怖,便有多恐怖。

仿佛下一刻,就要把顾珩掐死。

“长乐郡主,你是不是病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长乐郡主的神经,真的不算正常。

“你才病了,你们全家都病了!!!”长乐郡主转眸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即看着躺着的顾珩,“你虽然和他长的像,但你不是他,阿珩他最喜欢的就是粘着我,他的脖子上还有一道疤,小时候为了捡我的风筝,被荆棘刮伤的,你不是他,你告诉我,他是不是还活着?”

姜芷惜拿着茶盏,微微往床尾靠了靠,这女人的精神状态很不对,不知在发什么疯,她说顾珩不是她胞弟?

顾珩又说,不欠她了。

这都是什么乱账。

疯女人说了许多顾珩小时候的事,随后又开始说起现在夫家,疯疯癫癫的一会说二郎爱他,一会说二郎害她。

姜芷惜看着外头进来的婆子,缓缓的起身,挪着脚步走了两步。

“你站住!”长乐郡主突然指着她破口大骂,什么小娼妇之类的话都出来了。

姜芷惜轻轻开口,“长乐郡主,我不是你夫君家的小妾室,我是世子妃。”

“我管你什么东西,以后再让我见了你,我定会剥了你的皮!要不是你,我孩儿怎么会落水!..........你这小娼妇,现在还站在我面前,来人,将她给我捆了,丢进井底!!”

姜芷惜头皮发麻的听着。

顾珩睁眼,听着耳边传来的动静,心头一凉,缓缓的起身坐起来,“长姐,过来。”

长乐郡主看着顾珩,目光忽的温和起来,“阿珩,你来看我了?”

“长姐,许久未见,你怎么变了?”顾珩语气微弱,捂着嘴咳嗽。

长乐郡主心疼的凑过去,坐下来,拉着顾珩的手,“阿珩,你怎么不来看我?”目光落在顾珩的脖子上后,又变得狰狞,“你不是我的阿珩!”

顾珩伸手往长乐郡主的脖子上一挥,女子栽倒在卧榻上。

姜芷惜走过来,“她得了失心疯。”

“侄儿三岁坠湖,她就变了个人一样,没想到竟是这般癫狂。”顾珩下了床,走到茶座边上吃茶。

姜芷惜唤来翠珠,伺候长乐郡主入睡,细细的把脉之后,叹气道,“心里难受,积郁成疾,然后又酗酒,已经损了神志。”

唉,不知造了什么孽,遇到这么些怪人。

“老天爷给你这身子,真不是福还是祸,怎么跟一个疯子计较,若全喝下去,你直接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吧,我也懒得拉你了。”姜芷惜走了出去。

顾珩望着卧榻上的女子,她如何认出,他不是顾珩?

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神智模糊,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