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公是你的人?”姜芷惜凑近了些,现在的顾珩神色认真,没有半点虚假。
“不是。”顾珩低声叹气。
“不是?那我已经给他方子了?”姜芷惜捉着他的手,焦急道。
“他是陛下的人,他师父从小跟着陛下,他也跟着师父,经常在殿前伺候,你把方子留给他,可靠。”顾珩抬眸,这个公公比他年纪大一些,小时候经常被他师父惩罚。
小时候去殿前玩耍,见着小公公哭了,便笑着说,等我长大了,你做我的人,我不会让你师父打你。
那时候,小公公紧紧的捂着他的嘴。
因为这个小公公是陛下钦点,培养起来伺候太子的,只是不知为何,却被贬去了膳房。
“今日皇后说要选太子妃。”顾珩垂眸。
要选太子妃,说明,皇后的动作已经开始了。
“哦,我知道,二房要把姜初雪送进宫,应该是宫里放出了风声。”姜芷惜垂眸。
“你不怕?”顾珩望着女子。
“怕?就她那性子,就算选上了,又能得逞多久。”姜芷惜不屑,眼神里透出不耐烦,说不担心,是假的。
“你回府,次次下二房的脸面,你若是不想她嫁入宫,我也有办法,你要听吗?”顾珩拉着她的手。
“不用,我们家的家事,我不想把你牵涉进去,何况,我本就没有依附武安侯府的心,等兄长稳妥,阿爷百年之后,我直接搬出府。”姜芷惜说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一觉。
“你还想的真是长远,你不依附武安侯府,我可以养你。”顾珩将她搂在怀里。
姜芷惜急急推开,手抵在他胸前,“我向来不喜欢用男女之情把自己捆在后院,你别这么想,就算我对你动心,我也不会这么做。”
这朝代的女子,没有傍身之技,最后的下场有几个好的。
何况,她对顾珩不了解,总觉得此人就是个炸弹。
“我哪里不好?”顾珩垂眸看着她。
“你哪里都好,可惜,你是世子。我宁愿清净一辈子,不愿意在这后院蹉跎一生。”姜芷惜说的违心,他哪点好了。
“你准备一辈子不嫁人?”顾珩勾起嘴角,望着女子说着虚伪的话。
“若是有缘,总有人会在前面等着。”姜芷惜退开了些。
顾珩最近对她,实在是追的紧,她是不是该换点思路,给自己腾点空间出来。
“本世子倒是要看看,谁敢站在你面前。”顾珩若有所思的往后一靠,眸光幽深的盯着女子。
谁敢,来一个,杀一个。
*
傍晚,王府热闹。
王爷春游回府了,安静许久的王妃终于从那吃斋念佛的祠堂内走出来了。
姜芷惜很好奇,顾珩,不过是给了她儿子一个官职,怎就这么听顾珩的话,在祠堂内吃斋念佛半月余。
“世子,世子妃,老爷回来了,说要见您呐。”管家提着裙摆,笑盈盈的走过来。
“哼,有什么好见的。”顾珩抬脚往曲幽居的方向走。
姜芷惜一把拉住顾珩,“王爷说要见你,定是有重要的事,况且我还未向王爷请安。”
顾珩眉毛一挑,在她耳边低声道,“老头子吃饱了没事做,你也跟着吃饱没事做?”
姜芷惜瞪了他一眼,挽着他的胳膊往贤安堂里走。
踏进屋子,便见着王爷把这一路的风景吹得天花烂醉,见着顾珩与姜芷惜来了,便打住了嘴。
“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姜芷惜上前。
“世子妃,听说你爹已经回到京都了?”王爷正襟危坐,语气收敛。
“回王爷,是。”姜芷惜低声道。
“既然你爹已经回来,世子就应该带着重礼上门,明日回武安侯府一趟吧。”贤王心虚的端起茶杯,这些事顾珩都已经告知他了,可若是不做做样子,怎能骗过枕边人。
“多谢王爷关心,十天前,世子已经陪着儿媳回去见过爹娘了。”姜芷惜也陪着做戏。
“这样啊,我这里有收到一件案子,说是京都出了假银票,此事是你去的衙门?”王爷眉心紧蹙的问。
“是。”姜芷惜回应。
“这银票是怎么来的?”王爷问道。
姜芷惜上前,回忆着顾珩说给她的话,“前几日,世子惹了我,便去天成亨取了五千两,想哄我开心,世子给我的时候上下夹着两张,我瞧着这张破旧了些,便花了出去,谁知道是假的,”
“你看不出是假的吗?”王爷疑惑。
“我 一个乡下来的,这么大的银票,见过甚少,更不知真假。”姜芷惜叹气道。
“难道世子也不知?”王妃在一旁插了一嘴。
姜芷惜目光挪过去,“王妃,你可知世子平素如何花钱的,外面都说他是散财的财神爷,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三瓜俩枣,银票一撒,就跟流水一样的出去了,他岂会注意这么些事。”
“你既然看到假银票,为何不取回来去天成亨问清楚,为何要去府衙报官,难不成你存了什么心思?”王妃追问道。
“咳....”王爷清了清嗓子。
“王妃,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拿着假银票,去天成亨问什么,问他们为什么给世子假银票?银票离了柜子,就不负责了,我去能难保他们不会倒打一耙赖在我头上,我身子正,不怕影子歪,我们世子,虽然纨绔,不求上进,可也不是这么无赖的东西,我就要报官,让府衙的去查,就算打个十板子,挨了痛,此事查清,我也是清白的。王爷,您说是不是?”姜芷惜急了,对着王爷道。
“你为何想到报官,将此事瞒下去,不就好了吗?世子妃带着假银票去衙门,说出去,丢不丢人?”王爷把手握拳问道。
“那墨阁的人将我围了,大家都看在眼里,我若是自己把银票的事压下去,岂不是让人嚼舌头,王爷,我不怕府衙的过来问话,只要此事不给我添口舌污蔑之话就行,你知晓我性子,你们新婚夜把我关进了柴房,我可求饶你们半分?我姜芷惜就算是死,也绝不给父母丢脸。”姜芷惜委屈的声音哽咽。
“行了,父王,此事是我疏忽,我去衙门走一趟。”顾珩上前把姜芷惜圈在怀里。
姜芷惜一把将他推开,“你这个糊涂蛋,平素被人占了便宜就算了,现在栽了这么大一跟头,你这双眼就只配你这模样,府衙我不需要你去,我自己去!”
说完,转身走了。